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伴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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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端午节的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大人们都去登山,或者采艾草去了。
只有窗外的喜鹊在“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按照奶奶的说法,怕是今天家里又要有喜事了。
门吱呀地响了一声,刘招娣探头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这丫头比我高出半头。
她轻声问:“狗蛋,你醒了吗?咱俩一起玩吧?”。
我一听她叫我“狗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高声怒吼“我叫张天成,我不准你再叫我狗蛋!”。
要不是去世的奶奶给我取的这个乳名,算作一个念想,我早就不准别人叫我“狗蛋”了。
刘招娣是母亲娘家闺蜜的闺女,早年招娣母亲嫁到唐山,1976年那场天灾中,招娣家大人全部罹难,她成了孤儿。
刘招娣的名字浅显易懂,注定是重男轻女的家庭,给她取的这个名字,希望她能带来一个小弟弟,可不幸的是,她的父母老早就双双殒命。
招娣父母双亡那年是1976年,在那个年月,每家的日子都不宽裕,在招娣的近亲属中,几乎没有人有能力抚养她。
而我家算是比较富裕的,我的父亲是医生,母亲勤劳能干,家里经济条件很好。
闻听这个不幸消息后,母亲可怜小招娣,就动了恻隐之心,感念招娣母亲当年救过她的性命,把招娣接到了我家抚养,也让她帮着我母亲干点小零活。
自从母亲把招娣领回家,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她抢占了我部分生活资源,还有母亲的爱,这总让我愤愤不平,我经常和她干仗。
现在,我读小学三年级,同学们都羡慕得直流口水,他们总是说“狗蛋妈给他领回一个俊媳妇,狗蛋天天搂着小媳妇睡觉,干那事!”。
我总是和他们争辩,有时候急眼了,还动过手,身上挂着彩回的家。
我一直不知道那事是啥事?这帮小混蛋!
其实,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说村里的大小光棍有二十七八个。
在这个穷乡僻壤,我小小年纪就有了个俏媳妇,这却是让人羡慕的美事。
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的理想是长大去当解放军,娶媳妇会成为累赘,我再怎么去当兵呢。
我的母亲长得特别漂亮,据说当年也是村花级别的美女,因为父亲是赤脚医生,会治病救人,她才嫁给父亲的。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记忆最深的是母亲长得好看,性格上非常强势,把有专业技术的父亲拿捏得死死的。
听村里人说,当年给父亲提媒的人踢破门槛,可是老实厚道的父亲,居然是高眼光,许多大姑娘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一直到父亲见到母亲后,被母亲的丰乳肥臀和美色所吸引,他又遭遇母亲一阵子穷追猛打、投怀送抱,最后彻底败下阵来,成了母亲的俘虏。
招娣凑到我睡觉的炕边,她身上的一股香气就飘进了我的鼻孔了,要不是她有这香气,我早就不让她在我家吃和住了。
我不知道,她身上的香味是雪花膏香,还是别的啥香味,我曾经偷偷闻过她擦脸的雪花膏,似乎我喜欢的不是这个味道。
这时,我听见母亲的脚步声,她回来了,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给我们做早饭,饭菜的香味飘进我的房间里。
窗外的老母猪,带着它生的十只小猪仔,在猪槽子里欢快地吃食,这声音是母亲的最爱,她喜欢听到这声响。
突然,窗外又传来猪打架的尖叫声,母亲脚步急促地冲了出去,我知道又是邻居家的猪过来抢吃的了。
“招娣,快给灶子添一把柴,该死的大黑猪又来了。”母亲边跑边喊道。
招娣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就跑出去给灶子加柴去了。
随着,猪的又一声尖叫,母亲的脚步声又回到了厨房里,我知道,这是邻居家的猪被母亲打痛,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招娣又溜进我的房间里,她光滑的小手在我的前胸摸来摸去,还不时咯咯地坏笑着,弄得我很痒的感觉。
这时,我被她摸得痒很难受,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出被窝,去摸她光滑的小屁股,她总是咯咯地笑,并不反抗。
连我自己也纳闷,为啥我就爱摸招娣那圆滚滚的屁股呢?
