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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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翘和小翠守在眉静娴身边，不停的给她擦汗。
眉静娴紧紧咬着嘴唇，才忍着不叫出声来。
她没生过孩子，但以前听闺蜜说过，生孩子如果叫的越惨，后面就会容易脱力。只有保存精力，后面才会有力气。
白景风给她把了脉，然后拿了一片参片给银翘，让待会儿给她含着。
眉静娴阵痛持续了一个下午，到了凌晨宫口才开。
眉静娴感觉自己身体快被撕裂开般，这种痛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她以为自己很能忍痛，可还是高估了这个身体的忍痛能力。
她能忍着不惨叫出声，却忍不住眼泪直流。
“我看不到孩子的头！”
突然银翘颤抖着声音传来。
白景风与老头对视一眼，这是胎位不正啊！
怎么会这样？
如果按些预计的日期，其实是可以提前把胎位正过来的。
可现在太危险。
老头急忙掀开帘子进去，眉静娴惨白张脸，汗水淋淋，头发都打湿了，凌乱的散在枕头上。
“阿风，把银针拿来，你给她施针。我要给她先把胎位正过来。”
“银翘，把参片给她含着。”
“丫头，会很痛，但你要坚持住。”
眉静娴含着眼泪点头。
她闭上眼睛，只有这样她才能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
她是会害怕的，可是，她不可以害怕。
她想到上次梦里那个孩子的哭声。
她说:“妈妈，救我！”
每想起一次她便心如刀绞。
“老头，你答应我的，一定会救活我们的，对吧？”她气息微弱的问道。
老头第一次在眉静娴面前正经道:“当然，我鬼医说到做到。别忘了，你还欠着我条件呢！”
眉静娴哭笑着道:“好。”
古时对胎位不正的产妇，只有医术高明的大夫用特殊手法在孕肚子推摸，生生将腹中胎儿位置摆正，才能有幸顺产。在这过程中，肚腹几乎要被挤压到极限。
会这种手法的大夫本就不多，而且胎位矫正术往往还伴随着一定风险性，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所以，古时女子生产说是从鬼门关过，一点不夸张。
眉静娴开始还能强忍着，可随着老头手法的推动，眉静娴终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
她痛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肚子像要破裂般，牙齿深深把下唇咬破，流出了鲜血。
小翠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双腿直抖，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银翘见小翠这样，心中一沉，喝道:“小翠，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怎么照顾小姐？”
白景风见了，轻轻劝说道:“小翠姑娘，你先出去吧！麻烦打些热水进来。”
毕竟年纪太小，再加上关心则乱，害怕也是正常。
小翠愧疚的擦干眼泪，点点头出去了。
平安坐在门外檐下，紧咬着拳头。
他听到眉静娴的哭喊声，那个总是含着笑意的女子，从来没见她这般过。
听见开门声，见是小翠走出来了。
“她怎么样了？”他声音暗哑问道。
小翠哭着道:“小姐看起来好可怜！呜呜！”
平安心中一痛，:“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拿热水。”
平安忙道:“我拿进去。”
“不可以！你是男子，怎么可以进去？”
平安道:“老头和姓白的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小翠:“可他们是大夫啊，是要救小姐命的。反正你不能进去。”
“啊！”
随着眉静娴一声惨叫声，老头欢喜的声音传来。
“胎位总算正了！”
小翠急忙端着水进去。
平安看着小翠和银翘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又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只觉得不能呼吸了。
“姐姐会死掉吗？”
突然阳阳出现在一旁，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禁闭的房门，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恐惧。
他已经失去了爷爷奶奶，在他眼里，姐姐是他最后的亲人。
她答应要守护他长大的。
平安怒视着他:“你胡说什么？”
阳阳被他充血的双眸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村里小花的娘亲就是生她弟弟的时候死掉了。姐姐流了好多血！我害怕！”
“她不会有事，老头答应过的。”他不知是对阳阳说，还是对自己说。
看着小翠又端出来一盆血水。
其实，他也很害怕！
“看到头了，小姐！你用力啊！”银翘的声音传来。
“不好！鬼医前辈，小姐晕过去了！”
“掐她人中，千万不能让她睡着。”
白景风用银针刺激着眉静娴缓缓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又觉得眼皮很沉。身上传来的痛已经让她麻木了。
“师妹，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快出来了！”白景风在她耳边大声说道。
“我没力气了。”她无声的张唇说道。
她也想用力，可她真的使不出劲来了。
“师傅，怎么办？”
“丫头，你想想孩子，嗯？你要是睡着了，孩子可就憋在里面了。”
眉静娴听得到他的话，也明白他的意思，可她深吸一口气，依旧提不起力来。
眼泪混着汗水从耳畔滑过。
“老头，实在不行，你就剖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吧！”
能活一个是一个，如果这是她的命。
他相信，小翠银翘她们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把孩子送回萧家去，即便萧策不待见，但这毕竟是皇家血脉，还有淑妃和圣上在意的。
而她，人都已经不在了，谁还会去在意她是否犯了欺君之罪呢？
老头闻言直往地上吐口水，道:“呸呸呸！你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剖腹了你还能活么？”
虽然他也曾经在一个地方看到过讲剖腹取子的例子，可现实中他可一次都没有见过。
“喂，丫头，我可跟你说，你不能砸了我鬼医的招牌啊！”
“听到没有？”
“喂？”
见眉静娴眼睛又闭上了，老头终于慌了。
“丫头！你可别吓我啊！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我要是救不活你，我这辈子还有什么面目回去！”
突然“哐当”一声响。
平安踢开门闯进来了。
“臭小子，你进来捣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