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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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蒯小二本身就住在东市旁的平康坊，祖上曾在大隋朝当过五品官员，当时也算家道殷实。后来改朝换代，又遇上几代都不争气，慢慢的家道也就中落了。这蒯小二有一个姐姐，早年出嫁了，后来父母也去世了，只剩下一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本事，再加上游手好闲，几年间家里本来不多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只差卖房了。平时靠着城外姐姐家救济勉强混日。整日在京城里四处溜达，哪人多往哪去，哪热闹往哪钻，看能否占点小便宜或者混口吃食。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城比比皆是，但他们也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京城什么大小事件、新闻甚至街头巷口的家长里短他们都知道。有时靠卖消息也能换两个铜板或一口吃食，所以茶馆酒肆是他们经常去的，这家就是蒯小二常来的。
“你们也让我喘口气，这跑了这么远的路，真有点饿了。”
“你废什么话呀！不就想混口吃的吗！小二给他来块饼，算我的。”旁边的一个食客说道。
“好来。”
“光有饼，没有菜，这怎么吃的下？”
“你这厮毛病还不少，小二再给他来份拌豆腐。”又有一个食客说道。
“来喽！”
“豆腐就酒，豆腐就酒，豆腐就酒.....。”蒯小二拿起筷子伸向盛着豆腐的小碟，伸过去又拿回来，伸过去又拿回来，就是不下筷子。
“你这个泼皮，门道还不少，小二给他来盏浊酒。”一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伸手在蒯小二头上拍了一下说道。
“喝吧你，还不快说。”
蒯小二端起盏子，小小的咪了一口，又夹了块豆腐放入嘴中，摇头晃脑的说道：“豆腐就酒，话来张口，豆腐就酒，话来张口。”
那神态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现场本来压抑的气氛突然间开朗起来，一扫沉闷紧张之气。
“快说吧！”
“快说吧！”
现场一片催促之声。
“各位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说完又抿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开始说道：“昨天我在城外喝多了，今一大早被渴醒了，所以起来的早些，不然肯定得睡到中午。”
“蒯小二，你就别啰里吧嗦了，快说正事。”
“你别打岔。我起来喝过水后，肚子饿了，我想到姐姐今天到西市卖大饼，想着去吃点。这刚快走到西直门附近，就看见四辆马车从后面赶了过来，旁边还有士兵，速度很快。大家都闪到一边，我也躲到了墙根。只看见马车刚到西直门门口，突然听见一声马的嘶鸣，接着就是叮里咣当的声音，你们猜怎么着？”蒯小二故作神秘的说道。
“怎么了，快说，快说。”
蒯小二不慌不忙的又抿了一口酒，吃了块豆腐这才说道：“我听见动静，急忙跑了过去，只见第一辆马车的马倒在地上，车也歪在一旁，地下还有血。再仔细一看，你们猜怎么着，那马儿头部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插着一只箭。后面紧跟的马车除了最后一辆都撞在一起。这时马车上的人都跳了下来，和一旁的士兵都往前查看，现场很混乱。这时从最后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那可是京城听到叫人心惊胆寒的主，你们猜猜是谁？”
“是谁？是谁？”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蒯小二拿起小盏，放到嘴边，又将小盏竖起来，示意盏中一滴酒都没有。蒯小二重复做了二次这个动作，嘴里一直咂巴着。
“小二，给这小子再来一碗酒，换大碗，这个泼皮。”
蒯小二接过大碗酒来，喝了一大口后又说了起来。
“你们猜是谁？告诉你们，在这皇城小儿夜啼听到他的名子都立马止哭，还不知道吗？”
“我的妈来，难道是嗜血鬼魔马老二，听说他最近不是出京了吗？难道回来了吗？”
“不会真的是他吧？”
“正是，正是那夜枭子姓马的。”
“乖乖，这下热闹了，继续往下说。”
“这个姓马的一下来，大声喝斥：“怎么回事，都在干什么？怎么走好好的停了，耽误了二爷老子的事，小心要了你们的小命。”
