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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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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未来》的故事发生前两星期...

名为暮光闪闪(twilight Sparkle)的小雌驹与塞雷丝缇雅公主(princess celestia)相依坐在壁炉旁的坐垫上,突然起身跑走了,塞雷丝缇雅露出小小的微笑。小雌驹几乎是飞一般地冲出了塞雷丝缇雅的寝宫,转身沿走廊跑去,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写本周作业。

但还没跑出塞雷丝缇雅的视线,她又在离门不剩几步的地方连忙停下,皱起鼻头,原地转身,深深地向太阳公主鞠了一躬。“明天再见,塞雷丝缇雅公主!”她低着头高声告别,“晚安!”

塞雷丝缇雅用蹄子挡回笑声,颇具圣贤风范地点了一点头:“明天再见,去休息吧,我即将要降下太阳。”她回应道,站起身来。暮光用力把头一点,转身消失在走廊中。回音般的蹄声渐渐远去,消散,沉默。

过了几秒,一个带着金色头盔、长有白色毛发的脸探进门框内。“需要我跟上去吗,殿下?”卫兵声音沙哑,双眼瞟了一眼暮光跑去的方向。

塞雷丝缇雅只摇摇头。“不必麻烦你,她已经认路了。”话毕,她伸展后背与翅膀,将近三小时僵坐一处,检查小雌驹的笔记,她几乎六肢僵劲不能动。脊背与双翼传来令她心满意足的深沉的啪叽声,她又站直身子。“我需要独处一段时间,除非事态紧急,否则不要打扰,明白吗?”

卫兵恭敬地低头:“遵命,殿下。”

“多谢。”

说完,塞雷丝缇雅用魔法关上房门,此时她真真切切地独处了。她在伫立片刻,房间里仅有壁炉燃烧的哔剥声。等到夜幕降临,炉中摇曳的橙黄色光芒就会不可缺失。

塞雷丝缇雅叹了口气,转过身,用魔法轻轻推开房间里阳台的窗,快速凉下来的空气洗刷她的身体。她踏入阳台,久久地、深深地从鼻腔吸入冰凉的空气,从口中呼出,双眼懒懒地扫过下方,那伟大的坎特洛城(canterlot)。

她凝视着街道,那之上,小马在渐渐熹微的夜色中行走着。许多都是下班归来,正同朋友、邻居攀谈着;余下的或是正在预备打烊,或是正要开始上夜班;而更多的行马则是往城市里不计其数的高端餐饮店铺去,准备在夜里畅饮,抑或是用餐。

这时候,塞雷丝缇雅的视线转向渺远的地平线,双眼滞留,久久不去。日球静息其上,就在天际的边缘,即将彻底降落,为夜让路。于是,塞雷丝缇雅的独角亮起金色的光,她伸出去,感受那遥远而巨大的天球中独特的魔法痕迹,很快找到,便将太阳向地平线之下降去。

与此同时,她的双眼时不时会瞥一眼街道上的小马们。

小马们的友谊互相联结,结成了一张密不可分的网,她看得出来,小马们常常互相挥蹄致意,在街道上行走的同时,用身体的语言表达友善。这场景令她心中泛起无比暖意。然而,月亮升起,月上黑马(the mare in the moon)用尖锐的目光在遥远的天边对她瞋目而视时,塞雷丝缇雅心中暖意便一点不剩。

她的时间不多了。

梦魇之月(Nightmare moon)的拘禁终将达到尽头,塞雷丝缇雅知道,余下的时间只剩八年。梦魇之月就要从她长达千年的拘禁中逃脱,谁都无法预测她会带来的灾难,塞雷丝缇雅也只敢想象。

她与元素之间的联系日间衰退,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阻止那堕落的天角兽。这份责任只能交给其他小马来完成,塞雷丝缇雅咬紧嘴唇,沉重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蹄,掂量这念头。

几分钟后,她松开了天体,让月球的动量带着它自行穿过天穹。直到日出时分,她都不必再费心去管月球,或是太阳。

但此时这也并非她最大的麻烦。塞雷丝缇雅缓缓摇头,又抬起头凝视月面,眼中是悔恨与怀念。“...哦,妹妹...露露(Lulu)...你在这里该多好。”她轻声自言自语,但心中却满怀着期望与乞求,乞求妹妹能听到她的声音,“求你原谅我...”

