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密旨立王储 一箭救木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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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纵道:“愚生能有如今作为,实是恩师善教良导之功!愚生怎敢忘怀!”余輶道:“老夫此生第一幸事便是与殿下有此师生情谊!殿下荣光显耀,老夫亦觉颜面生辉!”二人相近而坐,叙了一番昔思今念之语。
言罢多时,余輶向木纵转言道:“此番老夫奉大王之命,一则到各州府亲受诸官奏事,体察民情,举劾非法;二则为殿下带来一则盛大喜讯!”木纵问道:“是何喜讯?”余輶缓缓站起身来,整冠理装,面带肃容取出一道密旨来。余輶肃容道:“九王子木纵接旨!”木纵正冠端服,拜接密旨。但见森王于密旨上御笔亲书:
吾儿为人公瑾仁爱,施法有度,驭民有方,孤甚欣慰。孤继王位一十五载未及立储,实为国之兴亡皆在王德,王储之选非贤明不可擅立。孤今有七子,唯汝堪称贤明,故而孤欲立汝为王储。汝交卸榞州刺史后,即刻回都。莫负孤意,望汝速归!
木纵看罢密旨,不由得皱起双眉。余輶见状好生纳闷,于是问道:“殿下不日即可贵为王储,理应高兴才是。却为何发起愁来?”木纵答道:“父王恩典确是让我欣喜。然立储大事非同小可。况我在兄弟之中,年纪非长,恐难服众。若由此衍生异变,岂不是我之过也!”余輶宽慰道:“殿下多虑了!大王已经言明,国之兴亡皆在王德,众王子之中,唯殿下堪称贤明。难道殿下就不顾及森国兴亡,百姓祸福了么?”木纵闻言,沉默未语。
稍顿,余輶又道:“老夫离都之时,吏部尚书已举荐土耕土世新为续任榞州刺史。本月初,吏部便应颁布任命公文。本月末,土世新定可到任。如今已是月末,近几日土世新必到榞州府。况其又是前任榞州刺史,此番交接事宜,数日便可办妥。殿下岂可犹豫!”木纵讶道:“我大表兄前来接任榞州刺史!”余輶点头称是。木纵思忖片刻,问道:“此番调任为何没有吏部行文照会与我?”余輶道:“此乃大王之意。殿下若知详情,可待入都之后亲询吾主!”
木纵略思,道:“既如此,我只好入都面启父王,望父王收回成命才好。”余輶讶问道:“殿下为何如此?这王储之位,大王子已翘首多年,然不可得。大王欲立殿下为王储,殿下却不肯受。老夫实是费解!”木纵答道:“正因我大王兄早将王储之位视为己有。朝堂之内,文武官员实不乏其党羽。若我登储之位,恐生异变。何况我本无意王储之位。”余輶道:“殿下有所不知。半年前,大王已将都城内外文武官员巧做调整。在老夫临行之时,大王又特意嘱咐老夫转告殿下,不必担心大王子及其党羽从中作梗。况这立储之事,如今也只是几位大王的心腹老臣知晓。待殿下抵都,大王定然已将诸事安排妥当。殿下不必多虑。”木纵见事已至此,只好先着手赴都事宜,待表兄土耕到任交接。
续任榞州刺史土耕果然在四月末到达榞州府。土耕与木纵表兄弟相见自然是欢喜非常。二人天明办公交接,行文布示;夜晚谈亲询友,评时论局。悄然不觉,数日已过。木纵见交接事宜均已办妥,土耕业已接任榞州刺史,便欲带领亲随登程返都。土耕亲派榞州果毅都尉季黎带领二百名精壮兵士护卫前行。
木纵就任榞州刺史已有数载,对季黎品行甚是赞赏,亦有意将其带在身边。唯觉带领二百名兵士前行过于招摇,便只带了五十名兵士与自己亲随共计百人,皆身着常服轻装起程。
一日,众人来至榞州布雾县境内一座高山之下。但见那高山之上怪石嶙峋,古木参天。实可谓:
蟒蛇游草鱼不及,
狼虫穿林鸟难敌。
日焰暴烈消五成,
猛士胆豪寒七分。
若问此山为何名,
众皆低声唤熊煞!
