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侯府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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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丫”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后,韦小九便听到两个细碎的脚步声径直朝着床榻走了过来,隐隐的,还夹杂着一股胭脂的香味。
“这小神仙还没醒呢。”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随后,她还将韦小九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一下。
“可不是嘛,这神仙都这么能睡吗?换作是我,要是躺上一天,这腰就直不起来咯。”另外一名女子笑着说道,听其声音,竟还颇为悦耳。
“瞧你那没遮拦的嘴,这话万一被神仙听了去,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不是还没醒嘛?再说了,四小姐的话也太邪乎了,要是照我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呐。”说到这里,这名容貌颇有几分俏丽的丫鬟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柳叶细眉,而后又神情自得的说道:“既然人还没醒,那我就得先去回禀二公子了,你先在这伺候着,晚些时候我在带肉羹过来。”言罢,她也不等另一名女子回话,便自顾自的推门而去了。
“哼,小浪蹄子,奴婢的命,主子的心,整天就巴望着非分的念想。”留在房中的丫鬟小声的啐了一句,随后便不再吱声了,外间的木架上,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细细的叮当声响,似乎是在擦拭着木架上的瓷瓶和金器。
韦小九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二人的对话,这又是四小姐,又是二公子的,似乎只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可这两名丫鬟却称他是小神仙?这不禁让他有些迷糊了起来,但片刻之后,他心中便生出了些许猜测,只是眼下还无法确定罢了。
出门在外,多听多看少说话,这是老爹常常在他耳边絮叨的话,如今看来,自己还是继续装睡的好,至少得先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才能琢磨接下来到底是吉是凶。
一念及此,韦小九在床上这一趟,就又是两日,而因为有了想要成仙的念想,所以其间他又念了几次驱虫的咒语,从而通过那只虫子,看看那个红色符袋中,到底还藏着什么东西。
而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在里边确实发现了几本质地不俗的书册典籍,且观其文字,古朴难明,着实像是仙法的模样。
可令人感到沮丧的是,他绞尽脑汁的尝试了数种方法,都没能将这些典籍从红色符袋中取出来,而自己就这么一直装睡下去,身板也有些吃不消了,这不禁使他越发焦躁了起来。
而在这两日之中,除了那两名丫鬟时常会来照看他之外,诊脉的大夫也来过两次,韦小九通过这些人的交谈,已经基本断定,自己并不是在什么神仙或魔头的府中,而是在官道上,被路过的一位侯爷给救了回来,回想起当晚那从天而降的古怪红光,以及自己在梦中最后听到的那声凄厉吼叫。隐约间,韦小九心中已有了些模糊的猜测,或许那些神仙之间的争斗,一直都没有停止,而那个想要祸害自己的魔头,又因技不如人被其他神仙给打死了,要不然,那魔头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就放了他。
“应该就是这样,可是,这位侯爷又在图他什么呢?”韦小九在心中暗暗思索着,那侯爷不仅将自己给救了回来,还派人这般仔细的照料着他,若说对方啥都不图,那他是绝对不信的,照着老爹的话说,这城里的大老爷们,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更何况,这还是一位只有在说书匠嘴里才能听到的侯爷。
“莫非,他误将自己当成了神仙,如今打的是跟他拜师学艺的算盘?”韦小九疑虑参半的想着,要不然,就凭自己的这副干瘪架子,就是扔进油锅里,也炸不出几两油水啊。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不安也略微松缓了下来,无论如何,自己眼下还是得小心应对才行,若让对方知晓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庄户小子,说不定这红色袋子就保不住了,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没法成为神仙了,想到这里,韦小九又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不过,想得再多也是无用,无论结果如何,自己迟早也是要去尝试的,况且,眼下他确实也躺得筋酸骨麻了。
而正当他在搜肠刮肚的想着应对之策时,一个念头却突然在其脑海中凭空闪现,天水城里说书的那个糟老头子,虽然没啥本事,却总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这里,他当下竟心生一计。
