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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芬个人番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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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可能都是这种更新,请见谅。没办法,我就是个很玻璃心的人,我会因为一点事情耿耿于怀一天。

在这边说一下,之后就不标了,有关于皮特芬的番外都是第一人称的。

连续硬写66天还是太勉强了,明天打卡活动就结束到66天的赛道了,我可能要暂时休息几天。也有可能硬撑着自己到99天,谁知道呢。)

很难说这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向日葵最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叫。

之后的杂乱我无心分辨,我仅仅是抱膝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等待着宣判。

一只不同于大哥肤色的冷白手掌递到我眼前,见我不搭理,他便握上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起。

我猝不及防地抬头,正撞入一片纯粹的冰蓝色。

“哥…”

喊人的时候我是迟疑的,但对方的回应来的又快又沉静,仅是听着回应我就莫名有种安心感。

“嗯。”

一身冷色系打扮的寒冰射手抽回了手,重新将手掌放回他那件蓝色冲锋衣的口袋。那记忆中性子张扬的双发射手一手揽住寒冰的肩,将几乎大半个身子靠在了他身上,他在……

对我笑?

“哟,小孩,好久不见。”

戴博很平常的问候把我从错愕里拉了回来,紧跟着另一道尾音黏连的话语也适时响起。

“戴博,你再压下去小克劳德就真的长不高了哦?”

一句话停住了两个人的动作,戴博打了个哈哈把手从克劳德身上抽开。

有着卷发金眼的兄长大概很是满意他那句话的效果,裂荚射手笑吟吟地看了过来:“好久不见呢,小皮特芬——”

“诶,我说你们三个,倒是给我留个位置啊,艾文她们在忙你们都能给这地方堵得严严实实的。”

包扎完伤口的大哥自几人中间挤了进来,芙乐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我察觉到儿时玩伴大概是瞪了我一眼。

反倒是大哥,他像是全然不在意方才发生过什么。

所有人都在对我笑,那种温和包容的笑。

心下忽生一股暖意,泪水不知何时湿润了我的眼眶,视线中几道身影逐渐模糊并变得极为遥不可及。在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一句:

“欢迎回家。”

然而就像是不死族的童话故事一样,童话的结尾往往是悲剧的开端。

那次袭击过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哥一直在躲避我,其他植物包括家族成员们,看我的眼光也逐渐怪异了起来。

又或者只是我单纯太敏感了,我难以确定情况,仅仅是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无法安定。

我醒来之际,正值夜半。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大家一致要求我在医务组多待几天,因此入眼的是这几天逐渐熟悉起来的医务组天花板。

我对血肉的渴望没有像一般僵尸那般强烈,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什么都不需要,活着如同死了。

永生,一个可怕又充满诱惑的词。

披上外衣,我从床上起身走到门旁,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仅够自己能过的缝隙,然后蹑手蹑脚地穿过月光流动铺成的长廊。

我正打算倒些水的时候,视线余光却发现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

值班医生的休息室?也不奇怪,大人们肩上的职责总是让他们有很多事情,经常加班到很晚。

希望他们今日能早些下班。这样祈祷过后,我迈开步子正要走。

“不行!”

那声在我的耳朵里太过嘹亮,感觉就好像连房子都震了三震。

而屋子的主人照样鼾声如雷——也是,植物细微的呼救,又有谁能听见呢?

“冷静,戴博,你声音太响了。”

“冷静?!”反问过后是一声冷笑和气音,“克劳德,你别现在摆出这副样子!当初也不知道谁连着三个礼拜吃不下东西!——不行,就是不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克劳德…”是大哥的嗓音,带了无奈和央求的意味,“再考虑考虑吧…你远比我更清楚,皮特芬是个好孩子……”

那屋中寂静了半晌,一时间没有出现任何声音,直到大哥又是一声叹息。

“一定得这样吗?”

“抱歉,皮恩。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我们别无选择。”

大哥沉默了。

“我们都早就过了看童话书的年龄了,”那熟悉的清冷嗓音还在继续,“只要有爱就能解决一切这种概念,是只有童话…不,是只有乌托邦里才能实现的幻梦。”

“诸位,”严肃沉静的嗓音此刻将我的心紧紧攥住,我全身的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取而代之的是侵入四肢百骸的寒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谁也未曾预料,但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不是吗?”

屋中响起了微弱的抗议和苍白无力的辩驳,细碎的窃窃私语声四下渐起,我仿佛看见那领着我长大的兄长,一脸漠然伫立不动的样子。

“我的建议是——”

在那个瞬间,我睁大了眼,眼中率先出现的情绪是不可置信。心脏好像快被绞碎了,我一时间分不清生存和死亡的界限。接着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种心情,叫“绝望”。

然而我有什么可绝望的呢,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毕竟刚刚回归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也许我就不该奢望这些。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不敢轻易放弃过去的胆小鬼罢了……

“遣返,他的存在对大多数植物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不要再为他辩解了,皮恩,别忘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我早该预料到的,克劳德他一向是这样冷静且理性。

只是…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哭呢?我为什么会为此感到悲伤呢?

“…皮特芬?你怎么…”身后传来了儿时玩伴的声音。

她没有来得及再说出下一个词语,鲜血溅了我满身。我走出了花园,身后拖着向日葵的尸体,地面行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手上好像还残留着至亲的血液,我大口喘气,如同岸边搁浅的鱼一样艰难地呼吸着,从光怪陆离的梦魇中惊醒。

身侧传来不死族特有的嘶吼,我看向窗外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想来也是,没有几只不死族会有机会进花园半步。

那么…是谁在嘶吼呢?