当然没有答复。月上黑马一如千年的一动不动,仍用辛辣的憎恨的目光刺向塞雷丝缇雅的灵魂至深之处。她将视线从月亮——她不可挽回的失败留下的令她心寒的证据——上移开,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街道上。此时,街上的小马们都走在回家的路上,准备睡下了。

“谐律元素(the Elements of harmony)无比强大,”她低声自语,“但只凭一只小马,不足以发挥它们的力量...暮暮必须得到朋友们的帮助,才能阻止梦魇之月...”回想起自己的学生,她脸上露出的神色近乎气恼,“可她却这么内向...如果她愿意敞开心扉,不知道都交到多少朋友了?我得想想办法,让她把书放一放,多和别的小马说说话...”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踱起了步,周遭的整个世界都仿佛与她无关。“嗯嗯,要不...要不我把图书馆关门一年?要不,我在皇家庭院里开派对?那她就必须和别的小马交流互动了...”

将近整整一分钟,塞雷丝缇雅就这样走来走去。她忽而停下,一只蹄子放到下巴上,抬头看往月上黑马,有了想法。

但不等她开口说话,便有别的事发生了。

一声低沉而猛烈的爆炸在她颅骨深处的某个位置生发出来,她的视线扭曲了。山间清风与缥缈的蟋蟀鸣声变得含糊似雾,她身体的一切感官变得迟钝麻木。无法承受的重量流入塞雷丝缇雅的四腿,就像是大块的铸铁灌了进去。

塞雷丝缇雅的双眼惊诧地睁大,她的心慌乱地在肋骨下搏动。视线难以聚焦,天旋地转,漆黑朦胧。“什...什么...?”她挤出两字,在这一切感官冲击当中,她几乎无法说话,而双耳中越发强烈的鸣声完全盖住了她说出的字眼。

她沉重地跌坐在地,白色的触手般蠕动的光出现在她视线的边缘,她的意识慌乱地拼命思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艰难,她费尽力气也只能抬起眼睛,再次对上月上黑马。

然后,随着一声尖利的喘息,她的一双前腿猛然抬起捂住眼睛,世界变成一片耀眼的白。

她在坎特洛城堡的王座室里坐立不安,焦虑而急躁地嘀咕着。她紧张的蹄子每一步都在抖动,她的翅膀时不时会在她的身侧颤抖。她转过身,原路返回,喉咙里涌出的字词几乎永无止境。

“可是小马镇(ponyville)离这里多远啊...!”她说话的声音神经兮兮,几乎像是发了疯,“要一路到山下去,我还不能跟过去确保安全,无尽之森(the Everfree Forest)就在那里,元素也在那里!”

“这是什么?”塞雷丝缇雅公主从自己的双眼中观察着世界,看着眼前怪异的情景,忍不住问自己。但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看着、听着另一个自己在大理石地板上不知停歇地走来走去。

“森林和城堡里有危险的怪物,还有传言说城堡里的黑魔法没有消退干净,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塞雷丝缇雅被这可怕的念头惊得睁大了眼睛,蹄下没有停,肌肉却僵硬了。

“她要到城堡去,就得穿过森林!要是她遇上蝎尾狮怎么办?要是她被拉进地狱怎么办?还有最可怕的...”她在走廊正中央停下来,一只蹄子捂向打颤的牙齿,“万一她交不到朋友怎么办?!”

她站在原地,被焦虑的情感淹没,一动不能动,而全身颤抖不止,正好能看见王座两旁的卫兵。塞雷丝缇雅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我们该说话吗?”

“应该不吧。”

画面突然静止了。塞雷丝缇雅如果能控制自己的眼睑,一定会困惑地眨眼。长达几秒的死寂,接着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眼中的一切如窗般破碎。

现实涌回身边时,塞雷丝缇雅惊诧地猛吸一口凉气。她坐在地上,身子一晃,忙伸出前腿撑住自己。她僵在这样的姿态几秒,大口地呼吸,让空气充满了肺,令自己冷静下来。最终,她的身体与呼吸都放缓下来。

她缓缓站起身,忙抬起一只蹄子,捂向疼痛的头颅。足足一分钟,她什么也没有做,只等待颅内的痛感与狂跳不止的心脏平复。但终于两者都平息了,她宽慰地长吁一口气,总算感觉恢复了正常。

接着,她转头,凝视空中的月亮,面色变得凝重。“那...是什么?”她轻声问道。

毫无疑问,一如既往,月球沉默的双眼没有答案。

塞雷丝缇雅叹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房间,忍不住在喘息中轻笑。也许她只是太过担心暮暮的未来,产生了幻觉。但笑声很快消退,只剩下她若有所思的沉吟。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塞雷丝缇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遇到过压力带来的那样的幻觉。

这不是常见现象,自她还没有走上放逐露娜(Luna)的绝路的岁月开始至今,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莫非这是某种预示?但若是预示,又意味着什么呢?往常的预示总是她在某种威胁将至时下意识的自我警告...

带着这样的念头,塞雷丝缇雅躺进床上的毛毯之下,睡着了。

那一晚,她没有梦...

