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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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常安顺着李胜跃下的方向往下看去，一支小分队已经集结完成，向着楼内前进。
“可恶，这下麻烦了，我们要是被发现，我可能还能依靠精神病的身份逃脱，可你就要坐牢了。”
胡有为蹲下仔细看了眼尸体，他说与李胜面熟不是开玩笑或是试探，而是他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们。
“放心，他们两个都是刚出狱不久的罪犯，我们可以稍微伪装一下现场。”
陈常安问道：“伪装成两人斗殴？能行吗？”
“不管行不行，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放心，最坏的情况下，不是还有你在外面吗？只要你找到凶手，罪名自然就洗脱了。”
胡有为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前途，他有条不紊开始为伪装起现场。
陈常安也没有任何办法，其实他的第一想法是带着胡有为先往楼下跑，随便找个房间看看能不能躲过侦察。
但以他如今的听力，他听见警察竟是一层层的搜查上来的，只能无奈加入胡有为的队列中。
“好了，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胡有为整理的差不多了，笑道。
陈常安还在埋头打量是否还有其他细节，他问道：“还差什么？”
当！
陈常安感觉脑后一痛，意识开始模糊，就听见胡有为幽幽说道：“抹除你的嫌疑。”
当警察到达五楼现场的时候，胡有为正坐在床上，衣服上都是血。
“别动，举起手来！”
胡有为老实把双手抬高，最后看了陈常安一眼，冷静道：“我会如实陈述的，那两人都是我杀的。”
……
陈常安以为自己会在某个审讯室中醒来，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间病房，一位陌生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他坐的不是木椅，而是轮椅。
“这是哪里？我的朋友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开口答道：“你是说，名叫胡有为的学生吗？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陈常安情绪不稳，他问道：“那我又为什么没被带走？”
“你？你有精神病，谁也带不走你，你的证词是无效的，举动是混乱的，连你的朋友也认可这一点。”
男人似乎认识陈常安，他的目光虽然隐秘，但陈常安看得出来，他在打量自己，他对自己很好奇。
“你是谁？这里还是南海市第四精神病院吗？”
“哦对，我们还是初次见面，我是这病院的院长，赵利民，不知道唐卓有没有提起过我？”
男人很斯文，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却延展出很远。
陈常安小小的吃了一惊，他的确听唐姨谈起过这个人，他是唐姨的大学同学，攻读同一个专业，然而赵利民在攻读硕士的时候选择了其他学科，自此一飞冲天，现在担任了院长一职。
“初次见面，不知道，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赵利民笑了笑：“不卑不亢，很少见了，放心，我对你没有图谋，当然，我帮了你朋友一个小忙，让你能够留在医院继续做某些事情，算是一个顺水人情。”
陈常安微微点头：“谢谢。”
“哈哈哈，不用如此客气。”
赵利民推动轮椅离开原地，来到陈常安身边，转了一圈，道：“不错，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健壮，怪不得能杀掉一个护工，还能逼另一个护工跳楼。”
陈常安心绪一沉，他心思急转：这院长就是一切背后的真凶吗？他是石家的人？他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手已经朝着平时放刀的地方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年轻人脾气太大可不好，动不动就要舞刀弄枪的，我岁数大了，也脆弱的很，就先把武器收走了，你别怪我。”
赵利民预判了陈常安的举动，继续道：
“对了，这里是院长的办公室，你就算劫持了我，或是揍我一顿，也没什么用。”
陈常安这下彻底放弃了动手的想法，只能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很危险，还敢单独来见我？此外，你知道护工里有亡命之徒，却什么都没做，我是不是能怀疑你有所图谋呢？”
赵利民回到陈常安的前方，把后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甚至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我没什么价值，所以不怕你，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法解决什么，这医院我说的话早就没有用了。”
陈常安皱起眉头，院长说话不作数，那还有谁的话能作数。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又凭什么叫我相信你？”
赵利民说道：“你也看见了，护工里有些亡命之徒，我早就被架空了，每天都要担心自己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我又为何要骗你呢？如果你能解决他们，我也能解放了。”
陈常安问道：“那么，说吧，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些人？”
问到关键问题，赵利民忽然换了话题。
“你知道，真实界吗？那是一个人死去后，会前往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人们都能获得超凡能力，人们能自由的更换身体，能凭借心意行动，再也不会有残缺，能见识无数现实中无法看到的美景。”
陈常安沉默了，良久后他才说道：“你说的真实界，似乎与我认知中的有些差距。”
赵利民继续道：“他们说，现实不过是真实世界的其中一站而已，人生就像是一趟列车，我们停靠在现实中的时间只有短短百年，但列车的整趟线路，有无数站，他们都行驶在真实界构筑成的轨道上。”
“这倒是有点道理，不知道是谁总结的。”
陈常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这些护工都是由某个从真实界归来的人所统领的？”
赵利民却也问道：“你说，明明列车只能单向行驶，为什么有人却能回来呢？这现实界，又有多少回来的人呢？”
这是陈常安早就考虑过的问题，目前已知的唯一手段只有一种——喝下沉香，虽然不知道沉香为什么能有如此的威能，但从得到的信息来看，必定是非常稀有的，基于此，现实界不可能太多返回的人。
“你不用担心那些，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要对付谁就好了。”
赵利民抬起头，刚要开口，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院长，有医生找你。”
周易生笑着走进来，来到赵院长的背后，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
“抱歉了，少年，我的时间到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信息，那就下次再来找我吧，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赵利民被周易生推着，离开房间，走之前，周易生对陈常安浅浅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这次陈常安看着周易生的笑，心中莫名不安。
周易生和赵利民离开后，门外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他们身穿护士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陈常安患者是吧，我们是您的贴身护工，接下来的日子里，请多关照。”
陈常安一眼就看出来两人的身份，从这两人挺直的背，有训练痕迹的身体，和走路姿势来看，这两人无疑都是亡命之徒，是专门来看管自己的。
“如果我说不呢？”
陈常安站起身子，却猛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就像是被注射了麻药，可头脑却还保持清醒。
那两人对视一眼，笑道：“病人你怎么了？我们扶您回房间。”
……
南海市第四精神病院中的病人分为五种，分别居住在住院部的一楼到五楼，按照楼层分布，越是高层，病情越严重，五楼的病人往往是精神有严重问题，暴力倾向十分明显的那类人。
容娟的病房也在五层，可陈常安清楚，那是她自己的要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现如今，住院部被烧毁，五楼的病人死的死伤的伤，那么病情加重到足以住在五楼的人又被安排到了哪里呢？
陈常安并没有想过，但如今他知道了，因为他也被安排到了这里——仓库二楼。
这里经过的人少，夜晚更是漆黑一片，某一天少了人甚至都没人能发现，最好的例子就是那刺客的尸体，即使放了一晚上，也没被医院中的患者发现。
于是这里也成了最好的监禁场所。
陈常安被丢在某一个仓库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同一层中还有十来个护工，以及几名病人，他们都是失去了感知能力的人，被困在床上不能动弹。
令陈常安意外的是，这里的房间还不错，而且那两名护工也没对他做些什么，只是把他丢在房间里。
“你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仓库二层房间的门是被改造过的，不是木板门，而是铁门，上面有一个小窗，配有铁栏杆，玻璃窗能上下拉动。
其中一个护工回答道：：“你有杀人倾向，因此理应被关在五楼，这里就是新的五楼，而你将被一直关在这里，直到医生判断你可以离开。”
陈常安低声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那护工笑道：“抱歉，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人嘲笑道：“别理他，你和精神病人能聊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