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落幕（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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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来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冰龙战争影响确实很大。
魔法师所展露的力量，还是让那群神明感觉脖颈子疼啊。
对此徐诺悄悄看了眼米迦勒，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这件事他也无能为力。
“我想知道你们找我的死亡使者朋友干嘛，不会是想动手吧？”
听闻徐诺所言，拉斐尔当即摆手：“不不不，我们这次前来与冥王大人已经商量过的，并不会发生争斗。”
就在徐诺好奇这群家伙怎么跟冥王扯上关系的时候。
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只见露西娅扛着镰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直接来到徐诺身旁坐下。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啊。
正想着帮露西娅先打听打听，没想到这丫头就自己过来了。
并且看这架势，这货根本就没把两位天使大君放在眼里啊。
把腿翘在桌子上，露西娅很是烦躁的开口道：“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老大说让我配合你们是什么意思？”
面对态度如此嚣张的露西娅，两位天使大君没有丝毫动怒。
就看拉斐尔上前一步恭敬表示：“露西娅大人，我们奉神上与冥王之命来商议阎罗殿的事。”
“哼。”
“大人？”
徐诺很是懵逼的看着露西娅，不是很懂这个家伙什么咖位，竟然能让拉斐尔称其为大人？
在旁的米迦勒对此很是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这十几年的表现，露西娅大人早就升官了，虽然实力不怎样，但职位对比下，确实比我和拉斐尔高。”
好家伙，徐诺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这何止是连跳三级，这简直就是飞升啊！
“现在其实也不能称呼她为使者，等冥王的神令下来，我们就得称呼她为阎王了。”
听到这话的露西娅抬眼看向对方，很是不满的嘀咕道：“你废话真多。”
被露西娅教训，米迦勒尴尬一笑，但也没什么办法。
徐诺抬手制止还准备开口的拉斐尔，他很是懵逼的盯着露西娅问道：“你现在掌管什么？”
面对徐诺的问题，露西娅没有隐瞒直言表示：“我现在就管人间的阎罗殿，那些在阎罗殿当店长的死亡使者都得听我调令。”
换句话说，在人间现如今露西娅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冥王还管用。
当然，她还是得归冥王管。
不过，那冥王明显就是条咸鱼，直接就把自己在凡间的权柄全都交给露西娅代理了。
毕竟阎罗殿的生意形式给冥界带来了很大的改善，如此功绩，确实得给露西娅升官。
只是一下跨越如此之大，是徐诺没有想到的。
别说徐诺，神界的其他人也没有想到过好吧。
但事实就如此发生了，所以天堂那边才会派两位大君过来商谈。
露西娅抬手表示废话说多了没用：“我现在实权在握，你们凭什么跟我抢生意？”
“这并不是抢生意，而是良性合作。”
拉斐尔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他直言说出了他们这次来此的目的。
那就是让露西娅减少分店，要在神上和冥王规定的条件下开设阎罗殿，不能出现满大街都是阎罗殿的场面。
“其实露西娅大人您也不用生气，这些事冥王大人也都同意了。”
拉斐尔表示，减少店面并不会让露西娅的生意受损，反而会进入良性发展。
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就看其上绘画出了世界全貌，其中密密麻麻的红点都是可以建造阎罗殿的位置。
拉斐尔开始为露西娅介绍起来：“五个大陆，大人都可以建造一个总店，其他地方设置分店距离必须保持三千公里。”
不等露西娅拒绝，拉斐尔就继续说道：“冥王大人还说，死亡是神秘的，若是太过于亲近众生，容易导致死亡法则受到影响。”
此时的露西娅已经无话可说，毕竟顶头上司都已经发话了。
自己这个总经理不可能去越权吧。
而且，清楚老大的性格，对方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
现如今让自己收敛势力，恐怕是最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就像是上次那赤月恶魔事件一般。
没有办法，最终露西娅也只好做出妥协。
而成功传达旨意的拉斐尔见此也松了口气，他就怕露西娅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把两位神主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纯属是自己想多了。
拉斐尔侧头看了眼米迦勒，后者轻轻点头表示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本来拉斐尔还想跟徐诺多聊一会的，但可惜米迦勒直接就将其拽走了。