情况不对。

塞雷丝缇雅公主睁开眼时,通过鼻腔,猛然吸气。她的双眼快速左右转动,研判四周的场景。她所见到的一切,令她皱起眉头,谨慎小心地绷紧了面容,抬起头扩大视野。

她不在自己寝宫的床上,而是来到了某种平台的中心。这平台貌似由紫水晶构成,向四周延伸大约四至五米。在平台并不平整的锯齿状边缘之外,是一片纯白的虚空,目力所及之处,都是虚无。

塞雷丝缇雅的耳朵直直立起,屏息凝神地聆听一切可能带来危险的事物,她站起身来。她的蹄子上没有蹄鞋,在冰凉的水晶上发出小小的声音。她意识到,自己的王冠、蹄鞋和胸饰,全都不见了,便皱起眉头,原地转身,想在这无尽深渊中找到她与平台之外之物。

就是这时,她看见了它。

遥遥上空,不可尺量的一道能量流,带着彩虹的所有颜色,轻轻地飘舞,缓缓地起伏。塞雷丝缇雅仔细看去,发现那道能量流是由真正不计其数的光流扭结而成。

在神秘的图景前,塞雷丝缇雅惊诧地张大了嘴,双眼顺着能量流移动,顺随它来到尽头。找到尽头的那一刻,她合上了嘴,困惑地眯起眼睛。

流光在延长。那道光线的流,在最远端延展着,仿佛一道枯涸多年的河流,在此刻重新肆意流淌。看向比尽头更远之处,塞雷丝缇雅隐约看到些许黯淡的破碎的光,不断消逝在虚无之中。

“你听得到吗?”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带有皇家气质,又有雌性的柔和,在深渊中回响。塞雷丝缇雅原地回转,羽翼防卫式地展开,独角燃起了金色的光。然而,背后谁也没有出现。

塞雷丝缇雅面露怒容,收起双翼,再环顾四周:“谁?!亮明真身!”她喝问道,心跳渐渐加速。

她缓缓地原地转动身体,双眼扫视每一寸空间,探寻说话者的踪影,忽然伫立在了原地。上方流淌的光线中,几小缕光流向下方,她站立的平台飘转而来。塞雷丝缇雅后退几步,双眼谨慎地看着那些光流,独角随时准备开火。

那些能量在她面前聚集起来,每一道光互相交织凝合,逐渐勾勒出一个大致是小马形状的图形。那些光闪烁着,恍然明亮数倍,塞雷丝缇雅不得不蔽目旁视。接着,光暗下来,停息了,塞雷丝缇雅又将头转回去。

那些光此时结成了完整的形状,塞雷丝缇雅的视线落在其上,顿时睁大了眼睛。她诧异地退后一步,如脱水的鱼儿般把口张了又闭,努力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她只能在全然摸不到头绪的紧迫境地下,注视面前的马。

这只马...是她自己。另一位塞雷丝缇雅公主就站在她面前,只不过另一个她身上皇徽全部穿戴无遗。那个塞雷丝缇雅闭着眼,独角上一道温和的金色光正渐渐衰减。那个她这才睁开眼睛,深深地看向塞雷丝缇雅的双眼深处。

塞雷丝缇雅无法克制地瑟缩了。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似乎令她深深地感到了不安。这与窥镜自视全然不同,镜中的映像总是颠倒的,而这里...

塞雷丝缇雅强压下心中焦虑之情,端正了站姿。“发生什么了?”她尖锐地提问,背后双翼再次展开作防卫态。

另一位塞雷丝缇雅见到她的样子,迟疑了片刻,似乎在寻找最好的答案。而她终于挺立身姿,清了清嗓子,用沉稳的外交官式的语调回复:“不要恐慌,我并无歹意,这样突兀前来,我很抱歉。你一定也深感困惑,但我必须尽快与你交谈——事态紧急。”

紧急?塞雷丝缇雅眯起眼睛。“什么紧急?”她向一旁走了几步,用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盯紧了另一个她。

那个塞雷丝缇雅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说来话长,情况非常复杂,你——”

塞雷丝缇雅轻蔑地哼了一声。“复杂而说来话长的事,我听过很多,”她驳回那个她的话,缓缓收起翅膀,“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这里是哪里,以及你和我一模一样的原因。”

塞雷丝缇雅的复制品闻言眨了眨眼,愉悦地笑出了声。塞雷丝缇雅听她忽然笑起来,向后挪了几寸,她的心中仍然为自己居然在和另一个自己交谈而感到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她笑声渐止,又开口了。“你做的一点没错。对不起,怪我没有意识到,你就是我啊。”那个她说话时,声音中带着怀念,几乎达到了愁苦的境地,而双眼抬起,直直凝望着塞雷丝缇雅的双眼。

塞雷丝缇雅的蹄子躁动不安,一边眉毛挑高到飘动的鬃毛之下:“你说什么?我就是你?”

