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肉眼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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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的探查结果，与这降头婆口中所说的话，对应上了。
阴罗门的目的是为了从这鬼域之中夺得一种名为血煞灵胎的奇物。
此物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镇灵尸块。
也就是突破鬼王邪道的关键邪物。
至于阴罗门为什么要找这东西，那降头婆并不知道。不过，鬼王苏雅倒是给了我一种可能的答案。
她说，这血煞灵胎其中蕴含极为浓厚的阴煞邪气。
修阴煞、邪道之人，最初修炼速度极快，但越是到后期，相对于同等修为的正道术士，修炼的难度反而会增加。
重点就在于这修炼所需的阴邪之气难以得到。
要么靠吞噬同级别鬼物，要么，靠斩杀驱魔术士，又或者是在人世作孽，靠业障累积阴邪之气。
其实我与井中女的吸收鬼物半魂，就是第一种修炼方式。
对于一般修阴煞、邪道的术士而言，这三者的风险都很大，而且收益还不高。
但这血煞灵胎就不同了，虽然极为稀少，可其中蕴含的阴邪之气，传闻是足够一个鬼王级别的鬼物，正经修炼个三五十年的。
哪怕是到了鬼将级别，这血煞灵胎也是提升阴煞修为的上好补品。
所以，此物大概率是为了阴罗门门主自己修炼用的。
或者是他想要培养出鬼王级别的邪道术士。
但不管怎样，我想要得到这样东西，就是虎口拔牙了。
于是我决定先灭口，再取宝。
我安排苏雅化作一团血雾，钻出那团黑雾出口，同时又放了十二条阴兵鬼物一同跟随。
虽然降头婆说了就她们九个降头师。
但对方级别毕竟比较低，也许了解的并不全面。
全信她的话，也有风险。
必须让苏雅带着十二条阴兵鬼物，将吉恩岛上有关阴罗门的人全部清理干净。
而在苏雅离开以后，我则以雷法符咒，封住了那降头婆一身邪术，接着，又以阴魂符封住她的嘴巴。
在对方绝望的挣扎中，将她拖到了先前那栋黄楼医院。
此刻，这里的鬼物气息已经再次浓郁，即将诞生新的墟鬼。
小七还好，躺在医院走廊，仍然是昏迷状态。
我放下那降头婆，把小七扶起来，就准备要走……
但走出了三步，心里觉得不是很保险。
于是，我回过头，放出两道三符掌心雷，雷芒一闪，瞬间将那降头婆的两条胳膊也打碎，伤口焦黑，冒着黑烟。
那老婆子痛苦的翻腾，低吟，两眼翻白。
几乎是我与楚乐、小七离开黄楼医院的一刻，背后的医院便传来一阵阵鬼物的怪笑。
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再次被阴森的鬼气所笼罩，此鬼域又生出了一批新的墟鬼。
“走吧。”
我三人离开，向着之前那团黑雾出口赶路。
只是在这途中，我发现四周的景物渐渐有了变化。
已经不是先前的古旧城市模样，房屋变得扭曲，各种楼房建筑上的图案、花纹，变成阴森白骨，狰狞鬼面。
平整的路面开始变得泥泞，低头一瞧，地面鲜红，是鲜血混合着恶臭的肉泥。
一座诡异旧城，变化为阴森鬼城。
看到这一幕幕变化，楚乐神情紧张的对我问道：“师父，这鬼域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大概是因为那狱煞引的术法被完成，此鬼王被平息了愤怒，蒙蔽了双眼，此时此刻，鬼域之中已经不是给闯入者制造的幻象，而是这鬼域原本该有的模样。”
我回应。
而与此同时，我们三人已经来到先前的黑雾出口。
这个位置还是存在的。
到这以后，苏雅还未回来，但小七却醒了，刚一醒来，便被四周的场景吓到，两眼翻白儿，再度昏迷。
“师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而见小七昏迷，楚乐则对我开口说道：“此鬼域只能从进入的地方出去，那也就是说，小七是没办法与我们一同离开之类的。他只能走面前这条路。”
“嗯，没错。”
我点点头，视线从那黑雾转向了楚乐：“你想说什么？”
“那座岛上有阴罗门的人，小七他们应该也是被骗过去的。如果这时候把他从这个入口送回去，想要离开怕是很难。而过段时间，阴罗门的人又一定会重新登岛，那以小七的意志力，是不可能不出卖师父的。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师父想要除掉后患，我可以来帮师父动手。毕竟他是我好友，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最后送他一程。”