“招娣,你又去惹狗蛋了吧,讨人嫌的丫头,还不赶紧出来盛饭。”门口传来母亲的吼声。
随后,母亲走进我的房间,用她湿漉漉的手在我的头说摸了摸,说:“儿子,快起来,咱们吃饭了。”。
端午节放假一天,正在上三年级的我可以不上学,我是多么想睡会儿懒觉啊,可我知道母亲不准许,只好慢吞吞地穿衣服。
等我走进正屋的时候,炕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炖鸡的香味直钻鼻子,我还真饿了。
唯一让我感到异样的,就是父亲没在家,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他肯定外出给人看病去了。
当我端起碗来,开始大口吃饭的时候,母亲凝视着我,眼神里充满慈爱,似乎我吃的饭菜进了她的肚子似的,她很满足。
不料,我把两条鸡腿夹进碗里时,母亲却突然变脸,用筷子夹出一条鸡腿给了招娣。
这时,母亲嘴里还磨叨着“招娣是你的玩伴,好东西该分享给她的,别像你那个自私缺德的爹似的!”。
母亲又给我一个煮鸡蛋,说:“端午节,必须吃一个鸡蛋。”,其实我最不爱吃煮鸡蛋,至今我也不知道为啥端午节要吃鸡蛋。
我刚要发脾气,可是母亲提起缺德的爹这个字眼,我就闷不做声,乖乖地继续吃饭了,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母亲接茬冲我唠叨。
我和招娣对了眼神,我俩都不敢吱声,因为我俩都知道。此时母亲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如果今天不是端午节,估计母亲又会嚎哭,弄得我俩不知如何是好了。
“妈,快吃饭吧,我爹肯定是给人看病忙,顾不上回来过节,您不要生气!”作为儿子,我想用语言来安慰一下母亲。
“看他个狗头病,不定又和哪个浪娘们鬼混,拔不动腿,回不了家呢!”母亲的声音很大,吓了我俩一跳。
其实,我知道这是母亲的猜测而已,可是,在我幼年的记忆中,父亲的医术很高,治好过许多乡亲的疑难杂症。
甚至,父亲还医好了前街刘寡妇的妇科病,记得有一次,父亲和刘寡妇骑大马,被我无意撞见过,我没敢告诉母亲。
那时候,我才六岁,并不太懂男女那件事,可在母亲的唠叨中,我朦胧感觉到她绝非捕风捉影。
谁让我的父亲长得帅气,还有医生这个光辉职业呢,有的女人故作扭捏地找他看病,他可从来没有拒绝过。
母亲常说“那些浪娘们说下面不舒服,你他妈的也给看,还不害臊,你真把你老祖宗的脸给丢尽了!”。
父亲总是答:“我们医生是中性人,我给那些娘们只把脉,开药方,没看别的!”。
对于父亲的辩解,母亲总是不屑一顾,说:“鬼才相信你的话,你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肯定里外看了个遍!”。
然后,父亲被气得闷声抽烟,不再做声了。
母亲这样类似的话语,我已经记不清听过多少回了,她对父亲充满了怨恨。
在我这个小孩子眼里,父亲在家的时候,他俩总是窝里斗,吵架拌嘴是家常便饭,我和招娣不得安生。
有时候,我也很纳闷,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母亲和父亲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
可是,一走出家门,她就抢过父亲的出诊箱,挽着父亲的胳膊,在村里的大街上招摇过市,秀出了十二分的恩爱。
因此,村里人都说“你看人家王兰芳,那叫一个贤惠,天天和张大夫腻歪,大家都学着点!”。
每当听见这样的说法时,我的心中就愤愤不平,恨不得前去揭露,我的母亲在家里是如何欺负我父亲的。
我最亲爱的奶奶是去年离世的,老人家一生好人缘。
据我奶奶说,让我父亲拿起出诊箱,当上村里的赤脚医生,可是大费了一些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