另一个她缓缓点头,换上了严肃许多的神色:“没错...我就是你。更确切地说,我是十二年后的你。”她解释时,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丝毫笑意。

塞雷丝缇雅的另一边眉毛也挑了起来,她的心中又乱作一团。未来?怎么会?塞雷丝缇雅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时间旅行魔法,毕竟那个法术就收藏在宫廷文库中,有卫兵看守——白胡子星璇(Starswirl the bearded)的一切着作都是这样保管的。但那个法术也只能将小马送回大约一星期以前,只能持续几分钟。面前这只雌驹绝无可能在说实话,可是...

塞雷丝缇雅看着她的复制品,她的意识渐渐适应了面前没有经过镜面翻转的自己的模样,她不情愿,甚至是不可能,怀疑这只天角兽...

塞雷丝缇雅注意到,空气中的沉默变得沉重了,她甩了甩头,站直身子,稍稍挽回了一点溜走的镇定。“...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回到现在的?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回来?”她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尽管她本能地感觉到面前另一个自己所言非虚,仍然不想放松警惕。

“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如果,她确实是来自未来的我,”她心想,“那我们就真的是同一只小马,而某种程度上...我们都能感知到这一点。”

另一个她对塞雷丝缇雅的问题只有轻声叹息,转身望向那多彩的流。她的身体似乎在悔恨中瘪了下去,耳朵也下垂:“...我使用一个修改过的星璇时间法术从我的时间线联系你,闭环式安全措施被移除了,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塞雷丝缇雅皱起眉头,向前走了几步,双眼紧盯着她们上方的流光。“你用了我...”她停顿下来,忍不住露出坏坏的笑容,“不,‘我们’的老师的力量联络我...好吧,”她将视线转向另一个她,又换上了严肃的神色,“但你还没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她的复制沉默片刻,仍用留恋的双眼望着远方的光,掂量着如何答复。接着,她将视线降下来,带着放弃抵抗的语气开口:“我刚才也说了,说来话长,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那就选重要的说。”塞雷丝缇雅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另一个她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复:“好,几天前——我的几天前——一只名叫星光熠熠(Starlight Glimmer),法力强大的独角兽,回到了过去,到了彩虹音爆(the Sonic Rainboom)的发生地;她这么做,是为了阻止彩虹音爆发生,以此毁掉暮光闪闪公主和其他几位谐律元素佩戴者的一生,作为报复。要知道,彩虹音爆正是将她们羁绊在一起的关键事件。”

塞雷丝缇雅听着对方说话,电脑停止了片刻的运行。她转头看向那个她,双耳直立,双眼圆睁。“等等,先停一下。”她猝然打断了那个她的话,未来的塞雷丝缇雅困惑地瞥了她一眼。

塞雷丝缇雅咽下喉中的沉重,又开口了。“你说...暮光闪闪公主?”她压低声音说道,脑海中浮现出成年紫色天角兽的模样。

另一个她惊讶地眨眨眼,接着压抑不住地轻声窃笑:“对呀,你的暮暮离扬升还早吧?”

“她通过测试了?”塞雷丝缇雅追问,声音中的热切与希望挥之不去,“她交到朋友了?她唤醒了谐律元素?”

另一个她的嘴角上扬更高了,再次点了点头:“没错,她都做到了,一点不差。现在她是友谊公主,几年来已经做了很多伟大的事...”

塞雷丝缇雅向前靠去,激动地向另一个她连着走了好几步:“请告诉我!她做了什——”

“不行。”另一个她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中带着惋惜,姿态更加如此,那个她将双眼对上塞雷丝缇雅的凝视,缓缓摇头,“未来的事情不能再多说了。你知道的越多,改变未来的可能就越大,也越难控制。”

塞雷丝缇雅僵住了,感觉仿佛是在长长的畅快淋漓的滑梯尽头一头撞在了砖墙上。她向后退了几步,沉痛地点了一点头:“说得对...那好吧...”

“对不起。”那个她小声道歉,又抬头看向那道流:“言归正传...暮光闪闪公主追逐星光熠熠回到了过去,竭尽全力将一切拉回正轨。这期间,她们经过了许多不同时间线,都是因为彩虹音爆没能发生的缘故。但是,这些时间线都没有覆盖原有的时间线,暮光推测,是谐律之树(the tree of harmony)意识到情况不正常,就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时空穿越者们,让她们拥有将一切调回正轨的机会...”

