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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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虺蛇还未化形，路上就只能是选择水道，娇若在天上辨识了山川水流的走向，找准了一个方向后便追了过去。
蛇毒并不难化解，就是这魔气有些顽固，一时半会儿她也拿这种力量没辙，只能是暂且压制在体内延缓侵蚀的速度。
先前暴雨过后，上流水势湍急浑浊，所以从天上往下搜寻时并不容易，再加上体内真气流失得也越来越快……此消彼长下，压制魔气时便感觉有些吃力起来。
娇若往口中吞下一粒丹药，想着再找一会儿，要是还追不上也就只能是先找个地方疗伤，然后再寻师兄相助……这时，她便看到前方水面下游动着一条巨长的黑色影子。
当即没有迟疑，再未弄清那黑袍人的目的前，她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不会手下留情，势必要将这自堕修行的蛇妖斩杀于此。
刹时间，青萍再起，长柄从上而下没入河里，一面数十丈大小的封禁由此而成，一百零八道剑影在剑诀的引导下纷纷轰鸣对准被困在其中的黑影。
封禁里，河面炸响，一道歇斯底里的嘶鸣不甘地充斥着这方天地，虺蛇不停地咆哮冲撞着光罩，搅得水流翻腾，波涛汹涌。
此时，黑压压的云遮天盖地，电闪雷鸣中滋滋炸响而下笼罩着这片水域，河水也在这会儿变得漆黑如墨，漂浮着数之不清的死鱼……
娇若立在天地之间，执在手中的剑蓄势待发，强大的力量从剑体上一圈一圈荡起气态波纹，手腕微压中这剑像是要挣脱而出一样！
“自斩此世身躯，饶你元神不灭！”
“此恨难消！休想！……啊！”
紧接着，一道浮光残影脱手而出，裹挟着落下的雷电斩向水中。
瞬间，刺痛眼眸的光芒从封禁里绽放，又瞬即骤缩炸开，惊起水浪数丈……万物悸鸣，跌落着成片的血水碎块。
这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从水中极速掠出，一边向着远处遁离，一边喊道:“银尊大人救命！”
娇若淡漠地看着任由它仓皇逃离，接着平静地召回剑护持在身边。
等了会儿，她也没见到之前的那个黑袍人。
“银尊……”
娇若疑惑中偏了偏头，当即不再浪费时间，决定还是先回长安疗伤再说。
待人离开，隐伏在山中的黑袍人这时才敢撤去术法，惊惧中不禁说道:“先前还不敢确定……没错了！这一定是阵器之一的青萍剑！只要将这个消息回禀给银尊大人，哈哈哈哈！至高无上的武学……”
一想到这儿，兴奋的低笑声便从嘴边震颤而出。
“终于找到持有者了，没想到居然就在她手里……”
七日后，立冬。
蔡玉蝶带着消息从宫外返回，径直去往淑仪殿寻找慕依凡，路过庭园时，只见工匠还在池边忙着装护栏，接着，她的目光就被那艳丽的红色树叶吸引住，一时间竟停下来走了神。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七个人，一道闲散温淡的语声问道:“在想什么。”
“见过皇上，颜贵妃，李妃。”
闻其音，蔡玉蝶嫣然一笑，转身道:“臣让皇上见笑了，妾身第一次见到这般奇异的树，倒是忘了还有些公务要回禀给皇上。”
“无妨，边走边说。”
慕依凡松开搂在颜卿真腰间的手，众目睽睽之中凑上唇点在额间，目含不舍地道:“午膳前我会回来。”
“嗯。”
颜卿真莞尔一笑，姝琉晓事，立刻向前一步扶着，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子。
慕依凡回之笑意，接着盯了一眼李七月，目含警告之意。
李七月揣着手，手指头在袖笼里绕了绕，似乎有些畏冷，大半边脸庞都遮在了羽绒领里，心领神会道:“啊！别看我呀～皇上，妾身老老实实的，等下就回去了……”
“嗯～”
瞧着她佯装委屈，语气渐低，又可爱的撒娇模样，慕依凡淡淡地应了一声后转身即走，没再计较她前天私自出宫去见华蜕的事情，当然也是没瞧见她撅嘴轻哼的模样。
对于这位李妃的行事风格，蔡玉蝶在这些天里也算是知道了些，此时不免在心底幸灾乐祸地偷笑，是既羡慕又无奈，这也就是皇上开明。
蔡玉蝶跟在慕依凡一侧，道:“皇上，这是童总管的信件。另外，平王那边的消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李崇商，两拨人顺利汇合后赈灾事宜展开得颇有成效……”
慕依凡:“作物毁了，存粮泡了泥水也是吃不得的……此时又临近年关寒冬，又不知有多少生死分离。”
默默了叹了一口气，听完后心中有了数，同时也看完了手中的信，转手道:“稍后派个人将这个消息送到李府，再传平王妃跟池将军过来。”
“是。”
蔡玉蝶将信收好。
“还有其它消息么？”
慕依凡问道。
“嗯。”
