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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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点燃人皮血灯笼，片刻后，一老鬼出现在王家老宅门口。
这老鬼有些奇怪，首先是那新鬼的阴气当中，隐藏着一缕缕诡异的黑气。
其次，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味道很像今天给我惹了不少麻烦的王琳玥……
“天师……天师在闻……闻什么？”
那老鬼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儿，身上挺香的老爷子，走吧，进去聊。”
不过，这香水牌子千千万万，偶尔碰到个差不多的，倒也不稀奇。
我这人单纯，接触妹子也少，哪认得全那么多香味儿。
我把那新鬼带入我房间，开始走流程，聊这鬼物的故事。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明白一件事。
其实，刚才那句“老爷子”是叫错了，眼前这鬼物，他实际上并非一个老头儿。
他身形佝偻的飘在桌前，对我缓缓开口道：“天师……我……此时模样是我死时的样子，看上去苍老……不过，其实……我死时年纪……还……还未到三十岁。”
我上下打量这“老鬼”，最后目光锁定在那一缕缕混合在阴气当中的诡异黑气。
接着，我手指向前一探，收了其中一缕在指间。
摸索一阵后，那一缕黑气在我指间渐渐消散。
此黑气名为“鬼雾布”，是因陷入某种幻觉而死亡的人，死后亡魂之中会带着的特殊邪气。
一般来讲这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自然散掉。
只有刚刚死亡之时，亡魂身上才会沾染这些东西。
这刚死的新鬼亡魂，大多都会保留死前尸体的模样。而此物，却有遮蔽亡魂原本面貌的能力，导致亡魂化为临死前身处幻觉中的样子。
清楚了这些以后，我对那新鬼问道：“了解，讲讲吧，究竟什么原因让你变老？你又为何来找我？”
这亡魂名叫陈道延，死时二十九岁，短暂的一生基本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吃喝嫖赌占全，尤其钟爱赌博。
年纪轻轻赌了个倾家荡产。
去年借了高利贷，债主是个狠角色，因为逾期还不上，最近半年一直被追杀。
就在上个月，被债主找到了，打断了一条胳膊，威胁他这个月要是还还不上钱，那就直接把他脖子敲断。
人缺钱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也什么都能信。
尤其是陈道延现在他不仅缺钱，他性命还受到了威胁呢。
所以，他买了刀具，出门打劫。
那天晚上陈道延就有收获。
在一条昏暗的小路上，她见到了一个独行女子。
接着，陈道延找准机会，快速逼近那女人，把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将女人拖入附近的狭窄小胡同里。
可倒霉的是，女人身上没多少现金。
这事儿也不奇怪，现在出门带现金的人少，基本都扫码的。
他抢了女人的首饰、手机什么的，不过对方应该也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手机不值钱，首饰也多半是假的。
所以，这一晚上的折腾，到手现金不足三千块。
而陈道延欠多少钱呢？
三百万。
本来也没借那么多，但高利贷嘛。
这还是债主看陈道延确实是个废物，要太多，他这辈子也搞不到，给打了折以后的价格。
但经过这初次抢劫以后，陈道延也认识到，抢劫这事儿不靠谱啊。
这就差一个月了。
自己就是一晚上干十单生意，也还不上啊。
那怎么办？
陈道延一咬牙一跺脚！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以小博大！
他拿着抢劫搞来的三千块，去了个地下赌窝……
嗯，不到半小时，全输了。
听到这，我特么都尴尬。
要不是规矩摆在这，我直接给这小鬼踹出去，这种人就是活该。
“所以呢，到底怎么死的，别讲那些没用的。我跟你说，再跟我这耽误时间，我先抽你半魂儿！”
鬼物里我最烦三样，毒鬼、赌鬼和酒鬼，见着就恶心。
“天……天师……天师息怒，我，我这就讲到了……我其实还是在那地下赌窝里找到了还钱的办法，也是那办法……害我丢了性命。”
“讲。”
“是那天我输光以后，遇到了我的一个朋友，他本来和我差不多，也欠了不少钱。可是那天，他出手非常阔绰……”
陈道延有个朋友，叫周祖强，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俩人都是烂赌鬼，情况也差不多，全赌得妻离子散，家破，就差人亡了。
那天陈道延被地下赌窝的人赶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周祖强。
但这周祖强和往日大为不同，开车来的，虽说不是什么特别贵的豪车，但也是那种二十万打底的。
反正平常肯定是开不起。
而且，人家也不至于出去耍个钱，还专门租辆车装逼。
那一身衣服也不一样，干干净净崭新的，跟平常那落魄流浪汉的打扮，是完全不同。
就是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憔悴，好像比自己原本认识的周祖强老了十几二十岁，若不是周祖强主动打招呼，可能陈道延还认不出对方。
这俩人平常关系不错，于是就闲聊，周祖强告诉陈道延，说是自己最近发财了。
陈道延最开始还以为周祖强是赌博赢了，还问人家玩的什么，玩多大的，赢了多少。
结果周祖强表示这事儿跟赌博没关系，是自己做投资赚的钱。
“投资啥了？”
我这时插了一句。
提到这个，老鬼身上阴气一颤，嘴里结结巴巴的回应道：“卖命……”
周祖强是这么跟陈道延说的。
说他最近有幸接触到了一个神秘的教会组织，是一个少有人知的特殊宗教，名为阴尸教。
就这名字，但凡长脑子的都明白，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但这缺钱的时候，脑子就跟钱一路跑了，根本用不上。
陈道延一点不介意这教会诡异的名字，直接问那投资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祖强就继续说，说这宗教呢，有一向特别有意思的活动，叫为圣祖存命。
简而言之，就是每人在教会仪式中，许诺送上自己的多少多少年寿命，给这阴尸教的教主。
当然这命不白拿。
到时候，阴尸教的人给这些送命的信徒一人一张黑色卡片。
根据自己送上的性命，会在卡片上记录给了多少年。
每一年的寿命，能在阴尸教这边领一万块钱。
而且，这性命还随时能取回。
怎么取呢？
就是你拉着亲戚朋友，一同进入此教会。
哎！你拉的人越多，你每年的寿命分红就越多！
那这些分红的寿命，你是留着自己用也行。
你拿出去，再卖给阴尸教换钱，也可以。
据周祖强讲，阴尸教那些高层，大头！每年都能收个三五百年的寿命，大赚！
当然，俩人自认为自己不是萨哔，他们是不信签个字，卖个命，那命就真没了。
反而那拿钱的事儿，是真的。
而说道这里，那老鬼不知为何，还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起来：“我……我就跟周祖强一起，去了那教会，当天就进入仪式，卖了寿命。
他们说，我这种第一次来的，可以卖一百年，我……我就先卖了五十年，当时，真的给了我五十万啊！我，我高兴坏了。”
一听这个我也挺惊讶。
不是惊讶于这打钱的速度。
而是惊讶于这教会的人，居然觉得这小子能活过一百二三十岁？
但马上我又疑惑了：“不对，这距离你的还债，还是不够啊。你看你换了五十年寿命，才五十万，你就是全换了，也还差那些高利贷二百万呢？”
“对，我知道天师……所……所以我拿着五十万，赶紧去了赌窝！运气好的话，就……就够了！”
“我……”
我干脆一个掌心雷拍死这鬼物算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行了行了陈道延，讲到这我也明白了，你是真该死啊……你来我这都多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