不等另一个她继续,她轻声自语。“这是好事,这说明谐律元素的未来是固定的。”她说这话时,声音中明显带着宽慰之情。那个她又将视线移下来,看向塞雷丝缇雅。

“很不幸,我们的时间线并非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位塞雷丝缇雅明显流露出了悲切的神色:“几天前,暮光和星光回到我们的时间线,称彩虹音爆最终没有遭到阻碍,应该一切都能回归正轨,然而...”那个她缓缓抬起双眼,与她对视,塞雷丝缇雅僵住了。那双眼中彻底的绝望...令她都后退了几步。

另一个她接着说道:“没多久,许多居民就报告称,自己的脑中出现了两组不同的记忆,就像是他们经历了两种命运一般。而在夜里抬头看天,就能看到天空正在崩解破碎...而在那些裂缝之中,我们看到的就是这里。”她伸蹄比向上方的虚无,以及其中流过的那道光。

塞雷丝缇雅颇为好奇地看着另一个她,良久,所闻明晰起来,她清清嗓子。“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问道,双眼又盯向那光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

“我们最合理的猜想,是这就是时间的流,或者说,是发生的,”她一只蹄子指向上方的流,“和可能发生的。”她接着向四面八方空寂的深渊作挥蹄状。

塞雷丝缇雅的双眼稍稍睁大,她的嘴也急待张开,无论如何无法阻挡。她瞠目对着那光。“那...这就是所有的时间线?”她的话轻小而缓。

“更确切地说,你能看到的是目前的时间线。”另一个她柔声纠正,指向时间流的尽头,“此时此刻...时间线是不完整的,光流不该在那里截至;那就是彩虹音爆发生的时刻,我的时间线本该向更远处延伸...”

她接着指向远处飘零凋谢的光,塞雷丝缇雅现在能看清了,那些光与时间的河已然分离。

那个她接着说:“但现在它却在消亡,你们的时间线正在逐渐替代它。历史走向了新的方向,河流找到了新的河床...”她放下蹄子,无助地看向塞雷丝缇雅,“书页正在被重写。”

塞雷丝缇雅眨眨眼,惊讶地再度看向另一个她:“什么?可是,你不是说,暮光公主把事件引回正轨了吗?”

“我们以为如此...”另一个她喃喃道,声音轻微而充满挫败,耳朵也垂了下去,“但她和星光都没能考虑到细小的变化。在那种场合下,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一朵云移动了一寸,也可能在长远的因果关系中留下巨大的扰动。她们回到过去这件事,改变了些什么,但却是一件不足以阻止彩虹音爆的小事。”

“那暮光和星光呢?她们不能再回去把情况解决掉吗?!”塞雷丝缇雅抬高音量坚持道,“既然已经回去过了,为什么不能再去一次?”

“我们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另一个她的回答几乎连低语都算不上,“此刻,我们所在的世界正在走向灭亡,也许从我们的观察角度看,世界再过几天就会灭亡。我们的时间线已经没有了过去,就算还有,星光和暮光又能做什么呢?她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发生了改变,就这样盲目尝试,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更不用说,储存那个时间法术的的卷轴在她们回来的那一刻已被吸入了虚空中,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使用那个法术了。”

那个她转过头面向塞雷丝缇雅,戴上了刚毅的决绝:“我们所知的世界将不复存在,而谁也不能阻止这一切。我们能做的,只有让新的我们能做足准备,将未来保持在正轨上。”

两位塞雷丝缇雅沉默片刻,都仰望时间线,陷入沉思。而最终,必须要有一位打破沉默。塞雷丝缇雅看向未来的自己,皱起眉头:“原来如此...但既然本就不想造成更大的改变,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另一个她坚定地看向她。“一定程度上,我就是为了阻止改变,才找到你。”她解释着,转身在平台上小步行走,“时间变得不稳定了,至少,根据暮光公主对时间流的观察和理论,我们认为是这样的。某些事情遭到了改变,而这改变微小到谐律之树没有阻止它带来的新时间线覆盖在我们的时间线之上。暮光和星光也因此不会受到保护。然而,我们不能确定,这改变是否永远都会如此微小,甚至连能否控制都是个未知数。”

她在平台的尽头停下,转过身面向塞雷丝缇雅,神色变得严肃非常:“因此我找到了你。接下来我还要教给暮光使用这个法术,她会联络自己;只是,我们无法确定联络的时间...也许你的暮光已经收到了自己传递的信息,也许还没有。”

塞雷丝缇雅考虑着这古怪的状况,眉头紧锁。“...这也是因为,如你所说,时间线不稳定的缘故?”她推测道,另一个她点了一点头。

“极不稳定,尤其是我们这一边。穿过时间帷幕上的裂缝,联络身在不完整时间线上的自己,带来的误差不可轻视,更不用说我自己的时间线还在同时消亡。”

塞雷丝缇雅点点头。“我应该明白了...”她的神色也变得严肃,彻入骨髓的视线移回那个她身上,“可是...你确定没有出路了吗?没有办法保住你们的时间线,也没法让我们共存?”