蔡玉蝶应了一声，往下说道:“臣无能，隐部六门还是没有寻找到娇若姑娘的消息，不过据从稷下村调查回来的隐卫说，妖蛇已碎，他们还特意搜寻回了蛇头跟几段残身……皇上要去瞧瞧吗？”
“往北继续找。”慕依凡心事重重，哪会稀罕去看妖物的残尸，沉默着走了会儿，蔡玉蝶便听见他出声道:“幽兰还在芷香居？”
“是。”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路过议政殿时，慕依凡停了下走进去，看了一圈后又莫名其妙的转身走了出来。
“？？？”
蔡玉蝶纳闷着，觉得慕依凡最近有些奇怪，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
慕依凡:“苏绾青那边可有消息？”
“目前没有。”蔡玉蝶晃头，接着说道:“不过有轩辕破军在暗中策应，苏绾青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慕依凡在心底一边想着身后事，嘴上一边吩咐道:“此事涉及朕心爱的人，一定务必谨慎隐秘，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是。”
蔡玉蝶先是应了一声，接着沉默，犹豫着走了一小会儿后，出声说道:“皇上，那些妖物跟魔族奸细怎么处理，是押送回京，还是交由当地教派自行处置，还是通知龙隐山的大人过来？”
慕依凡皱眉:“此事不急，暂时羁押，待童英跟苏绾青那边顺利组建，以后天盟就由你们云部六门里的人负责，具体工职容朕再好好思量。”
蔡玉蝶顿感压力沉重:“是，明白了，不急的。”
慕依凡闻言浅笑，忽而疑惑道:“张子房跟虞墨怎么还没到？”
“回皇上，张大人在路上又病了，其跟着的家眷也多有不适耽搁了些时日……”
“罢了。”慕依凡无奈，有些担忧，亦有遗憾，喃喃道:“确实急不得。”
来到天牢，慕依凡察觉到蔡玉蝶欲言又止，于是便问道:“何事生分起来了，想说什么。”
“皇上，有些话……微臣不知道当不当说。”
慕依凡:“但说无妨。”
蔡玉蝶愁容浮上眉目，忐忑不安地看向他，解释道:“近日，皇上连番吩咐下来的差事让臣妾有些心慌，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臣妾……”
“蔡姐姐多虑了。”慕依凡侧脸淡笑，瞧着蔡玉蝶脸上笑意勉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不定跟疲倦，便拉起她的手向前继续缓走，“皇位加身非孤所愿，国内百业待兴，恰是有志之士大施拳脚改天换地之时，却陡遭天灾灵异阻拦光复之景……”
城西外的一处大山里，华蜕跃上山壁的洞口，此时脸色难看，不复平日里面带春风，因为不久前他将人跟丢了。
此时破有些气急败坏，道:“那魔族的隐匿功法着实高明！”
微弱的烛光随着气流飘忽不定，娇若扶着石壁起身走出，淡白的面容上让人瞧不出情绪波动。
“师兄，这是我的劫，终归是要自己去面对的，让我出去吧。”
华蜕斜视过去，目光冰冷中掺杂着无名怒火。
“怎么去！去了你就能把风铃给捞出来啦？！就你现在这样，你说说，你让师兄怎么放你离开！你啊你！我那聪慧可爱的师妹如今怎会如此蠢笨可怜！”
娇若静静地听着，见他恨铁不成钢地说完，便道:“师兄教训的是，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称职……可怜的风铃，现在一定很想看到师父吧～”
华蜕抚额，他最担心的就是师妹现在这副状态，那是软硬不吃的。
“停！这套不管用！你现在顶多跟先天高手打个平手，运气时间过长还会加剧魔气侵蚀灵根！”
“喔，好叭！那就让我的徒儿自生自灭吧～师兄，我不去了，我想回家。”
华蜕心头一软，语气缓和了些，疑惑地审视道:“不对劲不对劲，师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要在生离死别之际再见一眼那混蛋，怎么……你怎么这么丧啊？居然连徒儿都不要了！”
娇若坐在崖边上，看着远处的峰峦，缓道:“人活着才有利用价值……更何况他们躲在哪里我们也是不知。”
“师妹，青萍剑干系重大，此次丢了佩剑，你回到师门后该如何交代啊！”
“如实说呗～还能怎么办？好了师兄，丢脸事小，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不过了，得提醒龙隐山那边加派人手。”
“事已至此也没其他办法了，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怕被他怀疑。师妹，你路上小心些，这药足够你回去了。”
“谢谢师兄！”
娇若看着华蜕顺着山壁清然落下，接着，便看到玄虎驮着他穿梭在密林间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