片刻之后,韦小九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便扒拉着坐了起来,并学着庙里的和尚,开始盘腿打起了坐,屏风外的丫鬟听见动静,还以为是窗外传来的,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可四下打量了一遍,却啥也没有看到。
“准是那个死丫头,这都多大的人了!”她一边嘟囔着,便又朝着屏风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此地又是何处?”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丫鬟顿时被吓得打了个寒颤,此时的她,已经能依稀瞧见屏风后头正在盘膝打坐的韦小九,“您,您醒了?”丫鬟哆哆嗦嗦问了一句,随后便连忙回道:“这,这里是定南侯府,奴婢,奴婢只是照顾公子的下人。”
韦小九见对方竟然吓得不轻,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愧意,可正当他想在说些安抚之言时,那丫鬟却似乎缓过劲来了。
“既然公子已经醒了,那奴婢就得去前院回禀主子了,还请公子稍待片刻。”她语气镇定说着,然后也不等韦小九搭话,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房门。
听着丫鬟的脚步声慢慢跑远,韦小九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不过,开弓已无回头箭,是福是祸,横竖也得探上一探了,想到这里,他当即将心一横,脸上立刻又扮出了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边就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后,厢房的门口被推开,两道人影踏着方步走了进来。
韦小九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是一位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在其身侧,还站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两人在走近屏风之后,便一齐停下了脚步。
“在下是定南侯府的客卿莫长由,而这位,是侯府的二公子。”那名中年男子在屏风后头拱手说道。
而那位侯府的二公子,也在其话音落下的瞬间,朝前趋了半步,并笑着说道:“在下秦修,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韦小九见来人只有这么两位,心中顿时稍安了一些,听着二人自报完了家门,他当即强装镇定的开口道:“在下道号风临子,是玄华山上的道士。”其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还配着一副肃然的神态,粗略看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出尘之姿。
那莫长由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一亮,似乎终于确定了其心中所想,可正他想在问些什么的时候,其旁边的二公子已按捺不住的开口道:“喔?难道公子是位修仙者?只是,不知这玄华山落在何处,在下竟从未听人说过。”其话中虽带着一丝疑虑,但他此时的神情,却已是颇为激动。
一旁的莫长由听他提出了此问,当下也不在开口,只在一旁气定神闲的等着。
而韦小九先前也早在心中揣摩了多次,侯府公子的话音方落,他便淡然的开口说道:“玄华山离此地少说也有十余万里,并不在此国境内,在下确实是个修道之人,只是修为尚浅罢了,此次出山,是奉了师门之命,前来捉拿为祸四方的妖物,只是不知为何会身处此地?”
那莫长由听到这话,在想到当晚见到的异象,以及对方身上的红色袋子,心中顿时是又惊又喜,他冲着那位二公子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拱手说道:“原来真的是仙师驾临,这个中缘由,还请听在下慢慢道来......”随后,这莫长由便将那晚在官道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一路将他护送回府的经过,都事无巨细的诉说了一遍,其间他还小心的打量了几次韦小九的神色,眼前的少年,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副默然的神情,似乎自己眼下所说的,只是与其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敢因此就有所怠慢,倘若能和修仙之人结下一份香火情,无论对侯府还是他自己,都是一份天大的机缘。
而韦小九听着对方的讲述,便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看来那个操纵自己的魔头,多半已经被那道突然出现的红光给除掉了,一念及此,他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也终于松缓了些。
片刻之后,韦小九从臆想中回过神来,而眼前的二人,态度仍旧十分的恭谨,想来是真的把他当做神仙了,恰在此时,他忽然心念一动的想道,倘若自己能应对得当,在这里不仅不会有性命之忧,或许还能借助这侯府的实力,助他修成仙法也说不定。
不过,万一将来修不成仙法,那位定南侯爷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管不了这么多了,哪怕只有一丁点成仙的可能,也值得自己豁出这身肉了!”
