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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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沈青惊恐中，想把手从少年的胸膛中拔出来，却发现再也拔不出来，少年的血淋胸膛中有一股奇异的吸力要把沈青彻底吸进去！
吞噬！
沈青猛然间明白一点，对方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绝不是人类！是妖魔！
对方要把他活生生吞噬，生吞活剥…
不止是他，是在场的所有人，谁也跑不了！
口吐鲜血，凛然不动，少年抓着沈青的手臂，决不让沈青再上前一步，他要保护白灵菲，保护村民，保护每一个值得活下去的人！
胡癞子和王寡妇的仇必须要报！即便赌上他的生命！
少年抓着沈青的手，感觉胸口有一股热血涌动着，这股热血让他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死亡，甚至忘记了一切，只想复仇！
没有东西能让少年退缩，反而让他向着沈青一步步靠近。
沈青清楚的看到，少年胸口的白色阴影在不断蛹动，即将破体而出！
“见鬼！”
沈青恐惧一刻，当机立断，命比手重要，手抽不回来，便断臂求生，只要能保住命！
沈青抬起另一只胳膊，对着被少年李行一吸住的手臂斩了下去！
噗！鲜血喷涌！
沈人魔自断一臂，从少年李行一面前向后急纵，总算逃出生天！
全场悚动，所有杀手都看到沈青一击成功，但他们也看到，一击之下，不仅没能把对方击倒，反而让沈青自断一臂！
发生了什么？！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沈人魔，被一个不知名小山村里的小子击败？
没等众杀手反应，却听到沈人魔一声嘶吼，凄厉乖张，
“跑啊！”
随着这个声音，沈人魔如同疯了一样，转身就跑，不管不顾，顾不上自己手臂的折断，更不管其他杀手的死活，只要自己能活着逃走！
而他背后的少年胸口洞开，鲜血流淌，在此刻却犹如一个凛然血鬼，站立不动，鬼魅嚣张！
发生了什么？众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一幕，
之前那个踹少年的那个横肉谄媚汉子，就站在沈青身后，距离少年和沈青最近，沈青拼命逃走，却把他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少年面前。
只见这个横肉谄媚汉子，之前还是一脸凶恶，被少年血红的眼睛盯了一眼，突然全身战栗，如同被电击一般不断颤抖，紧接着，恐怖发生。
嘭！
汉子四肢碎裂开来，如同一个肉块突的坍塌，被斩断的四肢爆成了血雾，只剩下躯体浑身鲜血，摔在地上，痛苦呻吟。
凶手明明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却偏要折磨，报一踩一踹之仇！
紧接着，如同万牛踏泥一般，无数虚空脚步恶狠狠踩踏在横肉汉子仅剩的躯体之上，血肉横飞，生生将汉子踩成了鲜血肉泥…汉子的惨叫痛彻天地一刻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之前，自以为凶悍的横肉谄媚汉子，为他的凶悍谄媚付出代价，死状凄惨...
发生了什么？！
所有杀手看着惊讶，就连他们都没有见过如此悲惨的死法，但这只是开始，在杀手中，刚才挟持村民，执刀杀人的四个杀手，突然如同那横肉汉子一样，开始了浑身颤抖…
嘭！嘭！嘭！嘭！
四声爆破声响起，血雾弥漫，四个杀手都被生生爆成了血雾，连同他们的罪恶一起化成了灰烬...
