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力震慑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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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被赵云藏在眸子深处的冷漠和杀意，被公孙瓒看了出来。
紧接着，公孙瓒又看出，赵云身上有着一些血腥气。
这说明，赵云不久前刚刚杀过人！
谁被杀了？
难道，是外面守门的护卫？
他好大胆，竟敢杀我的护卫！
公孙瓒心中大怒，却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在卢植那里求学之时，他听过“匹夫一怒，流血五步”的故事。
赵云既然敢杀他的护卫，那就已经做好了与他拼死一战的准备！
他若继续逼迫赵云，绝对会引得赵云暴起杀人。
赵云身手高强，又抱定亡命之心，那就十分可怖，真有可能杀了他！
他若死于一名贱民出身的小卒之手，一定会成为世家之间的一个笑话！
想通这点，公孙瓒只得强压心中羞恼，努力让自己渐渐镇定下来。
他决定，暂时把赵云稳住。
等他脱离危险，再对赵云慢慢炮制！
“我没想到，普通士卒之中，竟还藏着你这样的人物。说吧，你是什么来历？”
赵云微一沉吟，抱拳道：“父母早亡，不知出身。”
二人说话之时，倒在地上的三个军司马，相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再度看向赵云的眼神，已经再无轻视之色。
公孙瓒很不满意赵云的答案，本能地又想发怒。
随即想起当前处境，不得不再度压下怒意，沉声道：
“我承认，你的身手不算弱。
但你若想闯过敌营，机会也不大。
不若留着有用之身，以待将来。”
赵云大义凛然地抱拳道：“为了救下城中万余百姓，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愿意冒死尝试一次！”
这句话，等于是在啪啪狂扇公孙瓒的脸。
谁拥有两千军马，却不敢冒险突围？
是公孙瓒！
谁为了活命，想杀了城中万余百姓吃肉？
是公孙瓒！
号称世家子弟的将军，反不如一个贱民出身的士卒有勇气！
羞不羞？！
公孙瓒心中暴怒欲狂，偏偏不敢发作。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他非常确认，赵云藏起来的杀机是实实在在针对他的。
他敢发作，赵云一定会猛扑上来，取了他的性命！
他甚至注意到，赵云的左手，始终搭在腰间的环首刀的刀鞘上面。
若是赵云的左手将刀鞘向右一推，右手就能在最短时间之内拔出刀来。
公孙瓒甚至可以推演出，赵云的第一刀必是横斩。
这一刀守中带攻，将能格开屋内众人的所有攻击，并趁势杀人。
前路被打开，赵云的下一刀，必定就是跨步直刺。
目标正是他！
由于心中极不平静，公孙瓒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不断反复着。
好半晌，公孙瓒看向在座其他人。“你们觉得，我该让他试试吗？”
五名武将打扮的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明并没有什么主意。
最终，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名文官身上。
那名文官仔细看了看公孙瓒的神情，隐约明白了什么，便朝公孙瓒拱手道：“伯圭，我以为，可以令他试试。”
公孙瓒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想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台阶。
现在，文官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故作沉吟片刻。
然后，抬头看着赵云，沉声道：“行，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赵云暗自冷笑一声，悄然放下了戒备。
公孙瓒又道：“你从西门出城，单骑突围，一炷香后出发！”
赵云的瞳孔顿时一缩。
以前的历次突围尝试，都是在夜间进行的。
夜间有个好处，看不清突围者的虚实。
若能在其它方向进行佯攻，还能为突围者分散一些压力。
虽然，以前的突围行动全都失败了。
而且！
现在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太阳偏西。
一炷香后，太阳就在更西边的位置了。
向西出城，他就必须迎着夕阳战斗。
阳光若是迎面射进眼睛，他肯定会不舒服。
战场之上凶险万分，就是这点不舒服，或许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再说了！
白天突围，还是单人独骑突围，敌人足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他。
几轮箭雨下来，身手再高的人，也要引恨当场。
公孙瓒的这个决定，同样也把在场其它人惊到了。
巴几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却被那名文官及时的一声咳嗽打断了。