韦小九将牙一咬,心中的踌躇顿时便烟消云散了,而那位莫长由此时也已经停止了讲述,他与那位二公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在吱声了。
“呃,呵呵,原来如此,小道当晚正追着一只摄人魂魄的妖物,许是先前已纠缠多日的缘故,一时大意了,竟被此妖的秘术打成了重伤,也幸得侯爷发现,这份恩情,小道记在心里了。”说到这里,韦小九略顿了一会,神色中还带着一丝迟疑,但下一刻,他便继续说道:“说来惭愧,小道的伤势还未痊愈,真是多有打搅了。”
那莫长由听到这话,顿时心中暗喜,而一旁的二公子却更是激动的说道:“风仙师尽管再此养伤,有需要差遣一的地方,只需知会一声,家父先前还在说呢,等仙师醒来之后,咱侯府无论如何都要尽到地主之谊。”说到此处,这秦修已是面色潮红,他略顿了一会,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
而韦小九见对方的这番神态,心中的顾虑便也去了七八成,不过,让他们待在这里太久,自己恐怕会露出马脚,想到这里,他当即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小道就多叨扰一阵了,两位还请先回去吧,小道马上就要施法调息了。”言罢,他也不顾两人眼中的灼灼目光,便直接盘起了腿,并缓缓闭上了眼睛。
屏风后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虽然还有许多想问的东西,但对方既已下了逐客令,他们自然也不敢违逆,当下便朝他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待得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韦小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就刚才那一会的功夫,就将他先前想好的应对之词全部用光了,看来自己还得多花一些心思,多想一些应对之策,否则下次说不准就直接露馅了,方才那莫长由也说了,这侯府的主人定南侯爷只是去巡视城防,整备军务,过几日回府之后,还会前来拜访。
“哎,到时还有一番试探呢。”韦小九不安的嘀咕道。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该如何取出这袋子里的东西,成仙之路就在眼前,而自己却只能看不能用,当真是急死人了。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韦小九仍旧只是待在这间厢房之中,在这期间,那位定南侯爷也曾带着数人前来拜访过他,其中便有那位二公子秦修,简单寒暄之后,那位秦连疆便表露出了想跟他学习仙法的渴望,只不过,都被韦小九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给暂时糊弄走了。
而韦小九在侯府里这一待,就又过了七日。
那两名负责照料他的丫鬟,也在韦小九的特意吩咐下,极少前来打搅,她们每日里除了送些吃食之外,其余时刻,都是不能进入厢房的。
至于那个红色袋子里的东西,在韦小九反复琢磨了数日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那便是利用虫子的视野,在里面翻阅那六本典籍的内容,并将里边的文字给逐一抄录出来。
不过,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在这六本典籍里,竟然有四本的文字是他看不懂的,而另外两本典籍他虽然能够勉强认全,但里面的内容却极其艰涩难懂,好在父亲送他上过几年的私塾,这大周国的字,他们走货之人都是必须要学全的。
“固神术!”韦小九攥着其中一本典籍,眉头紧皱的低声念着,里边写的都是一些让人清心寡欲的修心之术,却并未写明修成之后能得到何种神通,也不像是能有神仙术法的样子,他反复看了数遍,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它搁置起来。
而另一本名为“金阳诀”的典籍里,却详尽描述了修成之后的功法神通,单单是第一层的法决,便可以在修成之后使身体坚硬如铁,寻常刀剑也难以伤及分毫,而此决共有十三层,越往后边,那些难以想象的神通就越是不可思议,隔空取物,御器飞天等等,都有着具体的注解,韦小九是越看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开始修炼。
不过,这本“金阳诀”中有着许多奇怪的功法图案和经脉运行之法,而标注得最显眼的,是两张名为“金阳之地”和“聚阳法阵”的图案,韦小九昼夜不息琢磨了数日,虽然有许多地方已经勉强领会,但有些异常晦涩的部分,却令他越看越迷糊。
“不管了,后边的功法,就留着日后在琢磨吧,反正前三层的脉络运行之法,自己也领会得差不多了。”韦小九眉头微凝的呢喃着。
整本功法虽然极其复杂,但也只是头关不破则二关难罢了,自己只要修成了前三层的功法,后边的法决,说不定就水到渠成的领会了,而修行此决最重要的两个条件,便是里面提到的“金阳之地”和“聚阳法阵”。
“金阳之地”画的是一个人坐于山腹之中,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在其身旁,却都是些暗红色的泥土碎石,而在图案的下方,还写着一个“优”字。
而另外一副“聚阳法阵”的图案,却是一个人盘膝坐在一个圆形的法阵之中,且在法阵的周遭,还摆放着上百柄寒光闪闪的刀剑,不过,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些刀剑仿佛是按照某种次序来进行摆放的,而在每一柄兵刃的下方,那些法阵的细线都在闪着刺眼的白光,不过,在这张图案的底下,却写着一个“劣”字。
““优”“劣”!”韦小九面露沉吟的呢喃着,虽然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还是知道“优”是比“劣”要好的,可那“金阳之地”在哪,这典籍上也没说啊。自己最远也就到过天水城,如今昏着一路到的定南城也做不得数,若是让自己去找那金阳之地,恐怕这辈子也难有指望了。
而那“聚阳法阵”就简单多了,只要按着图里的法阵形状将其刻画出来,在摆上一些刀剑铁器,多半就可以直接修炼了。只是,这一“优”一“劣”的区别.......
