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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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哐”地一脚,雅间的门被人踹开,“哪里来的刁蛮小娘子,竟然欺我兄弟!”
“就是她!”外头大堂的胖子竟然带了几个人冲进茫山楼,直指长孙繁缕要报仇。
“呵!你就这么废柴?”繁缕叉起细腰大声嘲笑,“打不过我区区一个小娘子,叫了一帮乌合之众,真让人笑落大牙!”
“你这小娘子如此嚣张,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繁缕个子不高,小巧玲珑,只有跳上席,她才觉得自己气势可以再大一些。
“有眼不识泰山!他是东海节度使家少郎君。”原来那人抬首挺胸,气势这么嚣张,是因为请了严六郎,严六郎挺了挺肚皮,算是威风了许多。
“哦~听说过听说过。”繁缕这下更不怕了,严六郎是出了名的没头脑,她假装敬服道,“就是那个爷不疼娘不爱,整天胡闹求关注的严六郎。失敬失敬。”
“你!”严六郎刚鼓起的威风被扫了一地,“给我打!”
一伙人一拥而上,繁缕小小的个子,抬起腿来狠狠地踹向来人的下巴,那人瞬间鼻青眼肿,碎了两颗门牙。
这一脚彻底激怒了严六郎一伙人,上去便要抓繁缕,繁缕轻巧一跃挂在楼顶又是两脚,踹得他们东倒西歪。其中一人见抓繁缕不住,就来抓若蘅姐妹。照影抓起手边的花瓶就向他们砸去,若蘅轻巧地躲了过去,直接把人踹到墙上去。
“这里太小了,我们吃亏!”若蘅见窗户底下堆了二层楼高的草垛子喊道,“往这边。”
只见若蘅、繁缕、照影迅速地往窗外漂亮地一记鹿跃,便遁灭在人群中。
“小丫头片子想逃?!给我追!”
“别跑了若蘅,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我怕你惹事,东海节度使家的还是不要得罪。”若蘅劝道。
“没用的。”
只见“呼啦啦”一排不良人出现在三人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前有豺狼后有追兵,严六郎得意地大笑:“在江南,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啊呀,严婧璇好像我也得罪过了……”若蘅自言自语地感慨道,然后从怀里拿出帕子丢给繁缕,轻声道:“遮住面颊,别让人认出你,毕竟你是高门贵女。”
“遮啥遮,知道我会打架,花鸟使应该也不会选我进宫了吧。”
好主意!两人相视一笑:“好久没有一起打架了。”
“严六郎,今日我妹妹在茫山楼冲撞了您,是我们的不是,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若蘅道。
“不是打架嘛。”繁缕摸不着头脑,急得有点跳脚。
“怕了是吧?怕了你早说呀!那你们……”严六郎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须,露出油腻的笑容,“那你们给我磕三个响头就算了。”
“六郎,我们这么多兄弟刚刚被这三个小娘子打成这样,三个响头就够了?”壮汉不满道。
“那?”严六郎眼睛细溜的眼睛朝壮汉一瞥,打开扇子遮住脸轻声问到:“那你说怎么办?”
“绑起来,打五十大棍。”壮汉怒目道。
“这……这不好吧,这两个小娘子这么漂亮,五十大棍可要了命啊。”严六郎肉肉的肚子散发着一个“怂”字。
若蘅见严六郎果然是个没有主意的,便道:“既然严六郎宽厚,决意放过我们,那小女子就多谢了。”
说完转身要走。
“慢着!”一个地痞拿着两把斧头,拦在她们面前。
“那……那你们打一架吧。”严六郎哆哆嗦嗦道。
“那我们打赢了,是不是既往不咎?”