“伯圭的意思我明白。” 文官抚着颌下胡须，一幅智计满满的模样，“白天突围，可以看出突围到底是否成功。”
军司马们将信将疑，纷纷想从公孙瓒脸上寻找答案。
“正是如此！”公孙瓒冷冷道，“我一直怀疑，以前已经有人闯出去了。但是，他们渎职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赵云，严厉道：
“你想救人，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当着我的面杀出敌营，我会约束士兵，不让他们去城中惹事。
记住，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现在是4月初六。
也就是说，赵云必须在4月20之前回来。
计划马力，他的求援范围很小。
似乎害怕将赵云彻底激怒，公孙瓒主动给了一个解释：
“出去以后，你直接去右北平的徐无城。
徐无城是右北平的郡治，常年驻有郡兵。
若是那里都没兵力，你也不必去别处瞎跑了。”
赵云明知公孙瓒是打算坑死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
白天闯营，还有一丢丢的生存希望。
若是留在城中，让公孙瓒派大军围杀他，他最好的结果就是当场战死，最坏的结果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这个世道，权贵们为了震慑敢于反抗的贱民，想出了太多太多的残酷刑法。
为免节外生枝，赵云首次低下头去，抱拳道：“诺！”
公孙瓒挥挥手道：“下去吧，好好准备。”
赵云转过身，快步走向院子外面。
院子门口的四名守卫，隐约听到了公孙瓒的怒喝，以及一阵打斗之声。
他们以为，赵云已经死了。
谁知，赵云竟然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一时之间，他们全都有些发愣。
赵云没去理会他们，大踏步走出门去，径直走向军营。
他刚刚回到军营之中，便见巴几策马而来。
作为被赵云第一个打倒的人，巴几并没有记恨赵云，反而露出十分欣赏赵云的样子。
“我给你带来了烤肉，还有酒。
对了！
我骑来的这匹黑马，也是你的。
放心，这马我检查过，绝对好马！”
巴几一边从大黑马身上解下一个布袋，一个酒囊，一边朝赵云挤了挤眼睛。
显然，这家伙也不傻，看出了公孙瓒准备借刀杀人的心思。
当然，他帮赵云，多半也是为了自己。
一旦赵云真正突围出去，搬来了救兵，他们就能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赵云接过酒囊，狐疑地看着刚从布袋里取出的烤肉：“不是人肉吧？”
“哈哈哈……”巴几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一把将烤肉塞进赵云手中，“人肉味道有点怪，还得再熏制几天。你若是始终没能搬来救兵，我们才会吃那东西。”
赵云顿时放下了一颗始终悬着的心。
他先前一直怀疑，原主是否已经吃过人肉了。
对他来说，那是一条底线。
巴几并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赵云本来就是骑兵，有一匹自己的战马。
但是，他那匹马，远远不如巴几送来的这一匹。
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围着大黑马检查了一遍。
想象中的针啊啥的，并没有发现。
这马也很通人性，对他十分认可的样子。
当发现马身右边没有马蹬的时候，赵云暗自呆了一呆。
继而想起！
此时的马蹬，都是单边的，通常位于马身左侧。
它的主要作用，是方便人们上马。
赵云马上将自己那匹战马的马蹬摘了，将其挂在大黑马的右边。
如此一来，他的双脚就可以在两条马蹬上面借力。
这样可以让他在马背上骑得更稳，还能借助马身的冲击力量。
可以说，只是多加一条马蹬，他的战斗力就可以直接提升两成！
当然，马蹬这样的大杀器，赵云不想就此泄露。
他将右边那条马蹬塞进马鞍下面，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正对着西城的山坡上，刘备还在观望。
该死的直觉，就像一只小老鼠，不断抓挠着他的心，让他不舍离去。
张飞精力充沛，又有些心烦，就走到山坡另一边，虎虎生风地舞起了蛇矛。
关羽从树林里钻出来，对刘备举了举手中猎物：“大哥，想吃炖的还是烤的？”
刘备头也不回道：“随便吧。”
张飞耳朵很灵，在山坡后面喊道：“炖个屁！这里又没有人家，你哪来的罐子！”
关羽瞪了张飞一眼，提着猎物往河边去了。
张飞走到刘备身边：“大哥，你总是这样望啊望的，能把那人望出来吗？”
刘备指了指西城城头：“三弟你看，那城头多了许多人，他们想干什么？”
张飞手搭凉蓬，仔细看了一阵，满脸惊奇之色：“是哦，他们打算干啥？”
刘备心想：我果然问错人了。
一炷香之内，赵云吃饱喝足，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他牵着大黑马，提着亮银枪，不紧不慢地走向西面城门。
抬头看看天空。
还好！
夕阳被彩霞挡住了，并没有阳光直射过来。
胜算+！
此时，有人要去独闯敌营的消息，早已在军中传扬开来。
但凡有资格站上西面城墙的人，已经站在西面城墙上等着了。
看到赵云缓缓走近，众人顿时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