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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醉汉会夜狼 朔父讲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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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汉手捧酒坛,边行边喝,来至文朔屋外。突然脚下不稳,直撞入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手里却依然牢牢捧着酒坛,未让一滴酒溅落坛外。屋内众小见醉汉坐在地上,多欢笑不已。文应笑道:“醉叔,您这是何方大礼?好生别致!”醉汉闻言,哈哈大笑,继而言道:“此乃醉国的进门礼!你没见过吧!哈哈哈……”言毕,醉汉与屋内众小齐声大笑起来。

文朔下炕将醉汉扶起,让至炕里,言道:“酒叔一去半载,所去何方?有何见闻?”醉汉斜倚窗边,懒懒道:“酒叔我所去之地颇多,所见颇多,所闻亦颇多。你让我全言尽讲,只恐十天、半月歇不了嘴。那岂不是冷落了美酒么!”言毕,醉汉将酒坛抱在怀里,酣然入睡。

文应嘻笑着来至醉汉近前,意欲捉弄醉汉。文朔急忙制止,随后文朔轻取醉汉怀中酒坛,并为醉汉盖好被子。奉玉见文朔如此,急向文朔进言道:“四叔,您怎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他多脏啊!”文朔将食指挡在唇边,轻嘘了一下,示意奉玉切莫言语。

第二日清晨,朔父见醉汉未醒,便留下文朔招待醉汉,自己与众家人前往屿峨山下种田去了。可众人到达屿峨山下不久,文朔也来至山下。朔父向文朔道:“天保,你不在家招待客人,来此为何?”文朔道:“爹出门不久,酒叔便醒了,他将昨晚所剩之酒,一饮而尽,随后便出门去了。”朔父道:“你不曾挽留么?”文朔道:“孩儿不仅挽留酒叔,而且还告知酒叔,爹让我在家招待于他。可酒叔一言未发,径直去了!”曾古向朔父道:“敬叔,醉义士向来来无规、去无律,从不预先告知行踪。此番想必亦是如此!”朔父闻言,静默无语。

众人一日辛劳返回家中,只见醉汉正坐在文朔屋门外喝酒吃肉,时而还哼上几句小曲儿,以为助兴,其逍遥自在之态,恐天上神仙尚且不及。醉汉见众人回家,唯向朔父道了一句“老哥好心境!”朔父笑道:“愚兄回来晚了!实是招待不周!”醉汉道:“我有佳酿足矣!”文应见醉汉正在吃肉,行至醉汉近前闻了闻肉味,转了转灵睛,翘了翘乖嘴,诡笑道:“醉叔,这是什么肉?”醉汉道:“狗肉!”文应将小嘴一撇向醉汉道:“是不是狗肉,至晚便知!”醉汉讶笑道:“嘿嘿!娃娃,你闻出什么来了?”文应道:“我只知醉叔招狼!”醉汉闻听此言,抓了抓脸,继而开怀大笑起来。

朔父见文应如此言语,将文应训斥一番,随即向醉汉道:“此子实是无礼!还望老弟勿嗔!”醉汉道:“老哥不必如此在意于我,老弟我乃是无礼之人,岂在乎别人有礼、无礼!我只觉这娃娃有趣!将来定会做出一番大趣事。真是好奇啊!”言毕,醉汉复又哈哈大笑起来。

待晚饭过后,醉汉在朔父屋内,将自己所知垚国要事尽诉完毕。随后回至文朔屋内酣然入睡。

二更时分,候寱村响起一片狼嚎之声。文朔家院之外则是走狼如梭,嚎声起伏。文朔与侍金闻声而起,皆手持弓箭,欲出屋杀狼。醉汉突然唤道:“你们哪里去?”文朔与侍金齐道:“杀狼去!”醉汉道:“这些畜生甚是记仇!不可在家宅附近捕杀。”文朔道:“任由它们在此乱嚎,实是烦扰乡邻!”醉汉道:“酒叔会讲狼语,出外劝说它们远离便是!”

