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真假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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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台上，傀儡田果儿浑身散出紫金色的雷法电芒。
七十二道雷法符咒从她衣服中钻了出来，盘旋在身边三米范围之内。
当即整个观众席鸦雀无声。
实际上这七十二道雷法符咒，等级上是逊色于林小月的化相符。但与化相符一样，雷法符咒也属于上等法术，修炼时间至少十年打底。
我这七十二枚符咒，是从三位龙虎山道长身上搜来的。
他们个人最多也就控制二十四枚。
那三位可都是青年驱邪术士中的顶尖高手。
而我之所以能让傀儡使用这符咒，也是因为有那来头不小的冥物玉牌，借阴煞之力经玉牌控制那雷法正气。
所以，林小月控制十八道化相符虽然属于天才之举，但傀儡田果儿这七十二道雷法符咒，则是她这个年龄段，根本不可能用出的招数。
那已经不是天才了。
说是妖孽也不过分。
“小……小师叔，有……有点过分了……这个也太假了吧！我哪会这种招数呀，完了完了完了……”
这把台下那真的田果儿，紧张到已经结巴，使劲儿拽着我的袖子。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众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议论声炸起！
“这……这小丫头十六七岁吧？怎么能同时控制如此多的符咒？”
“那还是雷法符咒啊！这丫头不是茅山后裔吗，茅山好像没什么雷法道术吧？”
“别说茅山了，就这丫头这一手，就是拿到擅长雷法的神霄派、龙虎山之类的道门，也是少有的天才……不，我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那姓楚的小姑娘，跟这姓田的姑娘台上好像聊了两句？看来是早知道对手难斗，故意找了个理由弃权的。”
“哎？此刻这台上的两个孩子好像是一派传承下来的，都是镇北茅山后裔吧？”
“哎呦，这种民间小门小户，居然出了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难得……”
本来田果儿虽说看起来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
但实际上也有点兴奋。
尤其是瞧见自己那“儿时宿敌”被雷法符咒狂轰滥炸，四处逃窜，无力反抗。
可在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后，那面具下兴奋的小眼神儿，却渐渐没了光彩。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低下头，也不去看台上的画面。
“咋啦？”
我肩膀撞了一下这小丫头，解释道：“毕竟你年纪小，直接秒掉对手的话，就太假了，所以要周旋一阵子，再结束比赛。”
“我……不是在意这个小师叔。”
“嗯？”
“我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三大爷，居然做这种事。”
田果儿说话时，一对儿拳头捏在裤子上，手捏得发白：“如果三大爷还活着的话，知道我用这种方式进入茅山派，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我叹口气。
手轻轻搭在小田果儿的肩膀上。
然后，对她问道：“小果子，你觉得三大爷是个好人吗？”
田果儿一愣，疑惑地看着我，貌似不太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
但还是乖乖回应道：“三大爷当然是好人，他对我可好了……对别人也很好，从来没做过坏事。”
听后我点头，然后又对这小丫头问道：“那既然如此，你觉得为什么三大爷会这么早就离开？”
“因……因为……”
“别想着你，我跟你说，那天那个地方，就算没有你，田三大爷也活不成。你回忆一下，那天进入鬼域的有多少人，离开的又有多少？”
“小师叔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田果儿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疑惑。
我想了想说道：“我师父跟我说，人活在这世上，活得怎么样，很大程度上不是自己决定的。运气，运气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流氓地痞能做皇帝，要饭的和尚也能做皇帝。
