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执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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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某家高档餐厅氛围冷清，偌大的餐厅只有一桌客人，服务员上完菜之后，彻底化作二人世界。
玉挽天的穿着很随意，很普通的短袖短裤，往昔冰冷的气息内敛，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灿金的眸子忽明忽暗，唯有眼眸中精纯的剑意如出一辙。
在他对面坐着楚心妍，盛装出席，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华丽的样子，像是只随时要和任何人争奇斗艳的孔雀。
她总是这样艳丽，高昂着头颅，心安理得的享受众星捧月和窃窃私语，无论如何都是最靓丽的。
十几种珍稀异种皮毛混杂在一起，却不显得纷乱，九种色彩均匀分布，披上这样的长裙，任谁都会像是开屏的孔雀。
楚心妍头上还戴了顶王冠，王冠加长裙，符合她公主的派头。
要是往常楚心妍大概会臭屁地拿出镜子梳头发，不是真的在梳头发，而是欣赏自己美貌的同时，用余光打量玉挽天对自己的态度。
她是个刁蛮任性的人，从小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爱作爱闹的性格已经深刻在骨子里。
今天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和那个死面瘫约会了，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本该升温感情，却冷寂如一潭死水。
太无趣也太沉重了，楚心妍这样刁蛮的小公主都被剥夺了天性，默默等待着什么……
“风然一个人去了异族板块，那里的天地异象和动荡久久不息，在人族板块就能看到。”玉挽天开口打破沉寂。
“嗯。”楚心妍随便发了个音节，听上去就像在随口哼哼，撇过头去，脸上尽是敷衍。
“最近我总是在做梦，梦的景象千奇百怪，但永远都是两个人的故事……”玉挽天说。
“无论故事如何发展，梦的结果是注定的，清晰到我可以描绘每一个细节。”
“我梦到……”玉挽天语气萧瑟。
“够了！”楚心妍怒了，怒火忽然凭空生成，不知从何而来，“真幼稚！我不想知道！”
她其实很烦躁，尤其是听到这些，烦躁就会星火燎原，恨不得把一切都焚成灰烬。
玉挽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她总是这样，脾气古怪一惊一乍的，谁知道怎么了呢？
往常他可不会在意楚心妍的大小姐脾气，能躲就躲，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是今天躲不掉了……梦中女孩的面庞和身形很模糊，但轮廓和楚心妍很像，应该说是神似。
模糊的东西有很多，唯有梦的结果清晰，或者说刻骨铭心。
他不是傻子，一直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不够明显么？
他一直都在逃避，一直都在忘却，不知道逃向哪里，就是不停地逃，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像是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东西早晚会找到他，必然会找到他，好似这是宿命，无法逃避的宿命。
“你知道。”玉挽天懒得斟酌用词，说出的话像是暗语或是谜语，但他知道楚心妍一定听得懂。
“我不知道！”楚心妍双眸瞪圆，九彩明光在她周身飞跃，起伏不定。
“你总是这样，可你又没办法避免这些事……异族和旧神兵临城下，你又该如何?”
“风然生死不知，虽同为禁忌，但他的底蕴太过浅薄，不可能是罪皇的对手。”
“如果我们能帮上忙的话，不该逃！”
玉挽天目光灼灼，眼眸灼热得就像太阳，呼出的气息似滚烫的热潮。
太亮了，太刺眼了，楚心妍抿着嘴，面色发苦，这就是她喜欢玉挽天的理由，那么的璀璨夺目，那么的大义凛然。
“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楚心妍冷冷一笑，“别再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的了。”
楚心妍想说你做的梦我也在做，可我很怕很惊恐，不想去面对这些。
玉挽天没再多言，默默地看着她，气氛降至冰点。
不知多久过后，一大桌的山珍海味都凉了，两人的对峙却还在继续。
楚心妍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今天是她最倔的一次，平时早就该烦闷的缴械投降，可今天很特别，仿佛是小天女在和宿命抗争。
她这样的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没有任何挫折无忧无虑的长大，有什么能对她予以惩戒呢？
答案揭晓，宿命。
也唯有这种玄之又玄无法触及的东西，才能像无形的巨手般扼住她的脖颈，宣判死刑。
太压抑太飘渺太虚幻，如果是实物早就被她撒娇卖萌摇出来一大帮人干掉了。
“我真的要窒息了！”楚心妍在心中抓狂地咆哮，可却死死抑制住不敢表露出来。
她不想认输，这赌气的行为幼稚极了，仿佛赢了玉挽天就真的赢了那高悬的宿命一样。
原来人都是一样的，一无所有的乞丐面对危机会抓狂会咆哮，像是快要溺死的人胡乱寻找救命稻草。
骄傲明媚不可一世的楚心妍也是如此，平常她的背景、身份帮她把太多事情摆平，看起来好像很高贵，无所不能。
当真正沉重的东西降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也不过如此，人都是这样的，人都是一样的……在绝望的海里拼命挣扎，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玉挽天不想理会她了，老实说他没有很喜欢楚心妍，只是一点朦胧的好感，这样的他们又能重演那段辉煌的历史么？
他捏碎阴阳玉佩，直达星空古路。
此时的人族板块恢宏无比，被庞大的黑色城墙包裹，犹如蜿蜒的黑色巨龙蛰伏，惊艳绝伦。
这便是万里长城，通过始皇帝遗留的始皇玺激活触发，墙体无限延展又无限上升，高耸直入天穹，摘星揽月似乎不再遥远。
玉挽天静静伫立在一座黑色巨棺前，七道漆黑如墨的原罪枷锁摇摇欲坠。
风然走之前磨灭了黑棺上的原罪之力，其中半死半活的始皇帝正在鲸吞般吮吸信仰之力复苏。
如果旧神重临，或许他会是一道可靠的守护，就如同那鬼斧神工的万里长城……
“执剑的宿命……”玉挽天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