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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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愣了一下，步伐不稳的走过去。
到了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信纸，又愣了愣。
之后便绕过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这才伸手拿起了信。
这个时代，其实写信的人很少了。
但是沈凉想了想，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和顾温告别了。
顾温绕过桌子，坐下，才拿起桌子上的信。
信纸展开，就是沈凉规整的字体。
“顾温，展信安。
其实下笔也不知道要给你说点什么，但是我想，还是要给你说些什么的。
顾温，抱歉，我就这么走了。
但是顾温，这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是吗？
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吧？
顾温，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对我的支持。
可是......”
可是感激不是感情，沈凉没有把那些话写出来，但是顾温能猜到的。
“其实，阿温，我听过很多人都说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对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不是的，阿温。
无论是从小到大这么久以来的习惯，还是我我们之间的相处。
我自己回想，自己怎么可能对你没有感情呢？
我是人，又不是神。
可是，阿温，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更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不足的。
阿温，我这个人太冷静，也太清醒。
永远没有办法热烈的去爱一个人，去享受感情的肆意。
顾温，我真的很抱歉，没有办法去回应你那么深刻的感情。”
顾温翻页：“阿温，其实我把沈氏的股份给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是吗？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我能回应给你的所有了。
可是你要的不是那个，你要的我给不了。
所以你把新公司的股权又直接都给了我，让我们继续纠缠不休。
让我没有办法，至少是在我看来，毫无负担的离开。
顾温，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会怀上擎天和之彝？
其实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让你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了。
顾温，你看，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回报你，甚至是这两个孩子。
我也不是单纯的想生。
顾温，我一直在向你展示这样的我，你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顾温，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就会爱上这样的我呢？
顾温，请你不要等我。
如果出现了那个热烈的，毫无保留的爱你的人的时候。
你也心动的话，不要因为我而拒绝。
你可以被爱，你可以更好，你也可以美满的，当然首先对方不会介意我们的这段过往。
我没能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是你完全可以拥有的。
顾温，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我们结婚吗？
顾温，我知道结婚是要承担责任的。
可是我不行。
那是一个‘家’的责任，而我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
如果我们真的结婚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样离开的。”
“顾温，其实我本来想着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
感激的，抱歉的，愧疚的。
可是提笔却写不出来那些我心里的感觉。
顾温，真诚的希望你能好。”
顾温闭眼：“阿凉～”
顾温停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阿温，你知道吗？
我的心就像是我的名字一样，它是凉的，永远不会热？
不管你怎么捂，它都不会热的。
其实，你还记得宋婉婉的那句话吗?
她是对的，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我自己，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
准确的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感情而已。
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所以，如果有可能。
请你，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我不值得的，顾温。
我也拿不出能配得上你那样深情的感情。”
“顾温，我父母的婚姻是那样得不幸，导致我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我天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顾温，我可以相信你很多东西，但是唯独感情这个东西不行。
生命，金钱和感情。
只有感情是我看不懂也不了解的。
顾温，你知不知道，我甚至可以将我自己的生命交给你。
却不能将我的感情，我自己交给你。
我不相信的事情有很多，不相信的东西也有很多。
对我来说，每个人都是虚伪的。
甚至可以说，这整个个世界都是虚伪的。”
“16岁的那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描述当时的我。
你居然会喜欢我？
你怎么会喜欢我的啊？
我真很不理解。
当时的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一定是拒绝了你了吧？
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和人去谈恋爱呢？
所以当时的我一定是拒绝了的吧？
因为具体的情况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可按照当时的我的心态，除了拒绝应该是没有其他答案的。
可是我们之间却依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顾温，我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
顾温，人生这个词的含义太广泛了。
所以，在这往后的岁月中。
无论我们是会一直这样下去，还是在半路分岔而行，我都会很欣然接受并且祝福。
我的性格你一向是知道的，所有出口的话皆是我的真诚直言。
无论如何，我仍然感谢那个，无论是从16岁告白开始，还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
谢谢你陪我看这世间的美好，让我能享受那些我本可能一生都无法享受到的时光。”
沈凉写到这儿，就无可避免的想到了顾温对她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的人真的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温暖了她几乎整个前半生。
“顾温，我知道。
他们两个会得到许多的爱，他们也将会被教育得很好，而且他们也大了。
所以我很放心。
可能会有人说，我真自私，在他们还未成年的时候就离开。
可是顾温，我本就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人啊。
只是好像所有人从来都不这么觉得而已。
顾温，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顾温，我不知道我们再见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顾温，我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是好好的，好吗？”
沈凉最后还写了一句话：
“最后，顾温，我依然会遵守我们的约定。
无论我在哪儿，我都依然会将自己的踪迹告诉你。”
“阿温，再见。”
“沈凉留。”
顾温看着沈凉的字迹。
都透着冷漠，可是却将该考虑的人都考虑进去了。
顾擎天和沈之彝两人很像他们的小时候。
很聪明，成长的也很快。
在他们的这个年纪，已经开始不怎么需要父母的陪伴了。
他们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自己要追求的东西。
日常生活也有从小照顾他们的管家佣人照料，根本用不到他们。
沈凉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两个孩子的成长情况是吗？
她也从过来就没有放弃过要离开的想法。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
既然那些身外之物没有办法还清对他的亏欠，就用孩子绑住了他。
无论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他的道德观念。
都让他没有办法将两个孩子抛下，或者利用两个孩子对她做些什么。
她就这样强制的把他丢在了这里。
顾温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口气，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毫无预兆的砸在了信纸上，晕开一片一片的印记。
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面回荡。
过了好久，顾温才缓过来。
可是沈凉的那些话就像是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这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又不能放声痛哭，毕竟不能让两个孩子担心。
顾温胳膊盖在眼睛上，任由无声的泪水淹没自己。
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的担心。
直到过了好久，顾温才缓过来情绪。
慢慢直起身，将已经褶皱了的信纸重新铺平，压展，折叠起来放进了抽屉里面。
开始提笔给沈凉写回信。
而此时客厅的两个人，还在商量着要不要上去看一下自己的父亲。
“我们要不要上去一趟？”
开口问的是顾擎天，沈之彝闻言抬头“你觉得这个时候爸希望我们上去吗？”
“可是，爸那个状态一看就不对。”
“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爸爸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只不过这件事的突然而来，总要让他适应一下吧。”
“妈妈也真是的，要离开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沈之彝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啊。”
“就爸爸那个性子，妈妈要是告诉了他再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爸爸一天天，除了上班，其余的时间都在粘着妈妈。”
“就连陪你我也都是偶然兴起，抽个时间的事情。”
“这样，妈妈要是告诉了他，还不一定能不能离开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