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过往,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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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绣花的暗色地毯铺满宽敞的房间，金丝楠木的一套家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光泽。
墙上挂着的古董时钟发出哒哒哒的走针声
林渔双手防御般的拢紧披肩 脸色晦涩的看着坐在她正对面 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的傅老
他的助理就站在林渔身后的门口处 房间里很昏暗 他一身黑的站在角落里 不注意看压根发现不了
林渔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沉重的房顶在压着她 寂静的空间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林渔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就在嗓子眼附近
就在她承受不住这熬人的气氛快要崩溃时 面前的人终于出声
傅老放下手中的杯子 抬起眼 宛若一道锋利的刃击中林渔
她呼吸一滞 咽了咽口水。
“我们多久没见了？孩子”
傅老笑着问 仿佛一个耄耋老人在对自己的孙女叙旧一般 可语调里没有一丝的温情 短短一句话就让林渔周身冰冷
她喉结来回滚动几下 干涩的张嘴回“七年！”
傅老顿了顿 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 认同了林渔的答案
“七年了，还没有让你长点教训”
林渔浑身猛的一紧 骨节发白的攥着披肩 看着傅老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傅老端着茶杯 轻轻吹着杯口冒出来的缭绕烟气 喝一口 然后放下 漫不经心的说
“至清这几年算不上听话 但是也从来没有忤逆的时候”他顿了顿 端起茶杯 轻轻吹着“可是最近这段时间 这孩子像是老毛病犯了”
傅老的嗓子里泄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听起来像是对独孙的宠溺，但林渔却听的浑身都泛着冷 这样冷的天气里 她的额头沁出一层汗 在他的口中傅至清就像个物件。
她恐惧傅老 却也更心疼傅至清。
“他已经够好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林渔终于颤着嗓音开口 充满无助。傅老猛地盯她。眼神中愤怒和嫌弃不言而喻
她对傅至清的袒护 直接让傅老的愤怒压抑不住 腔调更冷几分
“所以 你要干什么？再来纠缠？还是妄想我能接纳你这种人进傅家？”傅老缓缓靠在椅背上 十指交叉着放在膝盖上 “傅家已经多了一个丢人现眼的 不需要再多一个”
林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不甘他的羞辱 脸色涨红起来 却无反驳的勇气 她只能说
“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望 早在七年前 您不就让我断了这个念想了吗？”
“可是，孩子！你好像违约了？”
听到违约两个字 林渔身形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好不容易才稳住
傅老继续风清云淡，
“清风明月这个项目你以为为什么会落到你们公司 那是我想着给你的补偿 想着你会懂事 自觉。 可是你变本加厉在南城和他纠缠不清 回来之后真的敢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年会 我本想着你要是还有点廉耻 不过来的话 我就放你一马······”
傅老口气逐渐阴沉下去，手指敲着面前的茶桌 声声严厉 已经忍无可忍的意思
是不再打算视若无睹的意思 是不会放她一马的意思
林渔这才彻底醒悟 自从她和傅至清重逢之后 自从她和傅氏再次接触上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还是在他的监视和把控之下 就连项目的促成 还有这次年会的邀请都是傅老的计划和试探。
现在，林渔的所作所为触及了他的底线。既然她和傅至清无法控制好彼此 那他就要出手了
单薄的披肩再也没有御寒的作用，林渔牙齿打颤 似乎是想到了他没说完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
三两步上前 双手撑着茶桌 不自觉的语带祈求
“我没有跟傅至清纠缠不清 我一直都在跟他说不会再跟他在一起，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会影响他 清风明月的项目我会处理好 处理好之后 我不会再出现 我真的······”一滴泪砸在桌上
傅老微微前倾着身子 年老的躯体却依旧健朗 他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文件夹 随着他往桌上用力的一丢
里面的东西散落在桌面上
林渔瞳孔剧烈颤抖 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傅老 又看桌上散落的照片
指尖发颤的拿起来看 一张张的看
“你说你没有纠缠？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纠缠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她的心如坠冰窖
自重逢开始 自接手清风明月项目以来 她的每一天 和傅至清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原来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屈辱，悔恨 恐惧还有憎恨全部交融在一起
她瞪着猩红的眼睛 大颗的眼泪掉在照片上 模糊了影像 林渔拿起一张照片
那是在南城的护城河边 她被傅至清抵在栏杆边亲吻 照片上只能看见两人的侧脸 傅至清仍旧那么动情 闭着双眼 而她则是因为惊慌 眼睛睁的很大
天空飘着雪花 ，他的肩头上 她的睫毛上都有飘落的雪花。当时很不堪的情景
此刻慢慢看来 竟然有种凄凉的美感。
照片在她的指头变的褶皱 发出窸窣的声响 她抬起通红的眼
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克制 再也没有那些抛弃自尊的乞求和软弱 狠狠的啐出两个字
“无耻！”
身后的秘书在黑暗里怔了下 很快恢复平静 傅老对她说的这两个字也有片刻的诧异 但是久经人情商战的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女孩毫无威胁性的一句咒骂动容
傅老只是转动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 仿佛对面的人露出这种状态还颇为满意。
房间里只剩下林渔粗重的喘息伴随着滴答滴答的走针声 傅擅长心理战 知道攻克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并不会费自己太大的气力
她会自己崩溃 会自己无助 然后再求饶
林渔艰难的呼吸着 僵硬的肌肉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她只能死死的撑着面前的茶桌才不至于倒下
在和傅老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神对视很久之后 林渔认输了
她挫败的垂下头 盯着桌面上傅至清的脸 坐在咖啡厅里 因为自己和他开玩笑而笑的格外灿烂的傅至清
林渔犹如万箭穿心般的刺痛 那张脸在林渔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 她闭上眼 下唇都被咬出血印
“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你要求的一切”片刻沉寂后 睁开眼 盯着傅老“别伤害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