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楚乐。
会研究我心思。
了解我的喜好。
也不笨。
而如今看来，这女人还心狠手辣。
不过，我是没打算要了这个叫小七的男人的性命的。
阴罗门的人我的确担心。
但让小七没办法出卖我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之前在赶尸道人那里得到过一本书，名为《三相集》，是一本炼尸辅助术法。
因为尸体之中虽说已经没有灵魂，可脑子却还有许多生前记忆。
对于炼尸而言，一具空壳尸体，没有记忆的，是最好的材料。
有记忆就有牵挂，一具有牵挂的尸身，易在炼尸过程中走火入魔，前功尽弃不说，日后驱使也有风险。
而那本《三相集》中，就有关于抹去脑内记忆的法术。
“小七本来被阴气所染，灵魂记忆就混乱不清，是被我用雷法正气护住身体，才能够与我们正常交流。若是我撤掉雷法正气，再以《三相集》中的术法，为其清理这段时间的脑内记忆，那么，在外人看来，小七只是受惊过度，短时间内风言风语罢了。
而灵魂记忆短暂，要依靠脑内记忆，才能留在这副人身上。所以，当阴罗门的人再找到小七的时候，是难以从他脑子里套出我们的信息的。
不过，这术法也有些副作用，以后可能脑子不太好使。但这小子本来看着也不太聪明，估计影响不大。”
听我这么一说，楚乐那原本紧绷着的坚定表情，也终于松懈，嘴角露出难以控制的微笑：“师父愿意放过他吗？那谢谢师父。”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苏雅离开鬼域，杀死降头婆，以及鬼域变化这三件事，已经过去了有二十分钟。
这期间，我为小七清理了脑内的一部分记忆。
因为从遇见我们，到被打晕，并没有多长时间，记忆不多，所以只花费了十几分钟。
这段时间黑雾始终没有没有动静。
苏雅还未回来。
我虽说不着急，但也很好奇，岛上的情况。
因为如果按照降头婆所说，苏雅杀掉剩下八个降头婆，应该只是两三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
“师父……”
这时，楚乐突然开口。
“怎么了？”我问。
她眼睛没看我，而是看向四周诡异的建筑物。
那些阴森的白骨，与狰狞的鬼面。
“师父发现没有，这些诡异建筑上的鬼面怎么都是闭着眼的？”
其实我注意到了，在这些建筑刚刚变成诡异风格时，我就发现不仅是那些狰狞鬼面的脸上，眼珠子是闭合的。
就连那些白骨骷髅，眼眶也是被压低，眼眶间的缝隙变得极为狭窄。
我摇摇头，回应道：“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之前去过的炼尸鬼域，那里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在模拟赶尸道士炼化尸仆。所以，想必此鬼域中的鬼面与骷髅都闭着眼，也是与这鬼域的某些设定有关系吧？”
我这话刚说完，耳边就突然传来苏雅的声音。
“主人说的没错，此鬼域名为肉眼鬼域。”
几乎是那声音出现的同时，面前黑雾之中便钻出一团血雾，落地后，迅速化身为苏雅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还有我为苏雅安排同去的那十二个阴兵鬼物。
我看向苏雅，嘴里问道：“肉眼鬼域？”
她对我轻轻点头，而后解释道：“对，这些肉眼有那鬼王的术法在，可令闯入此鬼域之人，内心恐惧之物被唤醒。从而被恐惧之中产生的墟鬼所杀，就像那座医院，它便是依那九个祭品心中各自恐惧之物拼凑而成的。”
苏雅这么一说，我大概就了解了。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这些眼睛如今闭合着，就是因为那狱煞引的术法，否则，眼睛睁开，此刻也会将那鬼王术法对我们三人施展。
接着，我对苏雅问了正题：“怎么这么久？”
“主人，那岛屿上还有别的阴罗门人。不过，只有三个，且实力不算厉害，只是躲得隐秘，若不是我对阴罗门人恨之入骨，熟悉他们的气味，平常人大概也很难会发现。但师父放心，那些人已经被我全部杀光，抽筋剥皮，吞噬亡魂。”
苏雅这事情办得我非常满意。
接下来，我把那昏迷的小七往通往吉恩岛的入口一扔，便让苏雅带路，去寻找此鬼域之中那鬼王的藏身之处。