另一个她头垂而摇。“没有办法,至少我们找不到办法。根据我们的理解,要找到出路,必须干涉最初造成变化的事件...”她的神色又坚毅起来,“因此,我将一切信任交给你,请一定要让你们新的时间线尽可能平稳地前进。无论如何,也要让谐律元素的六位新佩戴者们在梦魇之月来的那一夜出现在小马镇,她们必须相遇。

“而与此同时,你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时间线发生了变化,要尽可能让无关小马们的命运不受改变。”

塞雷丝缇雅思绪万千地低哼,眉头皱起。要做好并不容易,但暗自引导小马们走上某条路,将一切藏在心中,是她最擅长的两件事。如果情况真如另一个她所说,这件事应当不会太难。但是...如果要把这个任务做好,她需要更多的情报:“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能确定吗?”

“我只知道改变发生在那场带来了彩虹音爆的比赛中。你之前说过,那场比赛在你们的时间线上也发生过了,对吗?”另一个她问道,脸上闪过了一瞬的担忧。

塞雷丝缇雅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是的,大约两到三个月前吧。就是彩虹音爆让暮暮通过了魔法考试,成为了我的学生。我如果没有记错,那只做到了彩虹音爆的小雌驹,叫做云宝黛西(Rainbow dash)。”

另一个她露出了深情的微笑,显然是回想起了同一件事:“你没有记错——那场比赛中一定发生了某种微小的变化,也许只是一朵云移动了位置,也许是谁看见了暮光和星光之间的争斗,却没有现场做出反应。究竟是什么,没有定论,但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塞雷丝缇雅的微笑渐渐褪去,她仔细回想那一天,尤其专门回忆起那只飞出了彩虹音爆的小雌驹。她回想着自己对她寥寥无几的印象。印象中,所有可能成为谐律元素的小马中,云宝离忠诚元素还很远很远;但更重要的是...

回想起不到两个星期前,发生在巴尔第马(baltimare)的那场事故,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塞雷丝缇雅在事故后亲自前去处理,她心情沉重地回忆起那场灾难中遇难小马的名单,其中两个名字格外刺眼。

趵虹(bow hothoof),风哨子(windy whistles)。云宝黛西的双亲...

“你想到什么了?”未来的塞雷丝缇雅见她神色变得沉痛,忧虑地询问。天角兽若有所思地长嗯一声,抬头看向另一位自己,开口回答。

“告诉我...你们的时间线上,云宝黛西是忠诚元素的佩戴者吗?”

“是她。”

“你记得她的彩虹音爆后两个月,巴尔第马发生的事故吗?一架金属起重机被沉重的货物压垮,倒在下面街道上,压中了成群的小马。”

另一个塞雷丝缇雅回忆起那件事,面色黯淡,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事,那是一场惨剧...”

塞雷丝缇雅点点头,神色每秒都变得愈发阴沉:“告诉我...遇难者中包括云宝的父母吗?”

另一个塞雷丝缇雅全没料到会有这种问题。她有些站不住蹄,震恐地睁大双眼,双耳直直竖起,翅膀也微微展开:“什...什么?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塞雷丝缇雅放下前蹄,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的时间线上是这样的。他们被起重机挤压致死,云宝黛西没有其他亲属,只好被送进了云中城(cloudsdale)的孤儿院。”

紧迫的沉默持续了数秒,另一位塞雷丝缇雅低下头,神色凄惨。“大事不妙...这么大的改变...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云宝黛西的父母在我的时间线上,至今健在...”她抬起双眼看向塞雷丝缇雅,“唯一能做安慰的,就是你现在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塞雷丝缇雅的耳朵垂了下去,她看向一旁:“是啊,可是...云宝黛西会怎么样呢?可怜的孩子...就这么失去了父母,不该是这样的...”

另一个她摇头哀悼,接着走上前来:“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下,你比我更熟悉局势,我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了。记住,你的首要目标还是在梦魇之月来的那一晚,将谐律元素们聚集在小马镇。哪怕是为此在暗处做些什么,也必须做到这一点。”

塞雷丝缇雅的双唇闻言微微颤动。“暗中行事吗...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敞开心扉。”她一摇头,如是评价,接着站直身体,“我会考虑的...”