“啊对,对对对,既往不咎!”严六郎才不信自己会输,赶忙应下,最要紧的是收起扇子退到一边,生怕打到他。
两军对阵,只见两人漂亮地回旋,如跳胡旋舞般,天际飞过两道霓虹,一金一红,像是搭了两座天桥,桥落人海,这一群地痞一群不良人便如数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严六郎,得罪了。”若蘅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们便一笔勾销。”
“没用的东西,起来!快起来!”严六郎急得跳脚,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连扶带踢得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养你们什么用,两个小娘子都打不过!”
“严六郎,你说话不算话。”繁缕拿着鞭子,一双丹凤眼吊着,尽管喷出了汹涌火花,却还是带着无尽的妩媚,她又飞到空中轻轻一转,手起鞭落,刚刚站起来的大汉们全又趴下了。
到底还是一群不良人看着更有组织些,也复又站起朝若蘅冲来,若蘅又是一鞭子下去,一双杏眼里淡若清尘,她轻轻在地面站立,她斜睨着严六郎:“还请严六郎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
“你?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这么猖狂!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严六郎,我们不想与你结仇,可是我们也不能任凭你欺负。你让大家评评理,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谁打赢了?”繁缕对着围观群众吆喝。
“严六郎,你输了,快走吧!”
“严六郎,平日里你就狗仗人势,为非作歹,今天欺负小娘子都欺负不过,小娘子为我们报仇啦!”
“严六郎你快走吧!你输啦!”
此起彼伏的倒喝彩让严六郎又羞又耻。
“如果还是觉得没有打赢,我们奉陪就是了。”若蘅悠悠地说。
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待严六郎抬起头来时,已经鼻青眼肿,都是被自家人慌乱中打的。
“长虹双瀑布,圆阙两芙蓉……妙啊,真的妙。”费前川鼓了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兴奋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少宫主在这里呀。”
柳若蘅打量了此人一番,见他身形颀长,却总是摇摆不正,人还长得丑。对于颜控柳若蘅来说,眼前这个人是犯了罪的。
不过长得丑没关系,长得丑脸上还总是一副阴险小人模样的人,所谓相由心生,柳若蘅对他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我乃蓬莱洲高弟子费前川,奉家师之命请瑶恩宫少宫主往蓬莱洲作客。”
见两女子都没有反应,费前川道:“请问哪位是冷面芙蓉?”
哎呀,真是大意了,当街打什么架。柳若蘅懊悔地心想,她突然想起上元节那日,林堃远不让她暴露身份,原来真的有人盯着自己呢。
“这位郎君是在与我们说话吗?”柳若蘅终于开口了。
费前川一笑,眼睛盯着柳若蘅,咧开一张大嘴道:“当然,放眼整条大街,哪有人盖过两位娘子的风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长孙繁缕瞬间明白了若蘅的意思,配合道。
“少宫主还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吗?如今天下复又动乱,武林正是重新崛起的好时机,瑶恩宫不想趁此大好时机重新振作吗?”
什么,武林?
围观群众有些不敢相信。
“家师愿以整个师门向瑶恩宫承诺,若有武林重起之日,蓬莱瑶恩共分天下。”费前川又道。
当街说出“共分天下”这种蠢话的人,主子应该也不大聪明。若蘅心里想过,然后对严六郎说道:
“严六郎,这种口出狂言的大逆不道之徒,你东海节度使府管是不管?”
严六郎本来被整得一愣一愣的,打不过小娘子的气愤犹在,但是这个人说的话也确实藐视天家,他若不管,要是有人又在阿耶面前告他一状,不是更没有好处。
“啊对对对,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藐视天家,给我抓起来!”
