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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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洛泽一脸沧桑地点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生存下去就是在比谁更狠，你不抢别人，别人也会抢你的。”
“你懂得还挺多的。”梅莉尔斜睨着他，暗含夸赞之意，可那张冰块般冷硬的脸实在让人找不到类似的意图。
“还好吧……”洛泽起身拍了拍尘土，虽然一个面包不至于让他满血复活，可至少生活看见了盼头不是么？
有了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丝，也足以让人狂喜，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放。
梅莉尔靠在墙上，和他肩并肩，“你还有什么生存的心得么？”她做事谋定后动，这是想总结更多经验。
“当然。”洛泽心中无奈，表面上却是老气横秋，开始东扯一下西扯一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梅莉尔自己悟。
这真的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聪颖的梅莉尔总能迅速抓住各种话题的重点，然后举一反三，像是一柄锋锐的冰刀，快捷有效的处理问题。
聊着聊着，夜幕已至，获取了大量自悟信息的梅莉尔十分满意，没想到居然能在一个小流浪汉身上受益匪浅。
她忽然有些恍惚，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比她过去几个月说的话加起来都多，真是……难以形容。
作为希尔维娅家族的皇女，太多事情都不需要她亲力亲为，每天生活单调或者说枯燥，手下的人各司其职，她只需要发号施令，说着例如“好，嗯，不”之类简单到笨蛋的词汇。
趁着朦胧的夜色，梅莉尔打劫了几个小混混，获取了几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只是衣服上的汗味还是会让她皱眉。
梅莉尔深深尝到了无本买卖的甜头，这是真正的无本万利，有这个家伙给自己出谋划策，怎么说也能拖延很长一段时间吧？
两人一前一后在喧闹的夜市中逛着，像两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即便是梅莉尔冰雪公主的气质都盖不住这浓郁的不良少年味儿。
洛泽做到了标准的小弟职责，陪着梅莉尔购物，用他们零元购的钱财购物，购买那些垃圾食品、小孩儿玩的玩具。
很快，大大小小的包堆满了洛泽全身，他心中叫苦不迭，“无论金钱来源如何，无论贫穷或是富有，女人的购物天赋是不会被改变的么？”
梅莉尔很开心，嘴角轻微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她从未做过这些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听不明白小跟班在说什么，这都无所谓，她心情难得如此舒畅，一点麻烦的思绪都不想在脑海里残留。
“真好啊……”梅莉尔轻声呢喃，不知道这样自由惬意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路人的大喊大叫扰乱了她的思绪，将这份心境打的稀碎，她收敛傻女孩的笑容，冷若冰霜地寻找声音的源头。
洛泽眼中满是惊慌，匆忙卸下身上的大包小包，拉着梅莉尔的手狂奔，“是那些血族！快跑！”
梅莉尔懵懂地跟着他跑，望着男孩的侧脸，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情绪，她还是第一次跟异性这样亲密地接触，心中微微泛起旖旎，但她却意识不到这是怎样的情感。
“听你的。”她轻声说，或许洛泽这个经验老道的家伙还有什么底牌没有倾囊相授。
“该死！他们怎么找到我的！”洛泽慌张地左顾右盼，“你走吧，我能教你的都教了！”
“怎么了?”梅莉尔说，这话脱口而出她就觉得不对劲，自己这是在担心他吗？
“我被人追杀了，很难跟你解释！”洛泽焦急地低吼，“我不连累你，快走吧！”
梅莉尔无动于衷，紧紧跟着他的步伐，什么也没说。
“听着！”洛泽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这很危险，我真的不想连累你！”
“危险?梅莉尔破天荒地笑了，“那种东西无所谓的。”
洛泽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诫，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姐是真正的恐怖分子，视生命如草芥，视规矩为狗屎的那种。
“要死就一起死吧，还能做个伴。”
大量的行人被屠杀，血液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锋锐如刀般切割着他们的躯体。
血族似乎很喜悦，很享受这种玩弄生命的快感，他们如蝗虫过境般肆意虐杀这些弱小的人们，到时候把黑锅甩给天启会就行。
两人的狂奔速度着实不快，很快便被血族团团围住，不规则流动的血液在虚空蔓延，四面八方涌来。
血族们的修为并不高，普遍都是二阶三阶的样子，但对付他们也是手到擒来。
梅莉尔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枚冰蓝的结晶，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压下，将所有人卷入了异空间。
海皇试炼！
这是希尔维娅家族对她给予厚望的真正原因，只有她让失落结晶感应，有机会取得海皇波塞冬的传承。
所有人被传送到一望无际的蓝海，奇迹般悬浮在海面，落脚处光滑的就像果冻。
蓝海之上屹立着一座恢宏的宫殿，大门敞开，指引着梅莉尔前往。
她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冰发冰眸，美得像是从童话中款款而来的冰公主，让所有人都窒息的美。
洛泽望着如此耀眼的她，暗暗低下头，心脏噗通狂跳。
她太高贵了，在众人瞩目之下，于失落之水中畅通无阻，抵达了宫殿最中央，握住了腐朽的海皇三叉戟。
锈迹斑斑的神器回光返照，像是褪去旧有的枷锁，焕发新生，灿金的神纹密布。
洛泽发现梅莉尔的状态并不好，强行动用被改造异变的序列能力，游过失落之水，与她一同握住三叉戟。
两人的记忆在此刻融会贯通，洛泽懂了梅莉尔的孤独迷茫，梅莉尔懂了洛泽的如履薄冰。
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此契合，本该失去情感沦为海皇意志躯壳的梅莉尔奇迹般的坚持下来。
洛泽的身形模糊，身上冒出浓浓的黑烟，“这好像是哪个主教给我下的诅咒，忘记了……”
他惨然一笑，“你都看到了吧？”
“我身体特殊，未必会死，或许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呢……”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拼尽一切从天启会手里活下来。”
“我们拉勾……长大以后，一起荡平迪诺家族！”
洛泽化作一滩毒水消融，但灵魂却仿佛被探照灯笼罩，被强光不知慑入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