季黎自知熊煞山乃是险恶之地,故而命众兵士分为首尾两队,将王子纵及其亲随护在队伍之中。一行人等急催坐骑沿山脚飞驰,本欲疾行而过少生事端。怎奈天无久晴,人难永幸。方行至半路,林中传来一声呼哨,众人皆勒马观瞧。季黎在队首闻声,不由得心头一懔,随即高呼道:“保护大人!”旋即调转马头向队中而来。众亲随方将王子纵围护于队伍正中,那林中羽箭已然如蝗飞至。
刹那之间,木纵身边的亲随已有十余人中箭落马。季黎急命三十名兵士保护王子纵。而后振臂高呼,带领着二十名兵士纵马冲向树林。季黎一马当先冲入林内,只见十余个蒙面黑衣人已驱马向林子深处退去。季黎遭此变故,实是恼怒非常,岂肯就此罢休。季黎大喝一声,带领众兵士随后追去。
林外的木纵虽说这些年离都在外历练,亦堪称见多识广。但终究未曾见过如此阵势。因此上,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两腿瑟瑟发抖。幸而他亦非等闲,虽吃这一吓,却还不至茫然无措。他命人寻了一处山脚林木较为稀疏,路旁又有屏障掩护之地暂且安身,以防有人再次暗中偷袭。
果如木纵所料,那林中的黑衣人并非只是那退去的十余个,尚有十余人仍藏在林中。他们本待季黎与那二十名兵士走远,好再暗中施箭毙人性命。不料木纵却率众躲藏起来。
没奈何,众黑衣人只好取出利刃驱马冲出林外,杀向木纵。林外众兵士及木纵亲随见状,皆持兵器迎击阻截黑衣人,保护王子纵。就在混战之际,那黑衣人中的首领左冲右突,竟然杀到木纵面前。木纵见状,高声喊道:“我乃森国王子,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敢行刺于我!”那黑衣首领并不答话,驱马上前,举刀便砍。
木纵见那黑衣人毫无惧色,自己又没有半点武艺,只好驱马向来路奔逃。虽说木纵的坐骑乃是一匹良驹,那黑衣首领很难追上。但他却慌不择路,误入山坳没了去路。未及多时,那黑衣首领便已追到。木纵见已无退路,索性横心纵胆驻立原地,用手指道:“尔等来此刺杀于我,我自知己命难保。只是不知何故葬身于此。你肯让我死的明白么?”那黑衣首领仍是不答片语,冲上前来要取木纵性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坡之上突然有人高声喝道:“呔!大胆贼寇休伤人命!吃我一箭!”黑衣首领闻声,急忙缩颈伏身,循声觑望。只见山坡之上,有一金面人手持弓箭,正在瞄射自己。黑衣首领怒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威胁我!”金面人朗声道:“除恶人!”黑衣首领虽然心惧金面人箭射自己,但此刻木纵就在近前,岂能错过此等绝佳的刺杀时机。黑衣首领索性抛开金面人的言语威胁,舍身弃命挥刀砍向木纵。可就在落刀之时,黑衣首领突然惨叫一声,刀落于地。黑衣首领左手捂着右腕,鲜血已溢出指缝。只听那金面人怒喝道:“大胆贼寇!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此箭伤你皮肉,只为警告于你。你若再不退去,休怪吾箭无情!”黑衣首领强忍伤痛向山坡望去。只见金面人手持弓箭,似与自己怒目而视,黑衣首领顿觉脊背侵寒,手足浸冷。恼惧俱极的黑衣首领自知大势已去,只好转马逃命去了。
木纵见黑衣人已驱马远逃,心内阴霾尽扫,犹如重生一般。惊喜之余,木纵心内好生疑惑,不知何人在此危急关头援手相救。于是他调转马头向山坡望去。只见一羽冠金面,身着霓裳之人,端乘于七彩宝马之上。怎奈二人相距较远,木纵难以看清那人详实相貌。
木纵向那金面人拱手高声谢道:“多谢义士降逐贼寇,救我性命!”那金面人朗声回道:“路见不平,岂可旁观!何况此乃举手之劳,不足言谢。”木纵拱手高声问道:“敬问义士尊姓贵名,宝居何方?来日庸吾定当厚报!”那金面人拱手朗声道:“今日我本想寻只大虫来耍,不料日近中天尚未遂愿。幸得兄台到此,为我带来箭靶,好生爽快!我亦要多谢兄台呢!”木纵见那金面人不肯道出姓名,故意将话岔开。待要再次询问,可那金面人却拱手道了告辞,驱马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