我竖起耳朵细细地聆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我自己。

穿上外衣,坐起身,我的喉咙干渴得快要冒烟,然而我自己却不想动,兴许是那梦魇太过深刻。

我发呆了不过须臾,喉咙还在抗议。

显然,这种身体需求并不是我自己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那就…去吧,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只要将动作都与梦境完全相反就可以了吧?

于是我大力推开门,匆匆而行,避开了月光。却终是没有忍住,我在那灯火通明的休息室前驻足。

心中警铃大作,我的大脑不断发送着快走的信号,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

再听一会儿吧。我心想。一会儿就好。

“不行!”

我愣住了。

一切似乎都像是梦中发生的那样,莫非我现在仍然处于梦里?我撩开衣袖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自己一下。

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液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感提醒了我,这是现实,而非任何虚幻的梦境。

耳旁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我不敢也不愿意去听。

“皮特芬?”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名为芙维尔的向日葵。分明是温和的嗓音,却被女孩自己生生压下,明显带着赌气的意味。

在杂乱的思绪和恍惚中,也许是我的错觉,她来得远比梦中早的多,此刻的屋内仍是戴博气愤的叫嚷。

我于是回过身去,正看见一抹暖心的金色。

少女的手中拢着一捧阳光,手腕上则挎着一只木质篮子。此刻见我转头,女孩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解释道:

“你这大半夜的,有点吓人。喏,我来给里头那几位送点吃的,他们大部分最近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不死族的进攻太紧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嗯…我出来喝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就只是干巴巴地挤出这样一句话。

屋中的话语因为我和她的交谈逐渐分辨不清了,想要再集中精神的时候,金发少女却伸手递过了那个篮子。

“那正好,饮水处为了方便这群总是加班的主力,早挪到休息室里去了。你顺路帮个忙吧,反正也是你家里人。我明天还有轮班…”

说到这里,芙维尔又瞪了我一眼,仍然在赌气一般,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我顺着少女示意的方向望去,正是那灯火透明的所在。我恍神间下意识正想拒绝,但刚准备开口的时候,那花儿早窜的没影了。

我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中的阳光正持续散发着温暖,粗略一看便能发觉份额不小,篮中的食物还是热的,甚至于比我的体温高出不少。

“我们必须如此,别无他法。”

没有了向日葵的“阻挡”,又似乎是为了强调而不自觉提高了音量的原因,那道我分外熟悉的清冷音色再次传入我的耳中:

“迟则生变,皮恩。”

该死的…不要再说了……

比往日锐利许多的犬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下唇,我尝到了来自于我自己的血味,味道不怎么样。

我低下头去,迈开步子。

“我知道了…”大哥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那就明天吧,到时候让艾文……”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

于是屋内的讨论戛然而止,大哥止住了话头并下意识将手中烟头掐灭,戴博先是一愣,而后差点跳起来。

克劳德倒是冷静如常,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我根本不清楚眼前带大我的兄长究竟在想些什么。

目光扫过一圈众人后,我挪开视线,不再去和任何人对视。颤抖着手将阳光和食物放好,我像只木偶般挪向饮水机。

一只冷白手掌比我快了那么一步将接好水的纸杯递了过来,我一时沉默,不知该不该接。

“听到了多少?”他的声音仍然那样沉静又冷淡,我听见他问。

我没有答话,也没有抬头看他,仅是板着张脸闷闷出声:“我明天自己走。”

心中发闷,我几乎喘不过气,牙齿“咯咯”打着架,若不是强制控制住表情,怕不是我早已哭出声来。

——但眼泪无用。

“走?走什么走?!”戴博的声音再次高了一个度,把我心中的那种沉闷感都震掉了不少,“谁他妈要赶你走?!老子先给他脑壳开开!”

不是你们……不对!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克劳德那对冰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分辨不出情绪,于是我便果断地转过头去看向大哥,却看见他也是满目诧异。

“不是,你这孩子都听到了些什么啊…”家中的长兄有些哭笑不得,“别瞎想啊。”

我眨了眨眼,呆呆地接过克劳德再次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解决口渴问题,而后我捧着水杯稍有些委屈之意地回话:

“……做了不好的梦。”

说是委屈,但我心底到底是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听全,”那冷色系打扮的兄长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来说吧,皮恩,他早晚要知道的。”

“哎,好。”大哥冲我招招手,“来哥这边坐,皮特芬。”

我本想坐在大哥旁边的,但家中的长兄一个伸手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抱到了大腿上。在我愣神间,大哥一手揉着我的头一边放缓了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在考虑是否应该把你派上战场,最近战事紧张,人手有些吃紧……”

“你漏了一点,皮恩,”那道清冷的嗓音接话,“有些人对皮特芬所谓吃白饭的行为不满了。”

头顶带来暖意的大手一顿,大哥的音色带了点苦涩:“啊,是的…他们对我们家的拼死拼活很感激,但却不允许我们家里的孩子得到庇护……”

“他娘的,豌豆家的人好像就活该上战场!”双发射手锤了下桌子。

“只要有心,想要煽动某些人群总是很容易的,”克劳德扶着镜片接过话头,“所以这是唯一能让你留下的方法了,皮特芬。”

安静听完来龙去脉,我安下心的同时倒是并不意外:“只是这样的话,完全没问题。”

杀不死族而已,只要……

未完的思绪被大哥点在脑门的指尖打断:“那么明天去后院吧,和艾文他们一场,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话,家里的长兄转头招呼其他人:“来先吃饭,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在家中几位兄长的随口谈天中,我又不知何时在大哥怀中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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