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如果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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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18如果是你
你会死的！
好似呵斥般的声音，此刻就在青叶的脑海之中来回晃荡——就像是刺破了虚幻的水泡，在一瞬之间，围绕在了少女身旁的阶梯教室怦然作响，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
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被定格，切碎，直至化作了再也分不清原状的残渣。
\b而在这虚与幻的须弥之间，少女昂扬着脑袋，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之中挤压出了确切的内容。
木叶村，宇智波驻地。
来自根部的扑杀，还有被呼唤而出的须佐能乎……伴随着接连成片的画面在脑海之中闪现而出。
少女的表情在顷刻之间变得愕然无比。
我……
我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她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做出了想要捂嘴似的动作。
只是在下一刻，青叶的瞳孔却又是猛地一缩。
因为她看到手掌之中已满是血腥！上头残存的一些血肉组织甚至尚存温热，传递着一种让人发疯的滑腻感。
事实上，早已知悉生死之难的青叶对这些东西已经算是比较适应了。只是当下冲击太大，让一向稳定如她都露出了慌张的痕迹。
她楞楞地抬起了头，便是对着身前的大蛇丸茫然说道。
“蛇叔……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后者并未立刻回应于她。
大蛇丸只是保持着一副极为纠结的表情，他注视着手足无措的青叶，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好似宽慰那般地说道。
“没事了已经，青叶。你……”
“就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青叶开口。
她便是感觉到了一汩汩没来由的暖流，正从她的脸上咕噜地滑了下去。
\b热流顺着青叶的脸颊淌过，带着一股刺鼻的气息，裹着让皮肤微微发痛的针刺感，直至在下巴处汇流。
滴答，滴答。
\b细碎而又确切的轻响传来，让青叶的心跳都似乎漏了半拍。
她下意识地转动着眼球，将已经开始微微泛红的视线调转，投射到了自己的脚下一处。
……
入目而来的，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血，血，血！
青叶的两个眼眶就像是被拧开了的水龙头那般。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中汩汩地涌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抽干一般，不过一会儿就在青叶的身下积攒出了小小的血泊。
\b逐步加深的痛感。
开始浑浊的视线。
身体就像是被被锈蚀了的齿轮那般，变得迟钝而又僵硬。青叶的脸皮微微颤抖着，她像是想要说什么。
可就连简单地张嘴动作，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艰难。
脑子里头就像是被扎进来了一柄细长的尖刀，它锋锐，尖锐，同时也在不断地搅动，就像是要将青叶仅存不多的理智都给粉碎那般夸张。
难以言喻的痛感，仿佛潮水那般将青叶包围。
“蛇……叔，我……”
“行了，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
表情复杂的大蛇丸抿了抿嘴，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一事，可眼下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青叶，他最终还是轻声说道。
“睡一觉就好了，你会没事的。”
话音一落。
已是踉跄的少女脚步虚浮，最后直接扑倒在了大蛇丸的怀中。
\b嘶嘶嘶……
若有似无的轻响在耳旁传来，大蛇丸抬头望去，当即看到这头顶之上的天空，此刻正朝着下方塌陷而来。
为青叶应运而生的空间，此刻因为正主的意识消散……
已经临近到了崩溃的边缘。
……
须佐能乎并未能够将全部的力道倾吐而出。
因为就在团藏身体开始变形，扭曲，隐约地有了被挤压倾向的下一刻。这庞大的须佐能乎微微一抖，浑身萦绕不散的查克拉竟是直接爆散了开来。
就像是被戳破了气球那般。
数不胜数的漏洞之口浮现其中，伴随着如月色般沉静的光流涌动，原本高耸入云的巨人也瞬间倒塌了下来。
失去了盔甲，肌肉的填充。
仅存下来的骨骼显得如此单薄，虚弱——而这幅模样也并未持续多久，在两个呼吸的停顿过后，就像是彻底断电了的机器那般。
纯白色的骨架散发着明灭不止的光彩，最后在一声若有似无的不甘嘶鸣声中，悄然消逝。
噗通噗通的两声连响从天而降。
一边是大难不死，却浑身\b都没有了一处好肉的志村团藏。
一边则是不再揣有意识，整个人都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的宇智波青叶。
二人几乎是不分前后地砸落在了地上，只是前者一头闷上了尖石碎块，致使胸口处的衣衫被整个划开，露出了那苍白色的半身。
“呜……”
低沉的痛呼从团藏的嘴角流淌而出。
作为老牌忍者，对于痛感他已然是习惯了的才对……可眼下的情况，却多少与以往的经历都不相同。
这名木叶的长老挣扎着抬起了右手，颤抖着摸索起了自己的身体。