“回，回二爷，有人射...。还没说完只听到嗖嗖几声，又有几个官兵中箭倒地，嗷嗷直叫。老子也被吓坏了，急忙躲到路边。再回头看时，不知从哪冒出了七八个黑衣人与官兵打成了一片。
当时你们不在现场，那打的叫一个热闹。官兵虽然较多，但这群黑衣人好像厉害的很，都围着马车攻击，速度好快，太精彩了。你们是不知道呀！真是精彩呀！”
“别啰哩啰嗦，快往下说。”
“别急，别急，口渴了。”说完端起酒喝了一口。
“你们猜下面怎么着？那叫一个血肉横飞，不时有人受伤，不过都是官兵。那些黑衣人一边进攻，不知为啥还一边拆中间的两个马车，然后从马车上丢下好多东西，你们猜都有啥？告诉你们，都是值钱的玩意，有绸缎、古董、瓷器好多好多，还有白花花的银子，扔的一地都是，那瓷器也碎了一地。看着我真心痛呀！”
“那马老二呢？他不是厉害的很吗？”
“我看这要看和谁打，跟他打的是一个廋高的黑衣人。反正把马老二打的嗷嗷乱叫，我一个不会武的也看出他不是对手。眼看二个马车上的东西都快被这群黑衣人快扔光了，这时运方传来马蹄声。我听到一个黑衣人叫道“找到了”。这时那个廋高黑衣人一脚将马老二踢了有一丈远后，一下子就跳到第二辆马车跟前，夹起一个长方形盒子，转身吹了个口哨，眨眼间黑衣人一下子全都跑了。剩了一地哀叫的官兵，站着的都不敢追击，都傻傻的站在那，不知怎么是好。那个马老二刚刚被一个官兵扶了起来，嘴里大骂，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去追。”
蒯小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连喝了几口酒，拿起筷子吃起豆腐来。
“蒯小二，怎么不说了，下面怎么了？”
“下面，下面怎么了，你们等会，我先给自己压压惊，差点吓死老子了。”
“别吃了，别吃了，快说，快说，急死了，快点说，说完我再给你来碗汤饼，撑死你个泼皮。”
“我蒯小二看到贼人已跑，地下倒了一地官兵，想上去帮帮忙，刚走两步，我就吓的跑了回来。”
“蒯小二，你就别吹了，你是想上前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吧，净给自己脸上贴金。”
“蒯小二，怎么吓的跑回来了？”
“还没有走两步，我就看见东面一大队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喊，“贼人哪里跑？”。幸亏老子反应快看见骑兵冲过来，就急忙退到墙根处蹲了下来。不远处几个不长眼看热闹的被冲在前边的骑兵用马槊捅倒在地，哀叫着在地上翻滚。骑兵到后，那个马老二大叫起来，“你们怎么才来，快点给我追，还有封城，封锁所有街道，给我搜，快点。
老子觉得没热闹看了，连忙小步的往东面挪动，还没挪几下，一把槊架在我的脖子上，还算不错，好歹我蒯小二在京城还有点名气，那个骑兵好像认识我，用槊头点了点我肩膀，叫我快回家，别乱跑。”
“你就别吹了，认识你个锤子吧？叫你回家，是叫你快滚吧！”现场一阵哈哈大笑。
“别管叫我啥，我蒯小二终于历经磨难回来喽，当干一碗。”说完也像模像样的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
“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在京城当街抢东西，还是抢官兵的，真是好胆。”
“听这蒯小二讲，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呀！全身而退，厉害，厉害呀！”
“你说这些人，古董、银子都不要，就抢一盒子，这盒子里肯定有不得了的宝贝，就不知道是个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张老三和宝儿也吃完了饭，张老三用胳膊碰了碰宝儿小声说道：“咱们先回吧。”
宝儿点头答应。两人一路回到的住处，进门后宝儿说道：“张叔，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是被那人说的吓住了吗？”
“林小哥，你小憩一会吧，我要出去一下，你千万不要自己出门，刚出了事，外边不安全。”
“知道了。”
宝儿回到房间小睡了一会，起来后发觉张老三还没有回来，就在后院练了一会功，一直到挨晚张老三才回来，宝儿看其脸上不太好，就问道：“张叔，咋了？”
“没啥？饿了吧，我买了两块饼，你将就着吧。”说完放下饼就进了自己屋里去了。
一直到亥时，宝儿被外边的争吵声惊醒了。他坐起身来听了起来。原来是魔盗回来了，不知什么原因和张老三吵了起来，两人都刻意的压低声音。宝儿起身来到房门前仔细听了起来。
“你老是惹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你尽量少出去，你不听，还犯下如此大案，我看牛爷来了你如何交代。”
“我要如何交代，真是笑话，和他交什么代，一个太监。”
“你...你...”