言毕,醉汉趿拉着鞋摇摇摆摆步出屋去。文朔急忙拦阻道:“酒叔莫去!狼怎会听从酒叔言语!”醉汉哈哈大笑,拍了拍文朔肩膀道:“世间无奇不有!”言毕,醉汉自言自语道:“莫信人言,亦莫不信人言!”文朔细解醉汉言内之意时,醉汉已然手攀足蹬,“啊”的一声,翻落墙外去了。只闻墙外传来两声狼嚎,随后整个候寱村安静下来。文朔担心醉汉遇险,急忙纵身跃上高墙。可院外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侍金手持灯笼,亦跃上墙来向院外照去。可院外既无群狼,亦无醉汉。两个少年实是惊异。

此时,朔父与曾古齐至墙边向文朔、侍金询问何故登墙?文朔返回院内急忙相告。朔父开院门稳步行至院外,待察看一番过后,朔父让众人回屋休息,未再多言。文朔与侍金回至屋内,实是费解此夜诸端行举。

时至天明,曾古见醉汉一夜未还,便向朔父道:“敬叔,醉义士此番定然又是远游去了。”朔父面现笑意,向曾古言道:“此人率真洒脱,可谓置身常理之外了!”曾古闻言,亦面现笑容。

忽而曾古想起一事,向朔父欣然道:“敬叔,醉义士言讲,华中前太子已于年初登基继位成为中王。咱们终于可以回返祖地了!”朔父似有所思,未曾答言。曾古又道:“敬叔居功之首,理应……”曾古言及至此,见朔父面色淡然,即时收声默语,心甚惑之。

静候一时,方闻朔父缓缓言道:“华中部廷贤臣忠将为正中域纲纪,舍生弃命岂意功赏。我又岂能贪功!唯华夏社稷稳固,国泰民安,方不枉吾族宗旨啊!……况此时不可回返华中!……我还需等待!”曾古问:“敬叔在等什么?”朔父道:“一封信!”曾古问:“您是在等慕叔之信么?”朔父道:“此信与家事无关!”曾古又问:“您是在等中王之信?”

朔父未曾答言,转向屋门方向笑道:“你这小灵精又在偷听!”语声未落,文应已欢跃入屋。文应晃着父亲手臂,撒娇道:“爹,咱们为何不回垚国?您不是常说,不论是谁都不可将祖国忘怀么!还有,咱们家众多族亲皆在垚国。我想到那里去看看!”其父若有所思,缓言道:“为父所言祖国,乃是中国,而非仅一垚国!”

文应疑惑地眨了眨眼,道:“中国是祖国?”其父坚定道:“对!中国是咱们的祖国!”文应道:“可现在有垚国、森国、鑫国、焱国、淼国,没有中国啊?中国在哪里啊?”其父怅然道:“咱们立身之地就是中国啊!”文应道:“咱们立身之地是森国啊!”其父面现郁色道:“百年前,天下无垚国,无森国,无鑫国,无焱国,亦无淼国。唯中国也!”

文应道:“唯中国?爹的意思是中国分裂成了垚、森、鑫、焱、淼五国了?”其父蹙眉道:“咱们家族从未承认垚、森、鑫、焱、淼五方义正。……如若咱们家族承认五方义正,那么……”其父言及至此,不再续言。文应闻言,不禁面现茫然之色。

其父见状,转而笑道:“回返华中之途,多凶山恶水,待你长大,咱们再回祖地。”文应嘟着小嘴儿道:“我早就长大了!咱们回垚国……啊!不!咱们回祖地吧!”此时,文朔步入屋内,见文应正在撒娇,便向文应道:“这般大了,还要撒娇!好不知羞!”文应噘着小嘴儿道:“爹说我还小呢!”文朔掐了一下文应的小脸,笑道:“你永远也长不大!”

转而,文朔向其父问道:“爹,昨晚酒叔不会遇险吧?”其父道:“昨晚,为父在院外未曾发现搏斗痕迹,亦未发现血迹。他自应安然无恙!”文朔闻言,悬心方落。继而又向其父道:“昨晚酒叔言说,他会狼语,可劝说群狼远离,儿本不信。但昨晚酒叔果将群狼带离,真乃奇人异事!”朔父道:“醉义士虽人前拖沓不羁,却是一位心存仁义,身怀绝技的高士!天保,你日后切不可心生怠慢之意!”文朔诚然应是,再道:“爹与酒叔有何渊源,以至酒叔偶来相聚?”朔父道:“为父与其只有今知,无有昔识,何来渊源!”文朔闻言,甚觉疑惑。

此日,候寱村有村民发现村外树林内有一只无腿死狼,其侧有一堆冷熄柴碳。村民料知昨晚群狼入村定是为此狼寻凶复仇,才闹得全村不宁。村民回村散播消息,村众闻讯相互询问,皆道未曾杀狼。因此有人猜想可能是乞丐路过本地,见到此狼患有伤病,继而将其打死,烤而食之,才引出此番群狼入村嚎闹。众村民议论纷纷,愤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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