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攻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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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猛的羌骑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和他们的将领一样,哪怕是下了马的骑兵,对付那些因为深陷包围的守军也是小菜一碟。
挥舞的马刀砍透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一片片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腥味弥漫起来盖过了草木的清香。
片刻之后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上万具尸体,他们也都曾是兰陵城中谁家的儿子丈夫,也都曾是负担起一家老小生计的顶梁柱。
但是他们此刻都在一个无能之人的带领下轻易的丢掉了性命,有谁知道在那兰陵城里现在还有多少百姓在那翘首以盼,期待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呢?
很快的剩下不到一半的守军集结到一起,他们在一名副将的带领下向着兰陵城门的方向突围出去,但是等他们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城下的时候才赫然得发现,城墙上面早就更换了旗帜。
原来就在他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就有埋伏的五千齐军杀出,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占了整个兰陵。
这才是大败,真真正正的大败,不仅死了将领,而且丢了城池。
眼巴巴的看着高高城墙紧闭的城门,和身后包围过来的齐军,这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随着一个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然后就是一批人扔掉手中的兵器,最后所有活着的人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失败,除了那个面对着城墙拔出宝剑自刎在城下的中年副将。
号称坚不可破的兰陵城最终被攻破了,除去拓跋那热赶路的七天时间,直到破城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十三天。
兰陵的告破极大的缓解了三城互为攻援的态势,最直观的表现便是解放了襄阳城对于齐军粮道的阻截,因此当源源不断的粮食和攻城器具被运往彭城城下的时候,彭城太守许丰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无力感。
许丰心里明白,恐怕彭城城破,也不过是早晚得事了。
禹州节度使曹芳坐镇的襄阳,就是禹州最后的门户了,一旦襄阳城破,整个禹州都将被纳入周同的势力,转而长驱直入的大军,就可以轻易的来到邺城城下。
随着曹芳一次次的失利传到京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慷慨激昂,现在整个朝廷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除了那个年仅六岁的小皇帝周淇。
六岁正是贪玩的时候,能够吸引他的只有宫中胡服伶人的表演,以及被一群宫女太监环伺之下的捉鸟逗蛐,现在的皇宫里自然不会有人教给他什么叫周氏正统,太学里也再不会有像苏仪那样的人教给他什么叫民族大义,小小的孩童不会想也不去想自己血肉至亲的堂哥为什么要来抢他坐的位置,反正他也不喜欢呆呆的坐在那张高高椅子上的感觉。
小孩的想法固然不重要,因为此时拿一张椅子坐在皇帝身边,仅仅只比皇帝稍稍低了一点的是当今整个朝廷真正的掌控者丞相王弼。
没有错,现在整个朝堂上唯二坐着的人就是王弼,这是御史大夫韩辩提出来的,不仅是因为王弼愈发肥大的身躯难以长久的站立,更是为了体现这位权势滔天之人的无上地位,这代表着,他王弼距离那张龙椅,也只差一步之隔了。
随着兰陵城破的消息传来,王弼的脸色更加阴郁了,他的心情相对于那些沉默不语的朝臣更加的沉重,他想要杀了这个办事不力的曹芳,但是想来想去又没有人能够替代他去守那禹州,然而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切切实实的没有了。
王弼在思考着对策,是尽快把在益州和代州镇压民变的大军抽调回来,还是喻令豫州的汉王周启出兵,他在权衡利弊。
……
几乎快要支撑不下去的田汾终于迎来的转机,随着粮草和攻城器械的运到,也代表着他开始对彭城的全面攻势。
彭城的高墙是实实在在的易守难攻的,再加上守彭城的也不是别郡的那种蠢货太守,许丰到底还算个人物,他指挥城中军民不论老幼都要上城作战,男的每日往城墙上面运送往下砸得落石,女的则在城上熬制往云梯上泼洒的热油。
整个彭城看起来仿佛众志成城一般。
早在巢车等器械运来之前田汾便下令军士砍伐树木做了十余架云梯,第一次攻城之时仅靠着那些云梯才一勾上城墙,便被城上砸下来的落石和滚烫的热油阻住了攻势,云梯一架架的勾住城墙,但是又一次次的被撞车推翻,终于在折损了近千人之后田汾下令暂缓了攻势,这才让整个彭城坚守了二十日之久。
现在有了巢车可以应付城上的床弩,又有冲车用来攀上城墙,似乎也预示着彭城的即日告破。
很快田汾组织了第二次攻城,相较于上一次来说,这一次有冲车上的弓弩手与城上弓手相互对射,城上床弩射来的又粗又长的巨箭也大都被巢车挡住,零星有那么几支射进人群中当即便能穿透甲胄连带着两三个人就被串在一起死死得楔进土里。
齐军的攻城充斥着无数的喊杀声显得声势浩大,而城上的守军也一个个悍不畏死,他们成片的被射倒在血泊之中,然后马上就有大批人堵上缺口。
更惨的是那些城中的百姓,他们几乎身上都穿着布衣,只要被箭射中就会立马穿透身体,然后那些人便口吐鲜血,成为了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随着云梯的勾爪再次搭上城墙,举着盾牌的齐军便沿着一架架云梯往城上爬去。
然而城上士兵一个个举起巨石就顺着云梯滚了下来,即便那些士卒每扔下一块石头举石的人就会被射成刺猬,但是城头巨石还是一块块源源不断的倾泻下来。
被巨石砸中的齐军有的脑袋碎裂跌落下来,有的则被上面掉下来的人勾中一起跌下三丈城墙摔死,但是那些人仍旧一列列一排排的冲上去,然后一个个的掉下来。
当热油顺着云梯浇筑而下,有些爬墙的士兵被烫瞎了双眼,有的则是被浇在了脸上身上,惨叫着从半空跌落,即便能有人攀着涂满鲜血和桐油的云梯翻上城墙,也都被躲在城垛下面的士兵一拥而上砍成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