就这样，小学堂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随着两位天使大君的离去，徐诺便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愣神的露西娅。
“你是不是也该出发啊。”
“呃。”
露西娅震惊，明明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徐诺这个家伙怎么就知道了啊！
有些苦恼的露西娅叹息道：“真想晚点走。”
听到这话的徐诺笑问对方：“怎么？不舍得？”
“不是，我就是想看着你死罢了，但可惜，估计是看不到了。”
露西娅拿起桌子上的羊皮纸，随即便站起身来到徐诺面前：“我要去建造总店，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找我。”
徐诺默默点头表示可以，若是自己很闲的话，确实可以去找对方。
就这样，在天使走后不久，露西娅也离开了学堂。
她的离开悄无声息，学堂中的孩子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说起孩子们，徐诺便也起身离开了座位，默默朝着四楼实验室走去。
以前总是孩子孩子们叫，但现如今，海默他们几个早就已经长大成人。
想着这些事的徐诺来到实验室门外，就听里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
推开房门，就看已经成为青年人的海默正带着几位学弟摆弄着铁疙瘩。
身穿白色大褂的奥本海默注意到徐诺来了，连忙让学弟将那制造噪音的铁疙瘩停下。
“老师。”
来到徐诺面前，奥本海默很是恭敬的行礼。
徐诺对此摆手表示不必如此，然后在海默的陪同下来到了那铁疙瘩面前。
“蒸汽机？”
“是的，已经到最后阶段了，估计很快就能够用于民生。”
听到这话的徐诺点了点头，随即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蒸汽机，然后快速将手收回。
烫手。
令人自己都感受到灼热，很明显，眼前这玩意的用材很不简单。
不过也对，这都是奇幻世界了，神奇材料什么的也不难找。
“老师明天就是你四十四岁的生日吧。”
正在打量蒸汽机的徐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海默道：“没想到你记得还挺清楚。”
“是林奈在信中提起的，明天他就会回来，第一学期二十二位同学都会回来给您庆祝生日。”
二十二位啊。
想着十几年前这二十三个调皮孩子，现如今却都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有的成为了富商，有的成为了名人，还有的成为了海默这样的科学家，在大陆上发展新的学识。
“埃利希会回来吗？”
埃利希，在三年前突然离开学堂不知所踪，哪怕是徐诺让露西娅帮忙去找，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就知道，这小子好像是往南边走了。
要么他就是出海去了，要么就是死在了外面。
见海默沉默，徐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迈步离开了实验室。
有关埃利希的事，大家都感到了遗憾，明明他的才学不输于奥本海默，但可惜就那么离奇消失了。
这对徐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对方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弟子之一，结果，自己却没办法看到他的未来。
回到办公室内，徐诺打开了抽屉，从中拿出一张潦草的孩童涂鸦。
图上所描绘的，正是十几年前的小学堂。
虽然画工潦草，甚至可以用抽象来形容，但这确是唯一能留下岁月痕迹的东西。
将这张画小心放好，徐诺就那么背靠沙发沉沉睡去。
这一觉很长，徐诺也在梦中看到了学生们各自的结局如何，没有任何意外，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如此美梦，徐诺的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时间流逝，第二天悄然而至。
今天是学堂的休息日，几百名学生全都放假回家，只留那些住校的学生们。
在办公室休息了一晚的徐诺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那洁白的天花板。
砰！
“老师！”
正当徐诺还在醒神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只见一位长相英俊，身穿麻布素衣，风尘仆仆的棕发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林奈！”
没想到林奈回来的这么早，徐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见老师精神头不错，林奈快步来到近前道：“老师，我可是赶了好远的路才赶回来的，日夜兼程……”
卡尔林奈一边说这话，一边带着徐诺走向操场。
等这嘴碎的小子叨叨完了，徐诺也被带到了操场中央。
只见此时的操场上已经站满了那熟悉且陌生的面孔，他们全都是当初在小学堂的孩子们。
总计二十二人，除了埃利希全都在场。
看着这些学生，徐诺不由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来：“看的出来，各位过得都很不错。”