另一个她露出微笑,伸出蹄子搭上她肩:“好,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塞雷丝缇雅缓缓退开那只蹄子,又抬头望向时间的流;另一个她也随之望去,两马陷落在漫长而思绪万千的沉默中。

而终于,塞雷丝缇雅将视线移回另一个她身上,眼中带着疑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未来的她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自然可以。我的法术还能持续一段时间,如果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讯息,尽管问就是。”

塞雷丝缇雅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但是...在我今夜入睡来到这里之前,我遇见了一次相当异常的预视...在其中,我从自己的视角看到了一些事件。我前后走动着,慌乱地自言自语,不知把暮暮送去小马镇是否安全...”她又瞥了一眼另一个自己,“你有什么想法吗?”

另一个塞雷丝缇雅挑眉,又注视向那光流,她嘴角下垂,眉间有了褶皱:“嗯...这件事也许和我的国民们遇上的两套记忆现象类似。或许是时间线之间有重叠的缘故。毕竟,如果暮光的理论准确无误,从你们的视角看,要等到你们的时间来到我们的终点,我们的时间线才会彻底消亡。”

塞雷丝缇雅思索一番。“唔...以后我再研究吧。”她思索道,神色中多了几分好奇,“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塞雷丝缇雅迟疑了,不敢看另一个自己的双眼。她费了些功夫构造语句,这才开口:“我...我知道你说过,不能告诉我暮光未来经历的细节,但...我还是希望多了解了解她的成长旅程,能请你至少满足我的这个问题吗?哪怕是含糊不清的细节也可以,也许这些信息也能帮我完成目标呢。”

另一位塞雷丝缇雅皱眉沉思片刻,又抬头看向时间流。沉默再次降临,这次甚至比此前更加凝重,塞雷丝缇雅不禁担心,自己的问题也许不能得到答案了。

但这时另一个她的脸色却明亮起来,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没问题,我应该可以给你讲一两个故事...毕竟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她转过身,与塞雷丝缇雅对视,温暖地微笑,“即使是我要消失,我也不希望这些记忆会随风而逝...你能帮我记住这些故事吗?”

塞雷丝缇雅也微笑,缓缓点头。“我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她柔声答应。

另一位塞雷丝缇雅缓缓俯下身,俯在地上,她将左前腿垂到水晶平台的边缘之外,无声叹息。塞雷丝缇雅也如是俯身,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她们沉默片刻,那个塞雷丝缇雅合上眼,讲起了她的第一个故事。

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两位塞雷丝缇雅——一位来自崩坏的未来,一位来自不安的过去——交换着一只小雌驹的故事。这只小雌驹在未来成为了魔法元素的佩戴者,成为了友谊公主。未来的塞雷丝缇雅的故事真的含糊不清,但毫无疑问,那个她心中的暮光闪闪,善良、博爱,值得依赖。

哀哉,故事得有一个尽头。

另一个塞雷丝缇雅讲完了最后的故事,她们四周的世界猛然颤动。水晶平台上裂下一块碎片,消失在深渊之中,碎裂的声音在原本死寂的虚无里,几乎震耳欲聋。两位塞雷丝缇雅见此情景,闻此异声,站起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塞雷丝缇雅谨慎地问,做出了防卫的姿态。

另一个她只露出挫败的神色,她摇摇头,这就是终点,她向命运屈服:“我们的时间到了...”

塞雷丝缇雅困惑地看向另一个自己,倒吸一气。那个她的身形正在扭曲,编织出她身体的那些光束,渐渐分离,那个她变得缥缈而通透。另一个塞雷丝缇雅合上眼,嘴角悲伤地勾起弧度。

“我该回去了,这个法术已经到达了极限。”那个她睁开眼,最后一次看向塞雷丝缇雅的双眼,“虽然听上去可能有点自大...但我完全相信你...”

塞雷丝缇雅一时间不知何言以对。然而转瞬之后,她板起面孔,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发誓。”

另一个她的嘴角上扬了几分,合上眼。

接着,消散。那光的飘带结成的身体彻底散开,回归深渊之中。

塞雷丝缇雅目送它们飘去,飞向远方,终于目不可及。她将视线转回时间的流,目不转睛,脸上现出坚定的决意。她的双目顺着其中一道流光看去,那流仍在向远处生长,延伸。她为自己点点头,胸中燃烧着一团决心的火焰。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蹄下的水晶平台突然碎裂,空气中只剩下玻璃破碎般刺耳的声响。

接着她醒了。

塞雷丝缇雅醒来时,惊呼出声,从独角到四蹄,全身覆满了一层冷汗。她沉重喘息,伸出一只沉重颤抖的蹄子,放到胸口,竭力要控制住自己深浅不匀的呼吸。

她的意识高速运转,想将方才一切落在面前的事件厘清。感觉几乎像是一场梦,但她知道,如此真实的感官与记忆,只有真实发生才会如此。她再次颤抖地吸进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就连着冷静也只是些许的。又是几分钟流去,她这才终于能再躺下,在枕上放松心绪。

许久,许久,她只静静躺,双眼钉在天花板上,考虑着目前已知的信息。某一刻,她看向墙面上悬挂的钟,已快到升起太阳的时候了。她差一点想要提早升起太阳,早点解决挡路的麻烦,但她知道,国民们恐怕无法接受她未经告知扰乱他们的生物钟。

她等待着日出时分到来,事无巨细地整理起所有的细节。时间线正在改变,未来摇摇欲坠,她需要行动,保证事件留在正轨;最重要的是,她要确保谐律元素的新佩戴者们在梦魇之月回归时身在小马镇...