肋骨断了整整十三根。
脊柱明显也错位了。
左手，腰跨以下的地方，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就像是被顽童蹂躏过了的娃娃一般。
浑身都是暗伤与骨折的团藏脑仁都在阵阵发疼，\b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咬紧了牙关，一边在地上挣扎着坐起了身，一边用独目扫视。
直至将那微微泛红了的视线，给彻底锁定到了宇智波青叶的身上。
“呼，呼，呼……宇智波，青叶……”
风箱般的喘息之下，彰显而出的虚弱意蕴完全无法遮掩。而在其后，那接连不断的低声细语更像是某种自我催眠。
“伱果然非同寻常。”
“老夫我没有猜错，我是对的。”
“你的存在就是一种不稳定因素，你根本不能融入这个村子……”
“你才是真正的异类。”
“为了村子，为了忍界，你必须死……”
摇摇晃晃的团藏奋力起身，而在他站立起来过后，远处的阴影蠕动片刻，身披乳白色长袍的大蛇丸也是从中浮现而出。
他只是半步上前凑了过来，继而缓缓地抬起了左手，平平地挡在了青叶的面前。
\b无言的阴沉之人，在此刻却是完全无法让人忽视。
‘是大蛇丸……’
‘作为寄生虫而言，这家伙的查克拉恐怕不会太多。’
‘此刻出现应该也是一种技穷的表现了吧。’
‘嗯……尽可能地减少冲突，尽快将万花筒收集才是正事。’
心念至此的团藏咳出了半口带血唾沫，他支撑着挺直了腰板，以上位者的语气淡然说道。
“大蛇丸，你是聪明人……看在你以往为村子奉献的份上，我可以代表高层忽略掉你的罪行。只需要你让开，你完全还能回归木叶，继续你的疯狂研究。”
然而，这自以为是的招揽并没有起到预料之中的效果。
大蛇丸反而是嗤笑出声，继而低垂下了眼眸。
“团藏，我知道你一向都瞧不起我们三个小辈。我以前投靠过你，也是想着我们应该都是一路人。”
“可现在看来……我还是错了。”
为了私欲而用大义遮掩。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阴暗，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贪婪。
\b“原来真正你的，是比猿飞日斩都要不如的老东西啊。”
“志村团藏。”
……
一种名为理性的平衡线，似乎在一瞬间崩断了。
穷尽一生都在下意识地拿自己与日斩做比较，自认为一辈子除了某个瞬间以外，都不输于三代目火影的木叶长老。
在此刻彻底失去了理智。
志村团藏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他呲出了满是血迹的门牙，怒吼着喊道。
“胆敢小瞧老夫？！大蛇丸，你果然也已经没有救了！！！”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伸出右手一把攥住了自己残破的衣衫。
本来还想着要将这些写轮眼用在最要紧的时候……
可现在明显已经不是思考这种东西的当口了！
大蛇丸要死，宇智波青叶也不能放过！
“我志村团藏，不会任由你们这些邪恶之人随心所欲！”
伴随着一声呵斥出口，团藏体内的查克拉开始流动。而远处的大蛇丸虽无奈，此刻同样也是做出了应对的架势。
没办法……
青叶已经不能再战斗了。
而便是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刻之间。
某个身影由远及近，以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仿若霹雳那般狠狠地坠落，朝着场中直直冲来。
“给我闪开！！！”
\b人影被墨绿色的查克拉所包裹，一头金发迎风狂舞的同时，右腿半抬，却是以相当轻巧的姿势，直接扫在了团藏的膝盖上。
或许是因为伤重，也可能是因为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
团藏\b没有反应的余地，整个人被这力道所侵扰，却是连半声都吭不出来，直接被扫地倒头飞出去几百米远。
化作扫地流星的木叶长老埋入远处的废墟之间，平地扬起了几十米高的飞灰烟尘。
大蛇丸看着这让人汗颜的一幕，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半转过头，张嘴说道。
“我本来以为你会来的更早一些……纲手。”
“废话！不是因为你给我下的药太厉害了吗！”
从团藏离开，直至被静音搭救，继而自己赶往此地。
这位木叶公主已经算是做到了全力以赴。
毕竟在\b气喘吁吁的五代目火影脸上，此刻已是浮现出了数道漆黑色的纹路。
阴封印。
作为模仿长辈，从而研究出来的一种独特忍术，纲手一直都将其视为底牌而运用。
此刻既是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那也已是足以说明了情况之严重。
“要是不动用阴封印，我到现在还走不动几步路！”
“哼，如果是以前的话，你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才对。”
“就不允许别人实力退步吗！”
她直接将身上墨绿色的长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竖起了的金色马尾被彻底崩散，如今被汗水浸润，打湿，紧贴在了脸颊两侧。
“废话少说，青叶在哪里？！让我看看她！”
大蛇丸后退了半步，让出了身位。
“就在这里。”
没有多余的交流，二人只是眼神交错，纲手便已经凑到了青叶的面前。
“团藏那边……你刚才应该没有留手吧？这一脚下去瘫痪都算是轻的。回头打算怎么对长老团解释？”
“静音已经靠过去了，只要处理及时双腿肯定能保住。至于后果如何……哼，大不了撤了我的火影职位吧，反正我也不想当了！”
糟心事太多。
让人开心，值得关注的后辈却是走的走伤的伤。
这个木叶村子……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纲手的心思微微收拢，对于这位便宜徒弟，她暂时没有多想的意欲。
