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捕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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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和老孙吃着狗肉喝着自家酿的陈年高粱酒，俩人相谈甚欢。（真的有好几吨）
可能是酒的度数有点高，很快他俩就有些醉意了。
老孙一边吃着肉一边问我爸妈：“大哥大嫂，往年咱村下雨的时候，这条浦羊河也涨水这么大吗？”
我爸顺手把卷好的烟递给了老孙一根，“咱村这条河啊，说是叫浦羊河，其实我爷爷他们那辈儿人都叫它捕羊河。”
“据说是河里有一条大蛇，经常把在河边喝水的羊给卷走，所以叫捕羊河，后来人们觉得不好听才改的浦羊河。”
“往年也有比这雨大的时候，但咱村的地势不算低，这河水都会往下游流走，很少有涨水涨到这么高的时候。”
老孙继续问道：“那大哥，咱村东边是不是有一座石桥？桥下是不是还有好多把铁剑？基本上咱这个村子再往东就都是平地了吧？”
我爸抽了口烟说道：“你这不啥都知道吗，你还问我干啥。”
老孙讪讪一笑说：“我就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咱们这儿的县志，知道的并不多，想跟老哥多请教请教，对我的工作有帮助。”
说罢掏出一盒红山茶塞到我爸手里，我爸抱怨道：“你不早掏出来，我都给你卷了半天烟了”。
我爸把烟放进口袋里，继续卷着烟，要知道当时红山茶在我们村可算是好烟。
“咱村往西走都是陡山密林，一个村子也没有，过了咱村子往东基本就算出了山了，那边有很多村子和镇子。”
“咱村的人要想去镇子上必须得通过那个石桥才能出去，那石桥年头特别长了，还有个名字叫困龙桥。”
“哎？对了，你咋来的我们村？不是从桥上进的村吗？”
老孙说：“我是从后山翻过来的，这么走近多了，那桥下的剑还有没有？”
老孙问着我爸，眼睛盯着我爸放红山茶的口袋，那意思是想抽一根。
我爸看到了老孙的目光所在，就把口袋的扣子扣上了，顺手把卷好的烟递给了老孙。
“你说桥下边的剑啊，我小时候就一直有，你说也奇怪啊，不管发多大的水，那水就是淹不到那剑身。”
我爸说着眼睛还瞟了瞟老孙掏出烟的口袋，老孙显然也看到我爸瞟他了，他把口袋翻出来让我爸看真没有红山茶了。
“后来呢大哥，你别光说你小时候看到剑了，你说现在，现在还有没有？”
“后来不就开放了吗，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有几个人想先富起来，就打上了那几把剑的主意，把剑偷走了。”
“据说偷剑的那伙人也没捞到好处，他们偷了剑，但是不知道值多少钱，卖少了吧亏，卖贵了也怕没人买。”
“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找了好几拨买主，让买主出价，然后他们再选一个最高的成交。”
“第一批买主出价五万，他们没卖知道最低值五万块钱了。第二批买主出价八万，他们也没卖，觉得可能还会有出价更高的，如果没出价更高的再卖也不迟。”
第三批人出价二十万，人家还说了带着现金呢，如果同意马上给钱，这几个人一看到现金当时就绷不住了，就决定卖了。”
“这时候买家说了句话，说你们这剑也不锋利啊，这伙人以为买家是想挑毛病再砍砍价，眼看着钱就在眼前，哪能让买家再砍价。”
“其中一个偷剑的拿起剑就使劲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剑，那血呲呲的往外喷啊，就跟打农药的时候往外喷农药一样。”
“买家一看这情况赶紧给钱拿剑走人，一点也没迟疑，再迟一会儿人就得把血呲呲没了。”
“那伙人拿了钱赶紧把呲呲的那个送到了医院，医生问咋伤到的，他们没敢说是剑划的，怕别人知道是他们偷的剑，就说是玻璃碴子划的。虽然血止住了，但人过两天因为破伤风死了。”
“剩下的几个人正高兴少了个人分钱呢，没想到第一批买主和第二批买主认识，都听说剑给卖了。”
“两拨人坐下一聊发现自己都成了别人探价的工具了，一生气就把那几个偷剑的给举报了。”
结果就是除了砍自己一剑的呲呲血那个，花了点医药费，其余几个人连一毛钱都没花就被抓了。”
老孙听我爸叨叨了半天有点急眼了，“大哥你别管他呲呲不呲呲了，你唾沫都呲呲我脸上了，后来呢？那些剑追回来了吗？”
“那倒是没追回来，买主叫啥都不知道，连个联系方式人家都没给留。”
老孙噌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一把剑也没追回来？这他妈可咋整！”
“兄弟你别急，你别急，是没追回来，但是他们也没把剑都偷了啊。最中间那一把，离地面最高，他们带的梯子够不到，所以就没偷走。”
老孙听了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红山茶，自己点上了一根。
看到我爸在看他，就给我爸也点了一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哥，我想去那座石桥那儿看看，你带我去一趟行？”
我爸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抽着烟，还把烟放在眼前看了看，老孙知趣的说：“哎？奇怪了！咋这个口袋还有盒烟呢？要早知道就一起给大哥你了。”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有一盒就够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三儿给我们拿俩雨披。”
他们俩冒着雨急匆匆的出去了，又急匆匆的回来了，我爸的脸上显得特别着急。
老孙对我爸说：“大哥你也看到了，那些从山上冲下来的大木头都堵在石桥那儿了，你赶紧去找村长多叫些人，多拿绳子和铁钩。”
“我们得把那些大树都拽上来，再堵一会儿水就得漫了村子，或者把桥堵垮了这么多水猛地下去下游那些村子全完。”
我爸呆愣愣的点点头，往外走了两步又回来，“那什么，大兄弟木头堆里那个上下翻腾，曲溜拐弯十几米长的也是大树吗？”
老孙急了，“那是大黑泥鳅行了吧，快去吧哥，让村长多叫点人多带绳子和铁钩。”
我爸恍惚地走了，我们和我爸想的可能一样，啥泥鳅那么猛啊，能有十几米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