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谎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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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多啰嗦，邵仲平往王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一手抓后背，一手抓他右脚脚踝。
被抽懵了的王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掉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只觉得自己手脚一轻，整个身体就凌空到了护栏的外面。
邵仲平抓在王晖后背衣服上的手一松，一手握一脚，将他倒悬着置于护栏外面。
“我数到十就松开一只手。”
“数到二十就松开两只手。”
“这下面是海岸，当时施工的时候有没有把海岸的礁石清理干净我可就不知道了。”
“掉下去能不能接着爬上来，我们换个位置接着玩，就看你好不好命了。”
王晖倒垂着身子，全身血液十分轻松的往王晖的大脑开始汇集，脑袋很快就开始发涨。
他的一双手甩动，想要借此带动身体荡回来抓住栏杆。
“邵仲平你是不是做道友啤灰啤过头了？”
“这沿岸下面是有礁石的，会出人命的！”
“我求你别玩我了！”
“快拉我上去！”
“我撑不住了！”
……
耳朵里面充斥着王晖的叫喊，邵仲平语调平缓的开始报数。
“1”
“2”
“3”
……
等报到十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就松开了王晖脚踝，左手还假装力量不够稍微手滑了一下。
“不好意思松错右手了。”
“我左手力气小，可能撑不住十个数了，你得赶快回忆起来才行。”
本来两只脚踝被抓着，王晖的身体虽然是倒吊的姿势，但还处于能够接受的平衡状态。现在一只脚被松开，他的整个身体就悬在空中开始左右旋转摇晃，恐惧感也在周身蔓延。
十二月的天气香江还是有些许寒意的，海港里咸湿的海风吹来，让王晖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说！”
“我说还不行吗？”
“我什么都说！”
喊话的语调里都带着哭腔，他是真怕邵仲平左手一个失手自己就要遭遇不幸。同时更恐惧的是以邵仲平以前混蛋的为人，这种事情他很可能是真做的出来。
“你快拉我上去！”
“快！”
邵仲平这才在刚刚念到“5”后停止了嘴里面的报数，右手伸出去抓住王晖的衣服，将他提到了护栏内的地面上。
王晖双脚一落地，第一次觉得原来脚下有土地承载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邵仲平左手手臂撑在护栏上，斜靠着身子冷冷看着双腿正发软打着颤，依靠双手撑着栏杆才站稳的王晖。
“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
“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
王晖吞咽了一口唾沫，毕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说你老母！”
看着王晖照着自己的脸颊愤怒砸来的右钩拳，邵仲平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
挥拳的时候太着急距离不够，王晖右脚踮脚上前小半个脚掌的距离，他的右手拳才能接触到邵仲平的脸颊。
就这么一拳在邵仲平的眼睛里面不管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全都是破绽。
不过是摆动了一下脑袋，一个侧身，邵仲平见到的就是再次如死狗一般，捂着肚子倒在他身前路面上的王晖。
“这么不听劝？”
话音落下，一只灰黑色的皮鞋鞋底就踩在了王晖的脑袋上，左右碾了一下。
“非要让我动手你才开心是吧？”
“现在爽了可以说了？“
“吧嗒”一声，邵仲平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然后在王晖的身侧蹲了下来。
王晖捂着自己的肚子，刚刚邵仲平那一拳让他五脏翻腾。
“不就是我赌钱输了的事情吗？”
“你应该是在前面看了账册都知道了，对不对？”
“这件事爹地那都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我也是受害人！！”
邵仲平吐出一口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跟我说，你是受害人？”
“上了牌桌愿赌服输，我想这个道理就算是一个香江的孩子都懂。”
“你不懂？”
手掌在王晖那张被自己踩了一个脚印的侧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钱是怎么输的，输了多少，我要你亲口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王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居高临下的邵仲平，眼中的愤怒跟怨恨是藏不住的。但是经过刚刚那一拳的较量，王晖也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邵仲平的对手。
再次吐出一口烟的邵仲平右手已经举了起来。
“别逼我再动手。”
于是王晖只能收起自己的无能愤怒，讲述起了自己输钱前后的事情经过。
邵仲平蹲在边上，边抽着烟边听着他的讲述。
一个很平常的杀猪局故事，在王晖有些吃力的声音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
等到王晖讲完，邵仲平差不多也就把这一支烟快抽干净了。
“就这些？”
王晖说得口干舌燥，想要吞咽下口水润润喉咙，却只有喉结无力的上下耸动了两下。
“真的就这些了。”
“仲平，这件事全是我的错。”
“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原谅我好不好?”
邵仲平对着路的一侧吐了一口吐沫，眼睛盯着王晖那张满是求饶的脸上。
“当时在外面真的就只欠了一百八十五万？”
“其余地方没有借？”
王晖眼睛左右飘忽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目光又跟邵仲平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又转成毫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真的就欠了这么多。”
“爹地帮忙后，外面的欠债也都还清了。”
“公司上的债我会慢慢还上去的。”
“仲平我保证！”
说到保证这一声时，王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才出现了郑重神色。
邵仲平屈指想要弹出烟蒂的手指停在了半空，转而轻轻弹了一下烟灰，露出离烟嘴只有五毫米的烟头火光。
“你敢说谎骗我？”
“你知道我在纽约最感兴趣的什么事情吗？”
王晖听到邵仲平说他讲大话，心里就是一颤，抿了两次嘴才磕磕绊绊道。
“什么事情？”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邵仲平砸吧了一下嘴，将剩余的烟头放在嘴唇上吸了一下，让上面橙红色的光亮闪烁了两下。
“察言观色。”
“我没事就喜欢在唐人街闲逛，看着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就会觉得特别有趣。”
“发觉人在说话时，不同的状态脸上出现的细微表情都是不一样的。”
“而一个微表情的出现到结束只要五分之一秒，是不是很神奇？”
“比如你刚才说话时，无数个微表情都在告诉我你在讲大话呃我。”
一个冒着橙红色光芒的烟头则是离王晖的眼睛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