第六十章 天降黑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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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别后没两天,江扶鸢时不时感觉到有新的力量涌入体内。
想来是祝夫人手脚麻利,已经塑好金身开始供奉,连带着小胖和貔貅也有受益,至少小胖的舌头不会动不动掉下来,貔貅也不会时时觉得饥饿。
正如大舜国不养闲神,柯家也不养闲兽,吃了她家的饭就得给她家干活。
江扶鸢仰头看了眼雾蒙蒙乌沉沉的天,月亮此刻躲在厚实的云后,小气地只分给人间半丝清光。
月黑风高夜,干活好时候。
她抬手召唤新任镇宅神兽:“馒头,你过来。”
馒头是貔貅的新名字,因为在馒头山遇到他,江扶鸢干脆就给他取名叫馒头。
趴在墙头吐纳的馒头伸了个大懒腰,不满地嘟囔:“干嘛,我今晚已经吃饱了……”
嘴里抱怨着,身体却很老实地轻巧一跃,四爪空中轻点墙壁,像片羽毛般无声落在江扶鸢面前。
“吃饱了好干活。”江扶鸢指着院子里铺开的几样鬼物,分配起今晚的任务,“这些明天都要送去多宝阁,今晚你把上面的鬼气舔干净。”
之前多宝阁鉴定出画为真迹后,爽快地付了一大笔钱收购那副画作,并且告诉江扶鸢之后只要有其他古董,只管往他们那里送,多宝阁绝对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因此江扶鸢隔三差五就会取几件鬼物收拾一下,去除鬼气后卖给多宝阁补充自己的养崽小金库。
貔貅口吞万物,区区鬼气自然不在话下,没发现馒头有什么招财天赋后,江扶鸢果断让他变成新的鬼气清理机,永动的那种。
小巧鼻头在空气里耸动几下,耳朵后压,馒头不情不愿地嘟囔:“……好臭的。”
它很不喜欢鬼气这股阴冷的味道,像是在阴暗潮湿角落放到长毛的死鱼味。
“舔干净一样,换一只猪蹄。”
“成交。”
食材千千万,猪蹄是最爱。对喷香猪蹄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馒头优雅地迈着猫步,尾巴高高竖起,快乐地抱住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玉把件舔舐起来。
多宝阁的活儿安排好,江扶鸢开始着手安排送符的任务。
祝夫人长袖善舞,披心相付,在京州的深宅大院里很受那些夫人娘子们的欢迎,在她的热心宣传下,扶鸢仙尊的名号已经悄悄传遍京州各家后院,不少人都托祝夫人帮她们购买符篆,特别是美容符,尤为畅销。
按照登记的先后顺序,江扶鸢把一张张美容符细心用防潮的油纸包好,一个泥偶分配一个纸包,再往它们额头一点,告知它们该去的地址。
在夜色的掩护下,分配到任务的泥偶们迈着小短腿,沿着墙角飞快地送货去了。
“呼……”终于安排好所有活计,江扶鸢右手朝天伸直,左手从脑后横过握住右手手肘,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咔哒。
屋顶一声细微的瓦片碰撞声。
江扶鸢和馒头同时抬头向屋顶看去。
咔嚓,这次声音更大,紧接着一声闷哼,一团黑影从屋顶滑落。
黑影似乎在极力避免自己弄出声响,别扭地往侧面滚,而不是压在咔咔作响的瓦片上,直到狠狠撞在屋旁的树干上,又沿着树干咚的一声砸向地面。
“好像是个人。”
馒头喵喵叫了两声,在其他人面前他可不敢口吐人言,幸好他与江扶鸢有契约连结在,喵喵叫到江扶鸢耳中自动翻译成正常通话。
他很有镇宅神兽的自觉,迈着猫步轻盈地跳到黑影旁边,用爪子扒拉了几下黑影的头部。
“有气儿,还没死。”馒头眯起兽瞳,凑过去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腔,勾得他圆滚滚的肚子似乎又空荡起来。
他伸出小舌头舔舔尖牙,征求主人的意见:“他好香,我可以吃了他吗?”
江扶鸢摇头:“不可以吃人。”
她举着蜡烛靠近,黑影在烛火下渐渐显出具体的轮廓。
四肢修长,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虎背蜂腰,身上穿着夜行衣,头发仅用一条黑色布条束着,此刻正凌乱地散着。
黑衣男面朝下趴在地上,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他右肩处有一片濡湿,衣物已经吸饱水分,液体无处可去,只能在肩头聚成水滴状,颓然地砸向大地。
是血。
“喂。”
江扶鸢伸出食指,戳了戳地上不动弹的男人。
没有反应。
“不会死我家吧?”江扶鸢皱眉嘀咕着,她可不想自己好好的家变成凶宅,“要不然还是报官好了。”
关键字刺痛钟敛风的神经,他手指抽搐了下,勉强让自己意识重新聚集,哑着嗓子开口道:“……别……报官……是我……”
他刚才只是失血过多头晕,才会脚滑摔倒,掉下时砸到了脑袋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喘了几口粗气,他一憋气一使劲翻过身,将脸露在烛火下。
“……哈,漂亮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失血而苍白的唇角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若不是脸上血污泥渍交错,乍一看还以为他这是在秦楼楚馆潇洒呢。
江扶鸢:“李将军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在这儿?”
钟敛风嘴巴一咧:“我说我是出来赏月的,你信吗?”
沉默地看了眼如墨的夜空,江扶鸢低头再看钟敛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怜悯:“眼睛不好就算了,别把脑子也摔坏了。”
钟敛风:……
“咳咳,我说好心的小娘子,你就不能先把我扶起来再说话吗?”
他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江扶鸢哦了一声,上前搀扶着他坐起,钟敛风的右肩依然血流不止,只扶一下而已,江扶鸢的手上已是一片血红。
瞥了眼他的伤口,纵然有夜行衣的掩盖,江扶鸢也能看到伤口处的不规则痕迹,好像被什么兽类撕咬后留下的,她面色平静地在钟敛风右肩揩去手上的血渍,以一种和邻居闲聊的语气问道:“你这怎么弄的?赏月被狗咬了?”
钟敛风顺着她的话答:“是呀,遇到疯狗了,真是流年不利。”
刺啦一声,他撕下右边袖子,用牙叼着扯成一条条,单手打结将布条连在一起后紧紧缠负在伤口上。
江扶鸢看明白他是想通过压迫使伤口止血,可是他这样做是徒劳的。
“你伤口有晦气,这样止不住血。”
说罢江扶鸢掏出一张黄符,啪地一声贴在钟敛风的伤口上。
符篆遇血即融,瞬间消失,跟着符篆一起消失的,是汩汩涌出的鲜血。
钟敛风吃惊地看看伤口,又看看江扶鸢:“这是什么符?”
“训畜符。你不是说被疯狗咬了吗,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