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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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魏民只觉得自己脑瓜子里一响，一股惊悚的感觉自头顶蔓延至全身，瞬间背脊湿透。
‘为什么一句南宋时期的儒家名言，会出现在这里！？’
魏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穿越的时代。
又或者，这里并非纯粹的封神商朝，而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一个架空时期？
他还没回过神来，旁边年纪稍大的祭司却已经比他先崩溃了！
“神！”
“这是神留下的字！”
魏民转头望去，发现祭司双目暴骇，写满了恐惧，整个人已经手足无措，想要逃离。
魏民示意侍卫稳住祭司，他自己质问道：
“神？什么神？”
“这是怎么一回事？”
祭司的身躯还是在不住的颤抖，瞳孔中的浑浊在不停蔓延，声音近乎哭腔：
“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魏民看了一眼旁边，侍卫给了祭司一耳巴：
“别一惊一乍的，说！”
祭司还在不停的挣扎，调用着最后仅存的一点理智说道，梦呓般的声音显得癫狂又虚弱：
“传说......有一位神只降下了封印，封印了人族的薪火之力......”
“从此，我大商先祖契所建造阏伯台中的薪火，再也没有点燃过......”
说完，祭司的瞳孔彻底被浑浊所侵蚀。
“放了他。”魏民示意侍卫松手，那祭司很快就瘫倒在地。
魏民不再管祭司，而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石碑之上。
“是天神对人族的封印？”魏民嘴里喃喃自语。
关于洪荒中的天人之争，他也是知道一点的。
“存天理，灭人欲......天理，天道之理，人欲，人族的欲望。”
“意思是要维持天道的运转和世间的道理，就要灭掉人族的欲望，压制人族的崛起？”
魏民试图用洪荒的思维理解这句话。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句话在历史书上可能是南宋时才出现。
但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未尝不是受到了仙神们的授意。
毕竟历史上有许多牛逼的人物都有神仙转世之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魏民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四字圣人。
“这话的风格，倒是像那位所说......使不得使不得，我可能不瞎想！”
魏民猛的摆头，试图甩掉脑海中的那个名字。
圣人的名讳，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发财归发财，但是保命更重要！
“惹不起惹不起，这工程我就不要了吧！”魏民准备打退堂鼓了。
可他转身转到一半，却发现了石碑上的空白区域，浮现出了许多其他的文字。
只是那些文字嵌进了尘土，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更让魏民觉得触目惊心的是，那些尘土竟然是红色的。
仿佛这些字，是由血肉强行刻成！
瞬间，一副画面占据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个人族先祖，试图在这座石碑上刻下文字，以图冲破石碑上那六个字的禁锢，重现点燃阏伯台，重续人族薪火之力。
在圣人设下的石碑上刻字何其艰难？
可是这些人族先祖们却不惜牺牲自己的血肉，以身躯刻字，一个个前赴后继。
然而，纵使如此，千百年来，也没有一个人能打破“存天理，灭人欲”这六个字的禁锢。
这块石碑也逐渐淹没到了山体里。
而阏伯台的火焰与薪火之力，也逐渐消从人们的记忆中消逝。
只有这些历代从事占卜与祭祀的神职祭司，才知晓一二。
想到这里，原本准备跑路的魏民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胸腔之中似是有一团火燃烧了起来！
那一团团火焰里，浮现的是一个个人！
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就亲眼所见过的一个人人。
那些人或吃不饱饭，或在从事苦力，甚至有的活生生成为了祭祀仙神的祭品。
凭什么，存天理就要灭掉人的欲望！？
凭什么，这个时代原本就已经十分贫苦的人，还要用仅有的劳动所得，甚至生命来侍奉神？
凭什么，你们仙人引发的量劫，要用无数人族英杰来填充！？
又凭什么，你们还要借着封神，让人间之主向天称臣。
人间之主，只能为天子？
在这个具有超凡力量的洪荒世界，奴隶和农民若是吃不饱饭，还可以推翻王朝的统治。
可他们对于仙神，却是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洪荒本不该是这样的！
人与神本该是平等的！
今日我魏民，就要打破神对人的禁锢！
魏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夺过旁人用来凿土的青铜凿，便在石碑上的空白出凿刻起来。
一旁无论是祭司还是侍卫在看到魏民忽然变成这个样子，都一是怔住，不明所以。
而当他们看到魏民一笔一划所刻下的文字，更是心头一颤。
所有人无比目光惊骇，闪动着动容的目光，口中喃喃默念：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轰轰轰~！
宛如火山爆发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一股磅礴的岩浆从自己的心脏之中喷薄而出！
他们整个人的灵魂在这一刻全都遭受了洗礼！
不，不是洗礼，而是熨烫，是浇灌，是铸造！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了一副要比之前坚强无数倍的躯壳与心灵！
他们迷昧麻木的眼神里，出现了光！
火光！
“魏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齐看向了魏民。
可还未等他们发表对魏民所刻文字的言论，他们只听见“咔嚓”的一声。
众人，包括魏民猛然回头望去，他们愕然发现......
那石碑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裂痕还在不断的扩大，无数的青气从石碑的裂缝中倾泻而出。
待青气倾泻殆尽，从里面流淌出了火红色的气息！
这些火红的气息，似是之前被青气所压制许久，终于得到了解放，肆意的往外扩散。
‘什么鬼！？’魏民一时有些懵了。
可忽然，他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周围的人也和他一样。
不是他腿软了，而是刚刚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
“轰轰轰~！”
整座陵山开始剧烈震动，山体不断从底部开裂，碎石不断从上方跌落。
那倾泻而出的火红气体从整个山底喷薄而出，直冲天穹，搅动云端，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火色！！
“嘎......”魏民和其他人全部目瞪口呆，看着这可称之为天地异象的景色，心情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澎湃。
而到了这个时候，刚才一直有些被冲昏头脑的魏民也终于回过神来。
他立刻对所有人交代道：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记住了吗！？”
等待所有人点头之后，他才提起衣摆，灰溜溜的跑了：
“溜了溜了。”
“那个圣人，我可得罪不起！”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千万不要查到我头上啊！”
众人看见魏民就这样逃走，均是大眼瞪小眼，很快也追了上去：
“魏大人，魏大人等等我啊！”
所有人离去，只留下了此前瘫倒在地，一直神神叨叨的老祭司。
他恍惚然抬起头来，看到了眼前了裂开的石碑和满天的红色，癫狂恐惧的眼神之中浮现了一抹振奋：
“破开了！”
“神的禁锢破开了！”
“人族薪火，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