这一下杀手们慌了，他们甚至根本看不到出手之人。
不，应该说，出手的一定不是人！是恶魔！
正在此时，突然，远处空旷处传来了雷鸣般的呼啸！
“太溪六子在此！邪魔还不退散！”
随着这一声呼啸，从半空中又飞下一人，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圆嘟嘟身材，一张肉脸，身穿鼓鼓囊囊黑赤道服，手持长剑，威风凌凛。
是此人出手吗？
怎么如此狠毒凶恶？
看到“凶手”出现，杀手们再也不敢犹豫，同时他们发现，食人魔王沈青早就逃到了人群外围，即将彻底逃之夭夭，顿时如同惊醒，鸟兽散急速逃窜，想求得一条生路。
然而，他们逃走的同时，还是有杀手时不时突然震颤，随后全身碎裂变成血雾，所有杀手在惊慌中都没有注意到，那还如厉鬼一般站立着的鲜血少年。
少年此时双眸血红，他的眼睛带着复仇的气息看到哪个杀手，那个杀手便会立时钉住，一阵震颤之后，爆成血雾…
这，是少年的复仇！
这，是对不公命运的反抗！
全场混乱，一片惊悚，所有人都陷入慌张，连村民们都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们很快发现，会死的只有杀手和恶人，村民们并不会受到攻击。
杀手们逃窜极快，转眼逃出了少年的视野，虽然这期间还是有几十个杀手爆成了血雾，但罪魁祸首沈青反应最快，还是趁着混乱，捡了一条命逃走。
同时，在杀手屠戮发生之时，那突然登场的圆嘟嘟黑赤道服男子，也来到少年和他挡在后面的白灵菲面前，圆嘟嘟男子正看到少年一身血红站在前面，如同战神不死，急忙上前想要救治，却正好把少年复仇的眼神挡住，看到男子，少年一愣，他看出男子并无恶意，杀手们又都逃得无影无踪，复仇之心顿减，如同泄气皮球一般，头一歪，向后倒去…
白灵菲终于反应过来，她被少年挡着，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到一阵大乱和不断响起的爆裂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白灵菲一惊。
她还没看到来者是谁，少年身躯又向后倒去，急忙紧紧抱住，查看少年伤势。
少年胸口本是鲜血喷涌，如同血人，恐怖异常，但接触到白灵菲的那一刻，伤势却开始好转，喷涌的鲜血减慢了流速，愤怒的情绪在降低，迷离的意识在不断回归，胸口的喷薄着的白色阴影也不见了踪迹。
少女白灵菲慌乱，没有察觉到这些细微变化，急忙往怀中掏去，从腰间的小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小瓷瓶中倒出三颗不怎么香的小黄药丸，犹豫一下，都塞在李行一的嘴里。
少年慢慢恢复精神，此刻瘫在少女白灵菲怀中，感觉奇怪，他感到从白灵菲身上冒出丝丝凉气被灌入体内，这些凉气不仅能镇痛止血，还让少年有一种力量提升的感觉。
少年李行一张口吃了三颗小黄药丸，迷离的精神慢慢凝聚，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愤怒消失，迷乱的精神彻底回归。
少年不明所以，认为这是白灵菲的仙女神仙术法救了他，看着白灵菲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感激。
白灵菲把药丸塞入李行一嘴里，看着李行一吃下，清晰地看到，李行一胸口的流血慢慢停歇，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师妹！”
正在这时，那个圆嘟嘟的汉子终于冲到了白灵菲面前，他果然认识白灵菲。
“二师兄！”
白灵菲同样早就认出来人，看着对方及时相救，惊喜异常，她被少年挡着，没看到外界发生了什么，以为是这位二师兄的出现，把杀手们吓跑了。
“师妹不要着急，大师兄，三师弟，四师妹，五师弟他们都来了，师父也马上就到，等一会咱们太溪一脉齐聚，定斩了这些妖邪！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圆嘟嘟汉子挡在白灵菲和李行一身前，还在大声呼喊，声震四方，似乎在通知其他人快来！看着四周目眦俱裂，勇猛非常，而此时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留下来跑的慢的也早爆成了血雾…
“不要跑，大师兄，三师弟，快来，把他们抓住，全都剥皮抽筋！”
汉子还在大喊，似乎是在警告杀手们不要逃而复返。
白灵菲看着这样勇猛的二师兄，不由得露出一丝崇拜之意，更让她相信惊走杀手们的就是二师兄的无敌勇猛，然而，汉子喊了半天，却发现再也无人到来。
甚至，连汉子的喊声都显得有些聒噪烦人，根本无人回应。
“你喊什么呀？我爹他们什么时候来？”
白灵菲四处张望，期待着中年汉子口中的太溪六子出现。
“没来，不用看了，就我一个！”
圆嘟嘟汉子终于确认杀手早都跑光，再也不会回来，村民们恢复自由，才松了一口气，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险些砸在李行一身上，坐在地上喘粗气，满头是汗，惊魂未定。
“什么？你在唬人？”
白灵菲听了汉子的话，杏眼圆翻，惊愕异常，对着汉子鼓鼓囊囊的道袍就是一脚，嘭的一声，格外松软，如同踢在了棉花上。
汉子被白灵菲踢了一脚，却早就适应，身体动了一下，不疼不痒，坐在地上开始抱怨。
“废话，你当脉主能掐会算，他们远在清溪太溪，能瞬间来吗？你真当咱们是神仙？”
中年汉子说着躺在了地上，如同死狗，明显刚才吓得不轻，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有如此异变。
“你！”
白灵菲气的不轻，她没想到二师兄刚才如此勇猛原来是在唬人！那些杀人居然就被吓跑？