她只是如同机械那般地进行着检查，直至做出相对应的判断。
“身体情况很不对劲……心率不齐，脉搏很弱。”
“瞳孔已经开始放大，而且眼睛里头血丝也太多……哎，怎么都开始流血了！”
不仅多器官开始出现了衰竭的倾向。
就连意识都相当混沌，以至于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面对着这种情况，纲手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她一边讲查克拉凝聚在了双手之上，一边对着在旁的大蛇丸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情况吗？”
大蛇丸沉默了小会儿，随后轻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刚好在合适的时间，让她掌握了力量的钥匙罢了。”
他停顿了片刻，却也是用较为罕见的语气说道。
“当然，这里头也有我的问题……我应该猜到的才对。”
“既然是宇智波一族，那应运而生的超凡幻术天赋，本身就能让这些人形成一种心理上的屏障。”
\b须佐能乎带来的幻觉，让大蛇丸一时之间无法联系上青叶。
便是这么个不经意的忽略点，却也是造成了如今现象的缘由之一。
“突如其来的力量，就是一剂让人沉醉的毒药。”
“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生杀夺予，衰老病离……这些事情都不外乎如此。而若是突有一日，人拥有了足够扭转这一切的力量。”
\b目睹了故友被炸死在了面前，又经历了村子的背叛。
对于长老团的恨念，对于团藏的杀意凝聚于心。而在这一瞬间，若是有人递送来了能够打开力量的钥匙……
“那任谁都有可能彻底沉醉其中吧。”
纲手并不怎么理解这种说法，她冷哼了一声，就像是嘟囔那般地低声说道。
“只是单纯没有自制力的表现而已，用得着说得这么夸张？”
大蛇丸丝毫不意外。
他只是轻哼了两声，继而笑着说道。
“那就假设一下吧，纲手。”
“如果在断，还有绳树刚刚失去性命的后一刻。我向你表明了秽土转生之术的存在……”
“告诉我，你会希望他们回来吗？”
“……”
答案是如死一般的沉默。
人或许会在长久的沉淀之中找寻到最为正确与理性的答案。
可在感性的牵引之下，在最为痛苦与悲伤的瞬间。若是真的存在那么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选项。
我……
会拒绝吗？
纲手在扪心自问的同时，有些呆滞的目光开始挪移，最后凝聚在了那消瘦的小脸之上。
\b即便是为了任务而能够做到冷漠行事的忍者，都无法拒绝这种欲望。
那作为情感更为丰富，并且容易偏激的宇智波族员……
宇智波青叶。
她给出的的答案也已是毋庸置疑的了。
——让我付出什么都行，把我的性命都带走也无所谓。
\b我只想要将一切都摧毁殆尽而已！
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身影，纲手抿紧了嘴唇。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小徒弟的心思，可从眼下看来，她完全是想的太复杂了一些。
宇智波青叶。
她或许怀揣着其他的心思，可在同时……
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融入到这个村子里头的啊！
纲手的内心在纠结，或许有着后悔，后续也有着自责。而在最后，她却又只是轻叹了口气，继而说道。
“我不认为你们做错了事情，但这终究不是单纯的黑与白。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会让团藏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们也不会背负所谓的叛徒之名。”
大蛇丸听着纲手说出这些话，那蛇一般的竖瞳微微偏转，用讥讽似的腔调说道。
“脚跟还没有站稳，就想要跟长老团扳手腕了？纲手，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那种事情都无所谓！”
比起之前的迷茫与犹豫。
在经历了团藏和大蛇丸的嘲讽过后，纲手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我是木叶的火影，自然会需要为了村子思考，为了村子付出一切。”
“可在同时……”
“我也是纲手，是成名已久的三忍之一，也是宇智波青叶的师傅！”
当年千手扉间能够收一位宇智波的徒弟，让其走进木叶的高层，用以缓和彼此之间的隔阂。
我作为正统的千手传人为何做不得？
“若是有人对我说不……”
“我就得打到他服！”
纲手脸上写满了豪气，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叶，便是大声说道。
“保护我所重视之人，同时也要村子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这两个目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这……就是我的忍道！”
看着找寻到了自己心中的道义，不再迷茫的纲手，大蛇丸也是有些微微动容。
他似乎是看到了某个阔别已久的身影。
还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
一直都平静地蜷缩在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青叶。
此刻却是突然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痛呼。
“啊……啊，呕……”
漆黑色的血块从中翻滚而出，砸落在地，散成了一团团不成型碎渣。
汩汩鲜血从紧闭的双目之中流淌而出，滚烫而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