“在差也是能修成神仙的法门,总比当一辈子的贩夫走卒要强了!”一念及此,韦小九心里的最后一点迟疑也瞬间消散了。
“只是,这么多的刀剑,也没法子弄到啊!”想到这点,韦小九热切的心顿时又凉了下来。
日升月落,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段时日里,除了那位二公子秦修会不时前来叨扰之外,他在这侯府里住得可是舒服极了,饮食起居,皆有丫鬟照料,就连其出恭时用的虎子,都有专门的小厮负责清理。
不过,这虽然日子过得舒坦了,但这“金阳诀”里晦涩言辞却着实将他折腾得不轻,在连续苦熬了半月之后,他竟逐渐有些怠倦了起来,反正前面数层的法决已经领会通透了,可刀剑器具寻不出来,这成仙之事可真的就没啥指望了。
在之后,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数日,而每当他睡沉之后,那古怪的幻梦便在次将他带入了那些飞天遁地的情境之中,时而在高山密林间与人拼狠斗法,时而又在仙人遍地的仙坊中漫步游移,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却是其在一间古怪的洞府之中,看到了一口形状古朴的巨大铜镜,那镜子的铜框之上,雕着各种从未见过的飞禽走兽,大半地方还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似乎是一件已尘封多年的老物件。
不过,这铜镜之所以令他印象深刻,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自己一旦站到铜镜面前,脑袋里的周勿夫便会像着了魔般的自言自语,而自己透过那面泛着幽光的镜面,竟能看到自家村口的那颗老树,还有一起长大的许多玩伴,以及在天水城中,自己拉着牛车时的情景,而正当他想靠近一些,仔细去看时,那铜镜却突然散出了一股灰蒙蒙的烟雾,紧接着,铜镜里的画面开始飞快的旋转,一幕幕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的情景竟不断的涌入他的脑海之中,那些悲伤的、悔恨的、还有让人狂喜的经历,仿佛全部都是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一般。
“武城、元道山、梨儿、师尊。”梦中的自己宛如魔怔般的念着许多名字,铜镜里映出的那些人和事,仿佛就在昨日,却又记忆模糊,而正当他想伸手去摸时,眼前的画面却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一缕灰光闪入了他的眼中,下一刻,韦小九便从幻梦之中清醒了过来,望着顶上熟悉的红木房梁,他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怅然。
“这,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吗?”韦小九两眼无神的呢喃一声。
片刻之后,他开始仔细回想方才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隐隐的,他竟觉得那间洞府或许就是周勿夫心心念念想要赶回的地方,而里面的东西,必然对他极其重要,尤其是那口大铜镜,从里边看到的种种情景,总让他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之感。
半晌之后,他在自己抄录的典籍后边,画下了一片简单的山行图案,里边连绵的山势合在一起,竟有点像是一只干瘦的骆驼,画完之后,他又仔细的回想了数遍,在确认所画的山行地势,和梦中并没有太大差别之后,这才小心的将其收入了怀中。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一边细细研读着手中的“金阳诀”,一边期待着在进入那周勿夫的幻梦之中,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一些寻常的古怪梦境外,那些飞天遁地的幻梦却在也没有出现。
“或许,是因为那只虫子已经出来太久了?”韦小九若有所思的沉吟着,不过,他可不愿意在让那只虫子钻进自己的脑袋,梦中的洞府,大不了将来在去慢慢寻找了。