说罢,一群不良人速速将费前川围了起来。
呵。费前川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些平平无奇的不良人,继续对柳若蘅道:“少宫主若不肯挪动大驾,倒也无妨,且只将新罗海玉交还给蓬莱洲,蓬莱洲也愿意既往不咎。”
到底是个什么蠢货,新罗海玉与我瑶恩宫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被牵扯进去了。
“郎君说的话,小娘子是一概听不明白。”只听若蘅说道。
“别装傻了,是不是少宫主试试就知道。”费前川说完就摆出一道姿势,想甩一道蛟龙掌过去。
若蘅刚想接他一掌,却没想到,不良人看他要动手,立马冲了上去,正好撞在蛟龙掌的威力之上,顿时,这群不良人倒在地上,个个伤得体无完肤。
严六郎见这个阵仗,当场便嚎叫起来。
“六郎啊,今天我们可能遇到煞星了,赶紧走吧!”壮汉见形势不好,赶紧劝道。
“快,走走走。”严六郎丢了手下人,连着仅剩能动的手下一行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街巷。
“蓬莱洲费前川?”柳若蘅见地上打滚的人疼得厉害,忍不住道,“蓬莱洲原乃天下武林之首,没想到行事如此卑劣。”
“如果不是美人你挑的事,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吧?何必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呢?”费前川冷笑道。
“只有无赖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长孙繁缕忍不住骂道。
费前川哼哼一笑,对繁缕道:“看起来你不是少宫主。”他转头瞄向柳若蘅,眼神中尽是猥琐,“瑶恩宫冷面芙蓉,确实是冰霜美人啊。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还是林堃远的未婚妻,对吧?”
“不是未婚妻,是夫人。”林堃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柳若蘅的身前。
“林堃远,我怎么在哪都能看到你?”费前川提吊了眼梢,极为不悦。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我在我夫人身边有什么问题?”林堃远知道费前川是出了名的好色,不悦道,“倒是你,不在岛上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柳若蘅的眼前好像忽然被一朵白云覆盖,这朵白云还能张开双臂上下飞舞,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白鹅扑腾着翅膀。
“哼,我来请冷面芙蓉去洲上作客。”
“想找新罗海玉吧?”林堃远问道,“没有听说,海玉归林吗?海玉在我手里,你找我要就行,不用找我夫人。”
“呵。新罗海玉若在你手里,你巴不得现在就回蓬莱洲做掌门吧?”
“我又不是你,我对掌门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海玉真的在你那里?”费前川将信将疑地问道。
“逗你玩呢。”林堃远脸一变,不屑道。
“你?”又被林堃远戏耍,费前川真的恨得牙痒痒,他指着柳若蘅道,“你可知道她是瑶恩宫的冷面芙蓉?大木克土,瑶恩宫的寒酥山,也可以大木成林,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被瑶恩宫拿去了新罗海玉,那蓬莱洲在武林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哦?”林堃远假装惊讶道,“我夫人是平时皮了些,会打些小架,家里也做些玉石生意,但你说的瑶恩宫,应该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费前川道,“我刚才都看见她们用了长虹双鞭了。”
“夫人有吗?”林堃远转了身,一手揽在若蘅的身后,一手握着她拿鞭的手,低头问道。
“这不就是普通的鞭子而已嘛,你看这都断了。”柳若蘅见状抖了抖鞭子,果然,哗啦一声,一整条七节鞭子断成好多节,掉在地上。
这状况看得费前川目瞪口呆。
但林堃远心里清楚,鞭子是被陈卯路的钺刀给砍成这样的。
“费师兄,你不会觉得瑶恩宫的少宫主用的是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吧?”
费前川哑然,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瘪了瘪嘴巴,拼命在想哪里出了问题。然后他指着长孙繁缕道:“那就是她,她是瑶恩宫少宫主!”
“你这头驴,指谁是谁,怕不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你愚蠢吧。”东方顷寒和林堃远目睹了方才的一切,当他知道长孙繁缕也是瑶恩宫弟子之后,只能默默感佩长孙刺史的胆识。虽然这个刁蛮的小娘子曾把他推下河,但这回正是化解尴尬的最好时候。
费前川正要发作,却见一支朝廷队伍高头大马骑来,两边行人纷纷避让,只听来人喊道:“江南道大喜,碧州东方顷寒中大瀛大观二年进士科状元,海州林堃远中进士科第二十名,吞州张贤浩中明经科榜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