“我什么我，张老三我告诉你老子，又不是你们教中的人，老子是自由的，哪个也管不了老子，要不是师傅当年欠了你们教主一个人情，老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在这遭这份罪。别说姓牛的，就是姓马的姓驴的跟老子何干。”
“我说不过你，你难道忘了两年前你大闹皇城吗？你擅自做主，硬闯万宝塔，造成我们搭进去那么多兄弟，差一点全军覆没，多年的根基毁于一旦。”
“那管老子什么事，一是你们情报有误，二是你们根本没有什么高手，全是一群孬货，干不过还不知道跑。我真服了他们了。”
“跑，往哪跑，那可是皇宫，到处都是官兵。你是魔盗，世上有几人比你武功好，比你跑的快。你跑了不要紧，剩下的弟兄十有八九都遇了难，太莽撞了，也太可惜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既然敢干这偷天大事，死几个人算个鸟毛。”
“好，好，前年那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这次你又自做主张，擅自调动我们在京城的人马，干的这是什么事，难道也是为了那个大任务吗？”
“什么叫自作主张，你看这是什么？”
“你怎么有飞龙令？”
“吓着了吧，告诉你，为了完成这次任务，教主亲自面授机宜，并给了我这块飞龙令，说有了这块令牌，北上沿路教中所有人马随时听从我调遣，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调动你们的人。”
“那也不能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弄不好全都得搭进去。”
“张老三，你懂个屁，我算知道了，你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是个看门，太胆小，太不作为了。你知道教主为什么给我飞龙令吗？除了我北上完成那次高难度的任务外，老子沿途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弄了多少金银财宝，其中大部都流入了你们教主的口袋，你说他能不满意吗？告诉你，在教中你要想往上爬，就要主动，就要把握机会，就要知道上面需要的是什么，你这个傻蛋。”
“你...你...”
“又我什么我，告诉你老子打听到这次那两个妖人南下搜刮了不少钱财和奇珍异宝，准备给那个什么田公公祝寿。以为到了京城，就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老子偏偏反其道而行，就大白天当众抢他奶奶的。你还别说，张老三，仅黄金就有三千两。那些银子老子都看不上，这次你们教主又该高兴了，再赏我个飞虎令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飞虎令？”
“我瞎编的，怎么，真有？”
“不说这个，我们的人呢？我去看过了，怎么都不在。”
“放心吧，人都好好的，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当时有骑兵追击，我把他们带到城外山里，让他们在那躲一阵。”
“那还好，还好。”
“哎！张老三，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好像很清楚？”
“你们干了这么大的事，大街小巷早就传开了，你以为能瞒住谁。”
“我操，传的这么快吗？”
“下次有什么行动，请四爷你提前说一声，好歹也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别再啰嗦了，那小子呢？”
“看你一直不回来，早就睡了。”
“跑了一天，我也累了，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