而对于这本“金阳诀。”,韦小九如今已完全默背了下来,其间他还照着上边所写的修炼之法,盘腿拈诀,导气念咒了数日,可身体各处却丝毫反应都没有,看来想要修行这仙法,光有法决是不够的,一念及此,他心中一横,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反正那侯爷和二公子,都盼着跟自己学仙法,这点铁疙瘩对他们来说,想来是不成问题的。”韦小九小声的嘀咕着,同时又在心中暗暗琢磨着此事的福祸隐忧。
此时正直晌午,正是丫鬟送饭的时辰,厢房外恰巧传来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两名丫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韦小九透过屏风,看着她们纤瘦的身影,眼中的迟疑逐渐变得平静。
片刻之后,两名丫鬟摆完了碗筷,正要退出厢房时,却突然听到韦小九清朗的声音。
“我要见你们侯爷,劳烦去通禀一声。”
那两名丫鬟在门口呆愣了片刻,而后连忙躬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前去回禀。”,言罢,两人当即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只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稍顷,那位侯府的二公子秦修当先走了进来,其余诸人,均只是站在门外。
“风仙师勿怪,家父前日便出了定南城,边界的军务紧急,近日里,怕是还无法抽身回府,还望仙师见谅。”秦修在屏风后头拱手说道。
听到这话,韦小九不禁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侯爷不在,也不知道这二公子能不能做得了主,想到这里,他当即试探着说道:“哦,无妨,此事与二公子说,也是一样的。”
那秦修听到这话,两眼顿时一亮,急切问道:“不知仙师有何差遣,秦修定当竭尽全力。”
“呵呵,二公子不是也想修行这仙法吗,侯府对小道有恩,在下可以破例传授一人,既然侯爷不在,就先由二公子来修炼吧,不过,还请秦公子谨记,待你修成之后,不可将此法轻易传与他人。”韦小九淡淡的说道。
那秦修闻听此言,其脸上顿时涌现出一副狂喜的神色,紧接着,他也由躬身行礼变成了双膝跪地,并颤着声道:“风仙师在上,请受秦修一拜,仙师放心,秦修绝不会将这仙法随意传给他人的,家父先前也曾说过,若能与仙师结下香火之情,我秦府必定为仙师立碑建庙,世世代代潜心侍奉。”言罢,他又朝着韦小九郑重的磕了个头。
受此大礼,韦小九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慌乱,自己一个庄户小子,眼下靠着张嘴,就成了侯府的座上之宾,这秦修日后若没能练成仙法,他这个假冒的仙师,肯定是没有好下场了。
“哎,也没有退路了。”韦小九在心中轻叹一声,随后,他便依着先前想好的计策,开口说道:“二公子先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仙法并不是人人都能修成的,这里边,还讲究个仙缘仙根,倘若最后没能修成,那小道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秦修听到这话,却并未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一边撑持着站起了身,一边恭恭敬敬的说道:“徒儿明白,倘若人人都能修成仙法,那这世上岂不就没有凡人了。”
见他如此作答,韦小九心中略松,他的本意,就是想借助侯府的力量,来搜罗足够多的刀剑,并布置出那图案上的法阵,这样一来,他就能开始尝试修炼。
自己特意捏造出这个幌子,便是想在对方心中提前留一个底,到时若是没能修成,这秦修也不至于立刻翻脸。
此事既然已经说开了,他心中的顾虑自然也减轻了许多,随后,他便拿出了那本“金阳诀”的下半部功法,也就是“聚阳法阵”的修炼之法,还有那张法阵图案,一同交给了他,并嘱咐他必须按照里边的图形线段,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法阵出来,同时也尽可能多的搜罗一些刀枪剑戟,为他们修炼时用,在好一通叮咛之后,韦小九便将他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