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出选择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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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蜘蛛的节肢上倒刺狰狞,六条大长腿几乎将整条路截断,乌黑的甲壳上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彩色油光。
它头部下方的螯肢动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而那六只硕大的眼珠中闪烁着兽性的杀戮欲望,其间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人性化的戏谑。
蜘蛛臃肿的腹部上带着醒目的黄黑花纹,赫然是自然界最明了的毒性警告色之一。
「……?」
「?」
「怎么我一低头一抬头就撞怪了??」
「我操,好大的蜘蛛」
「我靠,蜘蛛恐惧症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退!退!退!」
「草草草!云哥你别愣啊!快跑啊!!!」
「我跳预言家:云哥之前完全没注意到情况吗!怎么撞到蜘蛛脸上的啊?总不能是有其他蜘蛛堵路吧??」
就在这句弹幕出现的后一秒,二人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爬动声响。节肢划过水泥地的声音刺耳又令人绝望,克劳德压根不用看就知道他那一路上看见的黑影来了。
好一个阳谋。
他不转头镜头还是要转过去的,于是众人也就得以见得二人身后半人大的另一只蜘蛛。
没有前方那只这么张扬,但也足够唬人。
「……」
「喂我说……」
「预言家兄…你要不要考虑闭个嘴?」
「我跳预言家:…我谢罪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感觉是一公一母啊…现在蜘蛛都成双成对的吗?」
「别太荒谬」
「换其他主播现在就该开始刷“好似喵开香槟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哥你快跑啊啊啊啊啊!!!」
跑?估计是跑不掉了。
只消一眼,克劳德就能看见周围看似活路的岔路口正有极其纤细的丝线反射着阳光,莽撞地跑过去只会沦为盘中餐罢了。
身后与克劳德调整为背对背姿态的温荀正在颤抖,他为此感到恐惧。
“后悔跟上来了吗?”
克劳德将视线锁定到面前骇人的雌蛛上,问道。
“…这种时候你就别调侃我了吧,”温荀的声音有些抖,听得出来少年是在苦笑,“死了也是我的选择。”
克劳德闻言,反倒很是突兀地笑出了个气音。接着,他半点不迟疑地抬起枪口,对着那雌蛛扣下扳机的同时,腕表上阳光数骤减。
【阳光数:625-200】
【结余阳光:425】
一道青年身影从阳光勾勒成的召唤阵中跌出,险些和温荀撞个满怀。
“wtf??”
青年眉目张扬,皮夹克的衣角还沾着风,他一眼看见正对的雄蛛,脏话张口就来:“这他妈什么玩意?!”
话音还没落下,青年举起双管的短枪就是两发连射。
实心的豌豆从枪口飞出,带着破空声正中雄蛛头部。豌豆裹挟的动能硬生生让雄蛛直接趴到了地上,黑亮的甲壳被击打开裂,渗出恶心的粘稠体液。
也就在克劳德开枪的同时,匍匐在墙面上的雌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六足发力,那堪比汽车大小的身躯竟是直接跃起,朝着克劳德扑下。
那抹格外亮眼的蓝色身影半点不慢,靛蓝色冲锋衣的衣角在空中划出弧度。
少年似只灵巧的小兽一般,一把拎起满脸写着“我操”的温荀的衣领,带着人完美避开雌蛛投射下的阴影。
说来复杂,但其实只不过短短几秒。
雌蛛砸在柏油马路上的重响和雄蛛尖锐的痛苦嘶鸣几乎重合在一起。
那张扬青年听得风声也本能地侧身往路边一让,这一转身就让他看见了另外一个半场。
“还他妈的有……”
一只这二字还没出口,那抹亮眼的冰蓝就先一步吸走了他的视线。青年湖绿色的眼眸中瞳孔狠狠一缩,嘴比脑快:
“克劳德!”
正放下温荀的冷色系少年闻言,转头看向青年。在对方希翼与难以置信兼有的视线中,克劳德颔首:
“我在,戴博。”
“等解决完这里的麻烦再说,”克劳德装作没看见兄长之一陡然发红的眼眶,“拜托了。”
那张扬的青年狠狠别过头去,手上的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好了弹。
可怜那雄蛛站起来还没几秒,就被两发接着两发的豌豆劈头盖脸地砸碎了头颅。
伴侣死亡时发出的哀鸣很明显刺激到了雌蛛。在又一声尖锐的嘶鸣过后,雌蛛粗壮的节肢伸直,那肢体前端的弯钩带着破空之音向着名为戴博的青年狠狠刺下。
但克劳德打固定靶可就不会失手了。
寒冰豌豆裹着森冷的寒气在雌蛛的甲壳上击出闷响,攻击力不高,只是在雌蛛柔软的腹部上打出一个凹陷。
不过谁都没有期待这发的攻击力。
湛蓝的冰晶从雌蛛受击的腹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其整个身躯。
那些蓝白色的冰霜使得周围温度骤降的同时,还让雌蛛的动作好似被按下了0.5倍速的慢动作视频一般。破空声消弭殆尽,只余下雌蛛滑稽可笑的动作。
克劳德知道戴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了解他。
青年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雌蛛瞄准的位置,看着那些冰霜蔓延,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尖锐虎牙的肆意笑容。
跟着,身量修长的青年压低身子不退反进。他像只扑食的虎豹,在雌蛛慢下来的动作中敏捷地前进。
雌蛛钩状的节肢末端连那件皮夹克的衣角都未曾触及,黑洞洞的双管猎枪已经抵上了雌蛛的头颅。
“你好——”
青年扣下了扳机。
“再见。”
不比用牙碾碎巧克力榛果球难多少。蛛形纲的头部本就不大,抵近射击更是确保了雌蛛完完整整吃下这两发豌豆。
第一发,甲壳开裂,露出其下淡黄色的肉质和腥臭难闻的体液。
第二发,巨大的动能让豌豆挤开肉质,深入雌蛛的头部,将其中所有的东西都绞了个粉碎。
小汽车般的躯体倒在柏油马路上,双发射手侧头避开飞溅的体液,抽回枪械并甩去其上脏污。
习惯性退下废弹并重新装弹完成,他才抬眼看向雌蛛尸体之后正看着他的两个少年。
抛开现在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这里真的需要我吗”的温荀不谈,克劳德倒是很自然地上前来替青年理正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看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戴博。”
“……你小子。”
青年的话出了个开头就被自己制止,他咬了咬牙,神色中同时带着恼火和欣喜,还有着那么点“就你会说!脑子好了不起啊!”的气愤。
蓝色系的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很熟练地开始给兄长顺毛:
“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我再慢慢说,长话短说就是目前我遇上了点麻烦,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还没等戴博再开口,克劳德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眼,和兄长对视。
少年清冷的声音中带了点明知对面不会拒绝的自得:
“我不必独自承担这一切,对吗?”
“……你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等着,回头再和你小子算账!”
戴博咬着字音,几乎是把自己的不满展示在脸上。扔完话语,青年别过眼去转身就走。
“…戴博?”
“怎、么、了?”
“你走反了,那是我们来的路。”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