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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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玉眼睛周围一圈红肿，哇哇哭的眼泪飚洒，像是要把心中铺天盖地的委屈都全部掏出来。

姐姐就是她的靠山，此时看到小禾终于是赶来了，哪里还能搂的住？

哇哇......哇...

因为孩子的抽泣喘息，大鼻涕泡像是一个透明的气球慢慢从鼻孔里吹了出来。

刚进入春天没多久，三月的天气还有些早寒，温度不是很高，小豆丁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觉得冷。

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本就破旧肥大，都是平时捡的别人家的孩子穿剩下的，或者是姐姐的衣服改小的。

此时烂了好几条口子的旧衣服更像是一块破旧的抹布，挂在她单薄干瘪的骨架上。

李小禾看着妹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愤怒和心疼两种情绪一下子同时涌上了心头。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目光在人群中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爹和大哥。

此时李贵和李大牛两个人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呆着个脸。

李贵蹲在地上，黝黑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形成的沟壑，抱着两个胳膊，身子缩成一团。

而大哥李大牛则是站在人群的一角，不敢看李小禾的脸，目光偶尔瞟一眼妹子，都是怯懦和不安。

李小禾心中极为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李家两个窝囊的大男人。

烂泥扶不上墙！三脚跺不出屁！

她把目光转回到李小玉身上，目光变得温和。

膝盖慢慢弯曲，她蹲下来用手帮小玉把脸上的污泥和眼泪擦干。

“小玉，你先别哭，你给姐姐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放心！要是有人欺负你，姐姐一定帮你出气，绝对饶不了欺负你的王八蛋。”

李小禾的语气平静如水，但是却坚定如石。

她的话像是一根刺砸在了人群中的某个人身上，那人不由得身子一抖，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姐......姐，是二狗子，二狗子打我！”

李小玉抹了一把眼角残留的泪水，委屈巴巴的看着姐姐，然后往李小禾身上靠了靠。

好像距离姐姐近一点，她才能多一些安全感。

“你这死妮......”

一个妇女一咬牙，从人群中往前突然冲了两步，手指着李小玉，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撞上了李小禾的眼睛，嘴巴及时刹车，没有把“死妮子”说出口！

“小玉啊！你那么小怎么能满嘴说瞎话呢，你四岁，我们家狗子也是四岁，一样大！”

“这孩子平常谁不闹着玩啊，你说他打你，难道你会傻站着让他打吗？你手可也没闲着啊！”

妇女一手掐着腰，嘴巴上扬着叭叭个不停，时不时地斜着眼睛了一眼李小禾。

“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小玉会告诉我！”李小禾眼神冰冷的看着妇女。

被噎了的妇女稍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但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往后一伸手，变魔术一般把一个男孩从人群中提溜出来。

二狗子正在后面悠然自得的嗦着鸡腿骨，冷不丁的被自己的娘亲给提了出来。

这一下没注意，鸡腿骨掉在了地上，一条小狗迅速窜出来叼走了。

“娘，我鸡腿掉了，还没吃完呢！”

二狗子扬起圆滚滚的大脸看着妇女，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满意。

妇女对着二狗子双眼一瞪，都这个时候了，这儿子居然还惦记着吃。

“安抚”好自己家的傻儿子，她转过头来，又迅速再转换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大家伙看看啊，我儿子这身上，看看，是不是也被小玉打了！”

她摸着儿子的头，让他开始转圈，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揉揉这里，努力寻找着被打的证明。

\\\狗子娘啊，你家二狗子胖成这个熊样了，大体格子一个顶小玉两个，你说小玉能打他？\\\

人群中的明白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狗子娘眼睛一瞪，伸出来一只手指着说话的人，呛道：“你别多管闲事！”

然而，人群中又开始陆陆续续冒出来几个人，开始帮着李家说话。

“是啊，小玉长得那么瘦小，怎么能打得过二狗子那胖小子？”

“狗子娘还一本正经的在二狗子身上找呢，找什么？是看看自己儿子身上多少斤肉吧？”

“小玉这孩子衣服都被扯烂了，哎，可是遭了罪了。”

人群中的声音又开始像开水一样鼎沸起来，同时开始交头接耳的用手指指点点。

平常和狗子娘经常混在一起的两三个妇女，用手捅了捅身边的男人 。

“你给我闭嘴！瞎猜什么呢？！我们都看到了，是小玉先动的手。”

畏缩缩的男人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身边女人的目光实在凶辣，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闭上了。

李小禾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声音，就在刚才人们噪杂的讨论声中，她已经从小玉的嘴巴中，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轻柔的摸了摸李小玉的脸，接着慢慢站起来。

凌厉的目光像是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子，让人不禁浑身起了一层冰霜般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