而此刻,其中一位未来的谐律元素的一生已偏离轨道,彻底毁灭。云宝黛西的父母已经过世...如果未来的塞雷丝缇雅所说足以作为参照,那么这件事本身就已是巨大的变化。现在,只靠云宝黛西自己,谁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去到小马镇。

很不幸,虽然她很想就这样躺下,专心考虑这难题,时间却有别的打算。塞雷丝缇雅的思绪被墙上的钟深沉的钟鸣声打断。钟声不断重复,总共七次,告诉塞雷丝缇雅她该升起太阳。她面色不快,翻下床,回到阳台上。

来到屋外,她停顿数秒,任由冰凉的夜冲刷自我。她合上眼,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让冷的空气充满肺,为她的身体带来新的活力。接着,她睁开眼,开始升起太阳。太阳升起很慢,但却着实慢慢上升了,第一缕温柔的金色阳光照亮世界时,她仍满心想着云宝黛西,想着当前的局势。

“我需要找到方法引导她...”塞雷丝缇雅轻声自语,松开了攫住太阳的魔法,让它依靠自身动能完成白天的旅程,“我需要确保她在合适的时候,去往合适的地方...我也得检查一下另外几位候选者们,看看他们的命运如何。还有暮暮的问题...她将来会成为魔法元素,她必须有朋友...”

就是此刻,她有了一个念头。塞雷丝缇雅僵立在原地,她的心在胸中稍稍跳快了。

云宝黛西成了孤儿,她的生命变得一团乱,她需要引导...

暮光闪闪严重避世内向,这让她很难与谐律元素建立起强有力的纽带。她需要体会友谊,学会敞开心扉...

或许,这样塞雷丝缇雅可以一石二鸟?这会带来沉重的责任,她心知肚明,这还会引发极大关注。毫无疑问,这样带来的改变无比巨大。但是在她看来,现在时间线的改变已大到无可挽回的程度,而现在她的首要目标是让谐律元素们在那个时刻聚集在一起。

塞雷丝缇雅越是思考,这个方案便越是令她满意。她略略露出微笑。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她可以把云宝黛西带到坎特洛来,让她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她还能让云宝和暮暮相遇,成为朋友,这也能帮暮暮变得开放一些,这样——

塞雷丝缇雅截断了自己的计划,神色变得凝重。有一个问题,很大的问题。云宝黛西是孤儿。此刻她毫无疑问身在孤儿院里,也许仍在为自己生命的损失倍感痛楚。塞雷丝缇雅的计划必须小心谨慎,充满关怀,如果引导不慎,云宝黛西也许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甚至一盘大棋上的棋子。

虽然云宝黛西确实有命中注定的任务,但她也是活生生的小马,她是独立的个体,有渴求,有希望,有梦想,无论如何,塞雷丝缇雅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行动干涉小马们的这些方面。

可她该怎么办呢...?

她思考了几分钟,想要找到合适的办法。想法来了又去,她终于选定了一个方案。

“...我要收养她。”她轻声对自己细语,“只要她还没被收养,我就亲自收养她...但我不能是为了把她打造成忠诚元素。我应当好好教导她,做到一位慈爱的母亲应做的一切,她会自己成长成忠诚元素的...她需要的是幸福的家庭...”

塞雷丝缇雅的双眼移动了,她瞥见正向地平线下沉下去的月亮。月在天空中已经只隐约可见,太阳的光芒将它几乎遮蔽一尽。她看见月上黑马,她的凝视让她胸中涌出思念来。

“...幸福、有爱的家庭...”她低声对自己说。

月亮消失在地平线下,塞雷丝缇雅在此时此地无声地立下誓言。她会竭尽全力,成为云宝黛西的深情、有爱的好母亲

塞雷丝缇雅矗立在当场,几分钟一动不动。一阵清凉的山风冲刷过她的身体,她云烟般的鬃毛懒懒地飘动。塞雷丝缇雅又长长地、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城堡里。

毕竟,她仍有公主的职分要做,时间不会为她停下。

---注 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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