你觉得他们真的像书中说的那样，有那么多心思主意？
你觉得他们真的长三五个脑子？
你觉得他们真的运筹帷幄？
我告诉你小果子，其实大家都是人，没差那么多，一群同一品种的狗放在你面前，你认不出哪条是哪条。
被你选走的那条，就是走运的。
而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赢家，就没有运气差的。
田三大爷死掉，是运气不好。
我今天需要你赢，你赢了，是你运气好。
既然田三大爷的坏运气你改变不了，那也别纠结自己的好运。
再一个就是，这捉鬼驱邪，不是公正的考试，不是闹着玩。
对付鬼怪邪物的时候，对方不会给你讲什么规则。那是有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你得会利用自己的运气。
当然我也不是要果子你一直指望我，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你卖了。不过至少眼下我挺喜欢你的，回头我教你什么，好好学。这是第一堂课。”
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懂没懂，反正接下来是没那么用力捏拳头了。
到傍晚的时候，今天的比赛基本就结束。
明天一早是拜茅山派祖师三茅真人。
也算是入门大典的环节。
这个环节结束以后，下午就是进入阴山穴的鬼将祭。
因为进入阴山穴以后，具体什么情况不好分析。
这段肯定是不能带着楚乐与田果儿。
所以，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就安排两人下山，在山下旅馆等我消息。
傀儡田果儿留在茅山客房。
我则在今晚动身，先潜入那阴山穴附近，等待之前与我约定任务的血袍道人马启玖。
至于这阴山穴的位置，刚好就是在斗法台这片山林的下方。
一块山间凹地。
那区域因鬼将阴邪之气的侵染，常年不生草木。
整片区域尽是黑色的巨石，与一棵棵不知多少年前，被鬼气所染，僵化不再腐烂的枯树。
黑暗的夜晚。
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这片枯树石块组成的诡异林子里。
那一条条树杈的影子，仿佛游荡的恶鬼，张牙舞爪。
我穿梭在石林之中，树杈之间，仔细感知着四周的阴邪之气。
“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来呢？”
“茅山道士也不守时……”
“不过，这阴山穴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以我所掌握的风水术法来看，还很难确定正确方位。也不知明日会从何处进入。”
就在我疑惑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很远，但我能确定，说话的人此刻也在这片石林枯树之间。
我当即皱起眉头。
这声音显然不是鬼物。
更不可能是我等待的血袍道人。
“这怎么回事？这地方不是属于茅山派的禁地么，怎么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靠近呢？”
毕竟我是个外人。
若是被人发现，那必然是一件麻烦事。
但好在此地泥土松软，阴邪之气浓郁。
我迅速用阴煞黑珠在地面上打出一处凹陷的浅坑，平躺了进去。
而后，将泥土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此地阴邪之气浓郁，有地气覆盖身体，我再以自身阴煞与周围阴气融合，极难被人发现。
之前的赶尸道士，之后的阴罗门人，都没有识破过我这藏身术。
而在我将自己藏身泥土中后，那说话的声音与脚步，也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也渐渐能够模糊的听到他们所讲的内容。
“百兄，我们家楚灵是没办法进入阴山穴了，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楚家帮不上忙，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说话的人居然是那天被我打了一顿的楚嗣元！
而另外一边，开口地正是那百大川。
“哈哈哈！”
“楚老五，你这说的哪里话，能帮上忙，帮帮忙，帮不上我也不会怪你。你我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两件小事。而且，这损失的还是你们自己啊，哈哈哈……那魔头被除掉，大把的功德，你是分不到喽。”
魔头？
除什么魔头？
我心中疑惑，而那脚步声此刻已经来到我附近区域，距离我大概十余米。
他们说话的声音，在我听来也更加清楚。
这时，那楚嗣元再次开口：“我主要是担心，那魔头强大，难以对付……毕竟，毕竟是当初的马道长。”