顺着长街一直走。
两侧的诡异建筑越发增多。
那建筑之上盘踞的白骨、鬼面也是越发密集。
最初这些东西都是死物。
但随着我们向那某个特殊方向的靠近，这些建筑上密集的骷髅鬼面，也渐渐开始了“蠕动”，它们越来越真实。
不仅仅是形态。
那些诡异之物的口中，甚至也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奇怪低吟。
只是那些眼睛，没有一双是睁开的。
与此同时，我也能够感受到此地散发着的越来越清晰的鬼气。
只不过，这鬼气与先前苏雅所散发出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突然，面前的黑暗之中，隐约浮现一座高塔模样的怪异建筑。
到了这个位置，我身边引路的苏雅突然对我开口说道：“主人，接下来就要进入那鬼王的领域。此鬼王虽然不强，可如今我也虚弱，若真是打起来，我不是它的对手。在进入此地以后，切记有三件事不可做，一是在攀登蛇塔的过程当中，切记不要说话。
二是不要注视鬼王的双眼。
三则是禁止触碰那鬼王的皮肉。”
说话时，我们三人也走向那建筑。
距离近了些，那些黑雾便散开，果真是一座巨大的高塔。
只是在那高塔之上，盘踞着一条如蛇一般修长的怪异之物。
蛇身，但却生了一张人面，那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睛。
不过这一幕不是我看到的，而是之后苏雅的叙述。
此刻，我与楚乐的视线刚刚要看向那颗蛇头的方位，我便猛然想起苏雅的提醒，当即按下楚乐的头，与此同时，对苏雅问道：“那条如巨蛇一般的东西，就是此地鬼王？”
“对，主人还真是谨慎。不过不必担心，上面的黑雾还很浓，这个位置是见不到那鬼王的阵容的。他是人面蛇身，整张脸上全是眼睛，一眼都不能看。一旦与其的任意一只眼睛对视，对方便会从那狱煞引的法术中解脱。”
“我有个疑问。”
“主人请讲？”
“这鬼王是蛇鬼？”
“那倒不是，据我在鬼兵、鬼甲中探索得知，此鬼物也是个人。只是生前被迫练过一些特殊术法，身子修长，如蛇一般，且没有四肢。一声活在痛苦之中，哦对了，将其炼化成这种怪物的，便是那死在我姐姐口中的鬼将。”
“懂了。那血煞灵胎呢？又在何处？”
我追问重点。
苏雅抬头，看向那高塔，然手白嫩的鬼手向上一指：“主人，这高塔之上有九枚宝盒，那些血煞灵胎，就装在其中。”
“九个？”
“对，所以之前我才要恭喜师父，这东西，一般人找到一个都是走了大运的。说实话，就是我也很眼馋主人的运气呢。”
一边听着苏雅讲话，我一边将视线转向高塔旁边，那里有着一道台阶，盘旋向上，几乎是紧贴着那蛇形鬼王的躯体，盘绕在高塔之上。
“从那里走上去？”
“没错，主人，此刻就开始吗？还是改变主意，我们直接找出路？”
我没回应，而是迅速取出兔子，令其附着在我的身上。
而后对楚乐嘱咐道：“这高塔台阶陡峭，你不适合上去。就在下面等我。”
“是，师父。”
接着，我二话不说，快步走向那高塔。
血煞灵胎，我一定要得到。
从前对鬼王境界，其实还没有那么向往，毕竟井中女说了，最快也要三五年。
但如今不同了。
那萝莉鬼王苏茉对我的威胁，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万一我天赋差，万一错过了这次得到血煞灵胎的机会，十多年以后，还未成就鬼王境界。
那到时候一个鬼将蹦出来追杀我，我可真就是寸步难行。
想这些的时候，我人已经爬到了高塔中段。
看上去陡峭，但有兔子扶住，我身法灵活了许多，倒也不难。
而且，鬼王皮肉，我不去碰就好，这梯子也够宽。
至于说话这件事，更是容易控制。
再说那不要看鬼王眼睛的规则，苏雅也说了，还未到能通过黑雾看清楚鬼王正脸的距离，九个装有血煞灵胎的盒子，也就收集齐了。
所以实际上这件事到也不算太难。
然而，有些时候倒霉……
我刚这么一想，下方突然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这……这是哪啊？！！”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尖锐，且惊恐。
这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我此刻身处的梯子的旁边，那鬼王巨大的身躯，猛然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