面对徐诺的打趣，众人也纷纷起哄开起了各自的玩笑。
不过玩笑归玩笑，他们还是得赶紧给老师送上第一份礼物。
“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宫廷大画师来为我们画张群像吧！”
随着某人的起哄，一位身穿华丽长袍，头戴贝雷帽的年轻人出列：“我的画，可是很值钱的。”
此话一出，又引得在场众人哄笑。
不过为了尽快结束这个环节，大家也都老老实实坐在了远处准备好的板凳上。
作画开始，徐诺还记得，自己办公室那张涂鸦画，就是这小子画的。
对方现在都成了宫廷画师，可以见得生活还算是不错的。
“默克的画技确实不错，但可惜，就是有点慢。”
坐在徐诺身旁的林奈开始吐槽，表示这位宫廷画师好是好就是太慢。
一旁的奥本海默闻言淡然表示：“若是有能将光的反射瞬间记录下来的机器就好了。”
“照相机的原理是……”
徐诺对于照相机的原理也知道一些，并且直接就告诉了海默。
没想到这事还真能成，林奈很是兴奋的表示：“班长，到时候做出来先给用我哈，我拍一拍咱们世界的大好河山。”
“等会再说吧，你别乱动，没看默克都纠结停笔了嘛？”
就看此时坐在画布前的默克眉头皱起，似乎是遇到了难题。
徐诺见状不由站起身迈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探头一看，发现对方的画作已经近乎完成，并且非常完美。
让默克唯一难下最后一笔的是，那个被模糊化的人影。
“是埃利希嘛。”
听到徐诺的询问，默克点了点头：“嗯，数年没见，我……”
就在默克悲叹埃利希的命运时，就听大门那边忽然传来一声：“身为画师，若是没有丰富的想象力，那只能说明，你是个三流画师。”
众人闻声看去，随即当即大喜：“埃利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三年之久的同学。
只见这个家伙此时身穿华贵的异国服饰，满脸笑容的看着大家。
同学们见状纷纷涌到近前，开始热络的与其打招呼。
埃利希没死，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发自真心的感到高兴。
和久别的同学们打完招呼，埃利希便来到了徐诺面前：“抱歉老师，我。”
“没事就好。”
徐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
默克见埃利希回来了，立马开心的喊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快点坐好，三流画师要落最后一笔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笑呵呵的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只是临近座位时，埃利希很是不爽的盯着林奈：“这是你的位置吗？”
遭受无妄之灾的林奈懒得跟他计较：“你坐就坐呗，老师身旁的位置，我刚才可一直都留着那。”
“开玩笑的。”
埃利希落座，顺便搂住了林奈的肩膀，贴近徐诺正视前方。
而远处的默克，也随之落下最后一笔。
小学堂二十三人，再次全员到齐！
自己的四十四岁生日啊，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开心……。
夕阳在远处隐没，昏黄的天空将云彩映亮，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天台摇椅上，看着手中画卷。
自那次生日过后，该走的也都走了。
林奈要去更远的地方，追求诗与远方。
埃利希要出海去中位大陆发展。
其他学生也开始忙碌起了琐事，生活的压力如期而至。
幼鸟终要离巢远行，飞往何处，能飞多远，自己无法在其身旁注视。
已经五十岁的徐诺，此时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内的生命能量即将耗尽。
自己即将归于死亡的事，徐诺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有一人还是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出现在了摇椅后方。
“老师……”
“不必多言，陪我看看残阳吧。”
奥本海默站在徐诺身后，天台的狂风将其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而徐诺也在此时低声呢喃着什么：“我以为你会是最早离开的那个，毕竟为师早就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但出乎预料的是，天才遁入平庸，不被自己看好的林奈却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他们各自选择的命运吧。
“有点冷。”
听到这话的海默拿出毯子，轻柔的帮徐诺盖在身上。
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后，徐诺低声呢喃道：“去吧，世界会因你而改变……”
话毕，徐诺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在旁的海默，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任其滴落在徐诺手中的画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