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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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后面陈屿要去的地方和别墅的方向相反，邹郁还是坚持了自己打车回去。
“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凭空在这么多人的市内失踪。”邹郁这般说着。
陈屿最终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
只不过在车上看着邹郁走远的背影，他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再多招个司机。
…
邹郁并没有立刻回到别墅，而是沿着江边漫无目的走着。
她不知道是否该跟陈屿讲述与奥普利见面谈话的全部内容。
即使是她此刻十分坚定地信任着陈屿，也不得不承认奥普利的话在她心底刻下了裂隙。
每当她想跨过这道裂隙时，心底总有一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直到觉得走的有些累时，邹郁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别墅的地址。
…
陈希自从昨晚决定了独自前往那家原料药厂后便一直思索着如何跟邹郁开口。
毕竟之前也是他问邹郁要不要同他一起去大连的。
当他今早顶着黑眼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同邹郁坦白这件事时。
却发现邹郁早早就和陈屿一起出门了。
于是他只得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因此当他看到邹郁回来时，整个人是有些兴奋的。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当邹郁看到他向自己扑来时，整个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
“阿郁，我想跟你说一点事。”
“晚点好吗，我现在有点累。”邹郁脸色疲惫，拒绝了陈希，独自一人回了房中。
…
陈屿今天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一直是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状态。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沈成弘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有些担心邹郁此刻的状态。
他发了消息询问陈希，得到的却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的回复。
陈屿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
...
陈希收到陈屿的短信后，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二楼，轻轻地敲了敲邹郁房间的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邹郁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张姨烤了些点心，我来问问你吃不吃。”陈希想了个蹩脚的借口。
邹郁摇了摇头，便想关门。
陈希见状，只得用手卡在门框上，阻拦住了邹郁关门的举动。
“你疯了，夹到手怎么办。”邹郁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愠怒神色。
“阿郁，让我进去。”陈希抵在门边上，面色认真，“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邹郁被他的样子弄笑了。
她倒也不是真想躲着陈希，只不过一想到沈成弘口中的传染性，她便下意识地想避开亲近的人。
即使是她从奥普利身上已经猜测到这种传染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大。
“算了，进来吧。”邹郁还是放了陈希进屋。
两人一起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后院花园里的风景，皆是是沉默不语。
邹郁是不知道说什么，陈希则是怕打扰了她的心事。
这种沉默直到傍晚张姨窍门询问两人是否要下楼吃饭才被打破。
...
陈屿忙完手头上的事时，已经是夜里十点，此时的楼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灯火也几乎都熄了。
空无一人的大楼中，寂静的似乎能听到脚步的回音。
“你现在在家？”陈屿给沈成发去了信息。
“在研发部。”那边倒是回答的很快。
陈屿快步地走出了总部大楼，微凉的夜风吹的他有些迟钝的大脑清醒了点。
楼下便利店的牌子还亮着灯，他推门进去，昏昏欲睡的服务员仿佛被吓了一跳。
直至看见陈屿的面容，才放下心来。
便利店开在明珠生物楼下，她自然是认得出陈屿的。
这倒不是因为陈屿是公司董事长的缘故，而是凭借他的面孔，无论走到哪里也是能被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陈屿拎了一提啤酒，又随便拿了几样吃食，付过款后，开车往研发部的方向驶去。
…
陈屿到达研发部楼下时，才发现十楼还亮着灯，于是他直接去了实验室找沈成弘。
沈成弘正在电脑前记录着数据，见他来，连忙招呼着他过去。
“这是那两只猴子被注射了液体后的数据记录，根据这个记录可以推断那种神秘的蛋白质复制是有限制次数的，当到达了复制上限后，便会停止复制，陈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了吧。”
沈成弘指着电脑屏幕对陈屿说到，他回想起陈屿今天上午的神色，那显然是知道一些隐情的样子。
“走吧，去天台说。”陈屿冲着沈成弘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三月份的上海春寒料峭，加之夜晚天台风大，两人打开门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
陈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拉开一罐啤酒，递给了沈成弘。
“多少年都没见过你这么随意了。”沈成弘接过啤酒，玩笑着说道。
两人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的陈屿虽然相比于同龄人早熟很多，但也算得上是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只不过后来出了一场变故，他便越来越沉默孤僻，和那些关系不远不近的同学也渐渐断绝了联系，只剩下沈成弘这种非常好的兄弟还偶有往来。
“我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情吧。”陈屿一边喝着酒，一边看向天上的星星。
星星离他很远，连照在他身上的光都是冷的。
“今天那个，就是你找了很久的妹妹吧。”沈成弘捏着罐子，沉吟了一下。
“是啊，确实是找了很久。”陈屿苦笑。
“那不是挺好的吗，找到她们一家，你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我阿姨在十年前跳楼了，我叔叔至今仍下落不明，这算什么一家团聚。”陈屿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梦碎之人的呓语。
“怎么会这样，她们一家不是在一起的？”沈成弘疑惑。
陈屿喝下手中的最后一口残酒，接着又打开了一罐。
然后就着清冷的夜色，陈屿缓缓地讲起了那日记上所记载的不为人知的事。
然而直到他讲完一切，沈成弘还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你让我缓一缓。”他甚至震惊的脸手中的酒都忘记了喝。
陈屿把空罐子丢在一旁，掏出盒烟想点上，却被沈成弘一把摁住了。
“你本来是应该烟酒都不应当沾的，今天喝了酒也就算了，别再抽烟了。”
陈屿之前一直有很大的烟瘾，不过自从发现自己得病之后就戒了。
本来沈成弘还担心过他意志不坚定，却没想到陈屿真的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怎么抽过烟。
然而今天可能是想起了那些往事的缘故，他觉得需要一些东西来舒缓他紧绷的神经。
“没事，只抽一根。”他举着烟盒冲沈成弘晃了晃。
沈成弘见状叹了口气，就也不再管陈屿。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
“你说那种神秘的蛋白质救了一个外国女人，又救了你妹妹？”他再次向陈屿求证。
陈屿点了点头，“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陷入思维误区，你这个人钻起牛角尖来，比谁都可怕，不过现在这样，倒也无所谓你知不知道了。”
沈成弘本科毕业后，又去了东京大学深造，硕博一路读下来，少不了一些偏执。
而当这些偏执的人固执起来才最是可怕。
“按照你这个说法，加上已有的实验结果，往后的一些检测可能更难做了。”
“怎么？”陈屿有些疑惑。
“按你的说法，可有可能是这些蛋白质的作用才改变了那些病状，然而这些蛋白质的复制是有次数限制的，也就是说可能需要一定的量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
所以以后做实验，也不能随意取用里面的东西了。”沈成弘有点庆幸他之前做检测时用的不多。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信了。”陈屿吐出一圈烟雾。
“信啊，怎么不信，在能救你这件事情上我什么都信。”沈成弘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