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领回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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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春节再一次来临。
往日贫穷落后的黑山嘴村,逐渐呈现出不一样的新气象,有了对土地的精耕细作,庄稼又获得了大丰收。
外出务工和在石材场打工所得,给村里的各家各户填补了家用,大家的日子都变得富足起来。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在今年的夏季,村里有三户人家扒掉了破旧的草房,盖上了崭新的砖瓦房,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许多穿着已久的救济衣,都完成了历史使命,被脱下身,扔进了垃圾堆里。
合作社时期,每年上级都下拨救济性的衣物,发给日子贫苦,没有衣服的社员,现在,这类工作已经成为了历史。
特别是春节的时候,各家各户在改善伙食,采购新衣方面都要不遗余力,花掉一些金钱。
临近春节时,去年正月的赌约,再次被村里人提起,特别是那几个担保人,都在翘首以盼。
他们想看看夸下海口的几个光棍,在今年春节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兑现诺言,把媳妇领回家过年。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是中国北方的传统节日小年,在外务工的亲人们,已经开始陆续返乡。
这些人为了生活,就像候鸟似的,每年都要进行大迁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农民工返乡潮。
农民工是责任制以后,中国社会最普遍的现象,这些过去被禁锢在土地上的乡下人,走出家园,奔向城市。
他们从事着一些诸如建筑等门类的辛苦工作,为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正月出发的时候,共计有三个光棍汉打了赌,很多人都认为,这几个家伙是想女人想疯了,只是吹牛逼罢了。
而有的人则认为,这几个人肯定已经有了目标,否则也不敢打这个赌。
现在,很多人都在翘首以盼,包括他们的家人,也都盼望着有奇迹发生。
刚过小年的第二天,一个三十三岁的光棍赵百顺,拖着行李返回黑山嘴村,他还是只身一人,光棍一根。
这个光棍是傍晚回的家,北方冬季黑天早,几乎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了,他回到家里,就再也不敢出门了。
这位光棍没能兑现他夸下的海口,也就是说,他忙活了这一年,或许赚到了点钱,可是对象没有搞成,铩羽而归。
三天后,有人在他家门外的厕所见到了他,这下子,村里就传扬开了,说赵百顺回来了,压根就没见到他媳妇的人影。
有好事者登门去打听,问:“百顺,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春节带媳妇回家吗?咋没带回来呢?”。
有些人很讨厌,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猎奇心理很强。
本来赵百顺心情不佳,他们登上门去,刨根问底,问个没完没了。
“唉,一言难尽啊,本来,我搞了一个挺好的大姑娘,我俩都住在一起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不能生养,就拉倒了,我咋也不能娶个不下崽的女人吧!”赵百顺悻悻地说。
“是嘛,不是你吹牛逼吧,没准是你有问题,种不上孩子呢!这可不能赖人家姑娘啊!”这些人纯属扯淡,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这时,我已经放寒假了,赵胜利也回到了村里,我俩故友见面,每天都处于疯玩状态。
赵胜利已经变得强壮不少,他说:“很多人认为学修车又脏又累,可我喜欢这一行,男孩子都爱研究机械的东西,我学了不少技术呢!”。
听赵胜利这么说,我心里只有羡慕的份了,忙说:
“是啊,你多幸福,能学点本事,将来靠这吃饭,我还在念这没有用的书,将来也考不上学,真没有用!”。
“天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有小学文化,现在学汽车修理才知道,我还是书读的少了,文化水不够用,有时候很受憋呢!咱是好哥们,你快好好念书吧,别放松!”赵胜利俨然成为了一个导师,他开始忠告我说。
我把村里的孩子们纠结在一起,又围绕着赵胜利,听他讲外面的一些见闻,大家都觉得赵胜利长大了,眼界开阔了。
是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所有走出黑山嘴村,到外面闯荡的人,回来之后,都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气质。
我们这群大小孩子在大街上疯跑的时候,村里的农民工们也在成群结伙地返回家乡来。
最让黑山嘴人震惊事,莫过于另外两个打过赌的光棍汉,他们是在同一天回到家乡的。
可以用荣归故里来形容这二位,二人都各自带着自己的漂亮妻子回的家,
其中,有一个人的妻子已经腆着大肚子,怀上了下一代。
这种信息最具有传播性,只一个晚上,全村男女老少就都知道,董玉明和张国富带着媳妇回家了!
这消息更让那几个留恋故土,在家伺候老人,没有敢于走出家门的剩光棍扼腕叹息。
第二天早上,董玉明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还扎了一根红色的领带,宛若一个新郎官。
他手里拿着过滤嘴香烟,晃到了大街上,逢人就上烟,满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我们这群小孩子也追在他屁股后,想看看热闹,听一听他说些啥。
其实,董玉明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在农村来讲,应该算得上中上等人了,长得人高马大,五官端正。
可就是因为家境贫困,他父亲有肺气肿,长期不能劳动,导致董玉明娶不上媳妇,成了村里资深光棍之一。
如果不是责任制,让他从土地上被解放,囚在黑山嘴这一亩三分地上,赚取那廉价的工分,他怎么可能脱单啊。
人们接过董玉明递过来的香烟,都是赞美和祝福之词,也有好奇心强的人,问:
“玉明,你媳妇是哪里人啊,从远处看长得正经不赖呢!”。
“她和我是一个厂子的,四川妹子,比我小四岁,她偷偷地喜欢上我了,就追求我,我一看长得又白净又好看,我就同意了。”董玉明说的轻描淡写。
旁边的几个娘们直撇嘴,她们的意思是“董玉明,你家里穷得就差屁股挂铃铛了,还在这里吹牛皮,说人家姑娘倒追的你,领回来管个屁用,一看你家这穷样子,回去就得吹灯拔蜡!”。
董玉明就是家里穷,可他人长得精神,更不傻,他从这几个娘们的表情上,已经读出她们的意思。
“她不嫌我家穷,现在都怀孕四个月了,这次回家把结婚证扯了,直接办准生证,再过几个月,我就当爹了。”董玉明的话直击要害。
那几个娘们再也没辙了,只好转移话题,说:“玉明,这外乡妹子睡着咋样啊?”。
董玉明已经是工厂车间班组负责人,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些人还在用老眼光看他,结果被他反击。
他直接挑逗着说:“嫂子,你这话问的,本乡的我没睡过,要不咱俩试一试,有对比才有发言权嘛!”。
“操,玉明,不许胡说八道,等结婚的时候,给我们信啊,我们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女人们就是善于转话题,一句话又转到结婚了。
“谢谢各位,我们选择旅行结婚,过完初五就出去旅行了。”董玉明说了这句话,意思是说我不办酒席了。
董玉明心里清楚,自己的父母年事已高,身体有病,不能给他操办酒席,自家贫穷,本村份子随的很少,没必要办酒席!
我们这群小孩子给这帮娘们起了一个哄,然后就都跑开了。
据说,负责担保的人已经登门,督促尽快兑现赌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