马道长？
魔头？
我所认识的马道长，可就只有那一个找我办事的血袍道士。
难道这些人聊的是他？
“哎！担心什么，此次对付那马启玖的还有林道长，有他坐镇，那还不是坐等收功德？其实若不是十二年前，阴山穴被关闭，早在当初那邪道马启玖就被林道长灭杀了，林道长当时也是念及同门之情，下手不够狠啊！”
还真是？
那楚嗣元马上回应道：“若是我们，怕是也难以下手。毕竟林道长与马道长是几十年的师兄弟，谁能想到上一次的阴山穴鬼将祭，马道长会被鬼将怨念生出的精灵蛊惑，最终入了魔道，神魂分五尸之上，修了那分魂邪术。那一年，入阴山穴的弟子，全部被马启玖所杀，说起来当初还是百兄护着，我才有幸逃脱。”
听到这我才明白，原来十二年前，这二位也参加过茅山的阴山穴鬼将祭。
而且，似乎当初有关于马启玖和林三省的事情，他们还都是亲眼所见。
这就奇怪了。
既然如此，那马启玖和林三省，究竟谁才是邪道？
井中女倒是也说过，这逆运天师的任务之中，鬼物是可以欺骗我的。
能否识破，找到鬼物的真正目的，才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我觉得这二位貌似也不像眼瞎之人。
而那马启玖道长的鬼躯，也确实看着有些诡异之处。
若他才是邪道，那么，雇用我来此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不是杀林三省吗？
我继续听着二人讲话。
不过，让我失望的是，他们的话题马上从当年之事转移了。
开始闲聊起来今天斗法。
原本呢，我是没什么心思听的。
只是无奈于不想现身。
可听着听着，我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消息。
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对了百兄，今天那个叫田果儿的小丫头，她所用的招数不就是昨晚那个王家小子用的吗！”
提到我，那楚嗣元顿时咬牙切齿！
恨得牙痒痒！
“哈哈哈！”
倒是百大川，反而不在意的大小了起来：“别动怒啊，兄弟。的确是一样，而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两人是一起的，应该是师徒关系。只是可惜了，一代茅山后人竟然投一邪修的门下！真是让人心痛。”
“百兄，明天的鬼将祭，那邪修也会进入。你说，这是为什么？按理说，邪修是不需要攒功德的。”
“楚老五，你忘记了吗？鬼将祭中有鬼将的鬼兵与鬼甲，那些可都是邪道喜欢之物。我猜测那个王家小子，应该是奔着那些东西而来。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年纪轻轻，竟然就达到阴兵鬼道。若非我百家阴阳眼，寻常人还真看不透他的隐藏。”
百家阴阳眼？
这百大川提到这东西的时候，十分骄傲。
听着不像是特殊的术法。
倒像是与血脉相关，一种不同寻常的特殊阴阳眼。
他正是利用这眼睛，看透了我修阴煞之事。
听到这，我心中一阵暗骂，原本以为自己装得好好的，结果，冥物玉牌也不能完全压住我的邪气。
这姓百的看这大大咧咧，倒也有这心思。
要是有机会，他这双特殊的眼睛希望能搞到研究一下。
这次还好是偷听到了。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容易吃大亏的。
“百兄，那这个姓王的妖人，回头我们怎么对付？明日一进入那阴山穴鬼将祭，就动手杀掉他吧！否则，离开了这里，日后也是个大麻烦。”
这楚嗣元已经开始谋划怎么杀我了。
而且一提到这个，他那声音兴奋得比我还像个邪道。
“哈哈哈！这种事还需要等明天吗？我已经安排人了，今晚就去探那小子的客房。”
“哦？”
“对，正是我昨日收的那女子。那女子身上也有问题的，哈哈哈！她以为我好她姿色，还觉得已经把我哄骗了，你说可笑吗？哈哈哈，我百家的阴阳眼，能看穿这世间一切邪物。”
我凸(艹皿艹 )……
原来被坑的不只是我？
那我就想笑了。
听这百大川说得如此轻松，想必虽然是看穿了对方邪道的身份，却还是没看穿血肉老魔的真正实力。
可不巧的是，这俩人讲讲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而且，此刻他们距离我，大概也就是三步。
稍微散散步，挪两脚，很可能就踩到我。
不仅如此，那百大川还突然笑着说道：“楚老五，稍后那妖女会把那王家邪道引来此处阴山穴中，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啊？可我俩好像不是他的对手吧，百兄？”
“放心，林道长大概再有个十几分钟，就会到场。有林三省道长，这俩邪物，就当是明天鬼将祭前的开胃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