少年李行一此时也恢复过来精神，听着白灵菲和她二师兄说话，感觉惊奇，他也以为定是那圆嘟嘟的汉子帮忙救人，但听中年汉子的意思，并没有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的一幕惨剧，少年虽然头脑热血，却看的清楚，远处，他还能看到之前踩他踹他的那个横肉谄媚汉子的血肉在流淌，恶心异常…
正在少年疑惑之时，获救的村民们感激的赶来道谢，不敢上前，远远的对着白灵菲和中年汉子倒头便拜，他们也都以为，是这俩人救了他们的命。
也有村民哭哭啼啼，毕竟还是死了人，胡癞子和他相好的王寡妇双双毙命。
“快别拜了，快走吧，他们是人魔府的人，被吓走一会，还会回来的，赶紧走，不然跑不了！”
中年汉子看村民们拜他，终于一骨碌身坐了起来，对着村民们挥手，和他们说明情况。
村民们听说那些瘟神还会来？吓得纷纷站起，不敢留恋，转身就走。
个别村民看到少年李行一就在白灵菲和中年汉子旁边，不免有些担心，想上来询问查看，但被身旁的人一拉，使了个眼色，也明白的转身离开。
李行一傍上了神仙们，自然神仙们会管，用不着村民们担心，就算神仙们不管，李行一胸口被穿透，大家全都看见，村民们自身尚且难保，还想救这个无依无靠的打更少年？
眼看村民们安全逃走，损伤有限，少年李行一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仰望苍天。
天空碧蓝如海，安静的如同湖水，云在湖中飘荡着，悠悠闲闲，不快不慢。原来夕阳之下，这世界也能如此美好，天大地广，可惜却没有一片天地，能容下他李行一活下去…
几天前打更老头刚死，几天后又遇到了这些，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李行一深知，他胸口洞穿，想必命不久矣，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看到这悠闲的夕阳碧天。
算了，这悲哀的人生，就当没来过。
少年李行一闭上了眼睛，想要融入这无边而安宁的蓝天夕阳之中，享受最后一刻生命的安宁，却感觉身体一动，他被人抱了起来。
“你抱他干什么？他要死了！”
二师兄成熟圆滑的声音传来，原来这汉子若是不紧张说话，毫无威严可谈。他正对着少女白灵菲质疑，少女白灵菲把躺在地上的李行一抱了起来。
”不，我要救他，他是为了我才受伤成这样！“
白灵菲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要救李行一。
”你傻了吗？他的胸口都洞穿了，我们是修仙者，不是真的神仙！咱俩的境界加在一起到不了练气三层，救一个死人？”
二师兄不理解白灵菲的决定，对着白灵菲怒喊，能看出他很着急，他担心自己和白灵菲被李行一牵连。
“不会的，父亲给我的灵药，已给他吃了，现在血也止住了！只要把他带回清溪宗，就一定能救他！”
白灵菲对自己的灵药充满信心。
“你爹那破灵药，连鼻血都止不住，何况...，唉？真不流血了！”
二师兄要继续反驳白灵菲，话说到一半，却发现李行一真的不流血，血已慢慢结痂。
“怎么样？！厉害吧！等等，劳燕飞，说你师傅什么？”
白灵菲看到李行一真如她的希望有了转机，小脸露出兴奋的荣光，随后反应过来二师兄对白灵菲的爹，也就是他们的师傅似乎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原来这圆嘟嘟汉子叫劳燕飞。
“我...走吧，走吧，如果他命大的话，也许还真有救，再不走，他们回来了！”
劳燕飞对白灵菲的追责不敢正面回应，催促白灵菲快离开，他看清了全程，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白灵菲必须得救，他突然下来只是想火中取栗，趁乱救人而已。
白灵菲知道劳燕飞不敢胡说她父亲，哼了一声，抱着李行一紧跟在后。
“我们，要去哪儿?”
听完争论全程的李行一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询问白灵菲。
“去清溪宗！”
白灵菲看李行一又好了很多，更来了精神，她爹的灵药果然灵验，对李行一的问题知无不言。
“去清溪宗干什么？”
少年李行一不知道什么叫清溪宗。
“去修仙，以后你也能和我一样，成为仙人！”
白灵菲说起修仙，眼睫毛都是亮的，能看出修仙在她眼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修仙？”
少年李行一愣住，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修仙？莫不是能和白灵菲一样吗？
李行一没有再问，安静闭住了眼睛，眼眸里浮现一个形象，不再是他经常梦到的梦境，而是一个鲜活的白衣侠女手持长剑，飘飘若仙，飞下山崖，对着所有人如百灵鸟般大喊：
“是清溪宗的白灵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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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看到了白色阴影，闪着红光？”
在地下的一个黑色祭坛里，全是鲜血，鲜血的周围四周散乱着凌乱的血肉，在祭坛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骷髅，骷髅居然口吐人言，对着面前之人问话，在他面前跪着的正是断了右手，逃出生天狼狈不堪的人魔沈青。
“清溪宗，太溪脉！”
骷髅重复着这六个字，他得到了一些可疑的消息，人魔府的血不能白流，这个仇要让清溪宗太溪脉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