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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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瑾珩起得极早，昨日连夜写的折子今日早朝势必是要递上去的。
苏瑾临欺负了他的人，便是只碰到了点儿皮，他要是要撕下苏瑾临一块儿肉要偿还的。
齐王妃遇刺一事，到底有损皇室威严，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可早朝之上，大臣们倒是狠看了一出好戏。
苏瑾临捏着手里的折子很是愤怒，心里将那个草包的王雅蓉骂了无数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心里反复纠结之时，瞧见苏瑾珩脚步一抬，他便立马上前两步赶在了苏瑾珩前头。
接着，苏瑾临便上递了折子，参了五城兵马司一本，近日京都治安混乱，五城兵马司难辞其咎。
又说自己得了匿名举报，说是那西城指挥使徇私枉法，受贿金银无数。
西城指挥使谢大人，素来风评不错，是以全朝讶然。
而苏瑾临似胜券在握般，说罢这些，又扯出了谢大人的副将刘继，说是此人帮着谢大人做了不少恶事，若是能从此人下手定是最好的。
帝王之心往往容不得一丝猜疑，当即便下令彻查谢、刘两家。
慢人一步的苏瑾珩将折子收回身上，目光晦涩地看了苏瑾临一眼，终究是笑着侧回了头去。
苏瑾临会有动作，倒是在苏瑾珩意料之外，只不过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倒是真叫苏瑾珩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西城指挥使谢大人其实算不得苏瑾珩的人，只不过是当年知塾巷子那桩冤案后牵连了西城指挥使，位置悬空之时自己推了一把而已。
苏瑾珩之所以会举荐谢大人，主要还是此人无甚花花肠子，可若说旁的，别说好处了，那谢大人素日与苏瑾珩是连面都少见到的。
谢大人虽不是苏瑾珩的人，可谢大人的副将刘继却是实打实的苏瑾临走狗。
哦，便是他昨日抓的那个人了。
狗咬狗的戏码，倒是值得期待的，不过苏瑾临既然敢在早朝上参本，想必刘继那里恐怕也已处理干净，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这般一想，苏瑾珩还是有些遗憾。
站在群臣中间的许惊庭却并不惊讶，毕竟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啊。
苏瑾临差点伤了纪言蹊，要罚，苏瑾珩抢了他的纪言蹊，更要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不是吗？
苏瑾珩一下了早朝便让澄明打探消息去了，等他点完卯从衙门出来时，澄明这头已经老早就候好了。
澄明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都抖了出来，今日大理寺的人派了官兵去搜谢家，金银财宝虽未搜着，却逮了个鬼鬼祟祟的家丁。
最要命的是大理寺在那家丁身上搜出了城西的城防图，城防图乃是天家机密，泄露了城防图于公于私都是嘉崇帝不能容忍的。
冷不防痛失走狗的苏瑾临还要推波助澜一番，硬生生地叫嘉崇帝起了将谢家满门抄斩的心思。
丢城防图和卖祖叛国是两码事，前者顶多是削官流放，后者便是满门抄斩都是清的。
澄明说罢又有些犹豫地提了句：“说来，谢大人与纪家还有几分关系。”
“哦？”
苏瑾珩倒是不记得谢纪两家还有瓜葛。
“谢家是王妃长嫂的外家，但是素日倒也未曾走动过。”
苏瑾珩敛眸思索了片刻，又问：
“谢家可经得住查？”
澄明有些为难，“若说此事，那都是季王陷害的，可谢家不幸的是出了个纨绔子弟，去年在青楼争风吃醋杀了个商户，谢家心疼儿子将此事压了下来。若是此事查出，在这个档口上也架不住圣上要发火。”
近来就因治安问题出了不少的事儿，嘉崇帝正有气没地发呢，谢家这般送上把柄去，恐怕最好也是个处斩的下场。
左右谢家也算不得无辜，苏瑾珩自然也就懒得蹚这滩浑水，便吩咐澄明到：
“将今天早朝的情况透露给刘继，然后把人送去锦衣卫。”
苏瑾珩这般一说，澄明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立马应声去办。
天子脚下的京都城，似乎永远都不缺热闹，只是素来热闹的齐王府，近日却有些门庭冷落。
纪言蹊上次打从宫里回来后，苏瑾珩便不允她再出门，明卫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叫人看了直犯怵，纷纷绕开齐王府走路。
尚在“病中”的纪言蹊倒也乐得清闲，难得静下心来看了几日账本，最后却是不由得感叹，上次苏瑾珩说由得她随便败的话倒也不是随口说的。
银子多是件好事儿，办什么事情都需得银子开路才行，反正纪言蹊是不会嫌弃银子烫手的。
前些日子裁的衣裳也送到了府中，沉碧并琥珀一道送进来给纪言蹊看，顺带提醒她过几日便是学士府小公子的满月宴了。
如此一提，纪言蹊倒是想起来了，挨个儿看了各式衣裳，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件牙白色的衣裳上。
琥珀是个耳聪目明的，立马笑道：
“王妃肤白，这件儿牙白色的正衬王妃，到时奴婢再给您配条亮眼些的披帛，定能叫王妃艳压群芳。”
纪言蹊笑了笑并不在意是否能艳压群芳，而是问了两人：
“王爷好似也有件牙白色的华袍？”
“正是。”
沉碧应下，“王爷王妃着同色出席，必定人人都要赞上一句郎才女貌的。”
同样都是夸赞的话，偏生沉碧这句听上去叫纪言蹊熨帖十分，当下便心情大好的拍板定案。
“那便这件牙白色的吧。”
对于学士府小公子的满月宴，纪言蹊还是颇为用了些心思，从贺礼到穿搭都是细细准备过的。
是以，未曾与纪言倾谋过面的两个大丫鬟还以为两人以前是闺中好姐妹呢。
齐王府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赴宴事宜，外头城西指挥使一事也终于尘埃落定。
主犯斩首，满门流放，一夕之间谢氏家族便消失在了大宁历史的洪流之中。
刘继到底也没有辜负苏瑾珩对他的期待，顶着刺杀王妃的黑锅一连拉了苏瑾临好几个棋子下水。
若不是苏瑾临对人人都防着一手，怕是此番也是要栽个跟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