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是一个人都没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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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逸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给人当陪衬就不说了,还得是察言观色样样精通。
可没谁告诉他,做他们这一行的,还得是连这些都想到。
很是无奈,但又没什么办法。
他将这群人喜欢吃的菜都推到了他们面前,再次开口道:“来吃饭,那就好好吃。”
“旁的事咱们就放在那别想了,时间还长着呢,何必急在这一时片刻。”
他确实是不太知道应该要怎么安慰人,尤其是不确定,何丹青现在对这些事情是怎样的看法。
但那似乎都不是特别的爱重要。
毕竟再怎么说来,他的事都还有这么多人在帮忙。
不算是真的让他一个人应对,就算是再怎么不习惯这些,那也得学会去适应。
不能再推心置腹的和人家说什么别的了,这种时候,你得是要想的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
他们的心早就变了。
贪婪才是人的本性,也许早些年何家还在鼎盛时期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后来何父执意不肯对公司进行改革,不想大刀阔斧的去整顿。
他们觉得这样不行,所以便想着要自立门户,发现从何家这条路走不通以后,便打起了歪主意。
最好的办法,那自然是让何家不复存在,他们目的就能够达成了。
为此他们可是不惜和外面的人合作,都要把何家置于死地。
何父年纪大了,想对付他可是容易的多了。
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让他动怒,导致身体不好。
这种事情,他们真的是见识过太多了。
所以在刚开始策划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们要的,也刚刚好是这个效果。
何父只要倒下了,何家能够撑起全局的人,可就没剩下谁了。
一个何丹青,他们是真的打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
总觉得何丹青这个人,就算是在艺术上有再多的天赋,那又能怎么样呢?
商场上的这些事,他一个文艺生,能懂多少。
就是吃准了他一定不行,所以压根就不觉得他是个能起到多大用处的人。
祁逸何尝不明白这些,他就是觉得现在的人,想事情也不能说没动脑子。
至少还是想了的,但还不够透彻。
没有计划到这里面所有的意外,所以,就算是他们准备的再怎么充分的样子,到底还是奇差一招。
现在的话,他们不敢说准备的特别充分。
但也算是了解他们的计划,大概能确定的了,他们接下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但是这些话,不能直截了当的和何丹青说,他不一定是能够接受的了。
唐瑾瑜先动了筷子,实在是饿的不行,没空管祁逸究竟想了什么办法。
那对她来讲,都不是很重要。
就像是祁逸说的那样,别的事还是要放一放的好。
真要是让他们现在就吧底牌亮出来,那必然不可能。
况且,眼下就是快要开庭前的重要阶段,他们出来吃饭,都得是小心谨慎些。
谁知道对手会不会突发奇想的,再派人过来跟踪他们。
万一要是听到了他们的话,进而引起了怀疑的话,那就不好了。
唐瑾瑜现在就是对所有人都有着防备,宁愿自己想的多一点,都不愿意给别人露出破绽来。
她宁愿相信是对方实力很强,也不愿意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对这种事情,她从前不会做,现在更不会了。
她厌恶的有很多,喜欢的也有很多。
但是没有哪一刻,能像是现在这么平静。
就只想简单的吃顿饭而已。
总还是要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谈事情什么的,总还是有时间,真的是一点都不用着急。
唐瑾瑜把祁逸拽过来就是希望他在这里的时候,何丹青多少能放松一点。
别总是板着个脸,他其实笑起来还是很帅的。
就是他有情绪的时候,会选择自己消化掉。
都说何家的以后怎么样全都看这个官司到最后怎么判,但也不能把压力全都给到何丹青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是真的,挺不一般的。
也就是何家这么佛系的父母,才能够养出这么好的孩子来。
他就算是在面对别人的刁难时,都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睚眦必报。
要不是这群人太过分。
唐瑾瑜一度觉得,他们甚至都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何丹青是什么人,青年画家,脑子里面的想法一大堆。
真就是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让人敬而远之。
艺术是源于生活的,想要有创作灵感,就得是去多接触。
要是看过了何丹青的画你就会发现,他是个很细腻的人。
看似没有正形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小心思。
一个人的画,是能够表现出他的情绪来。
何丹青在还没有回国前的时候,所有的画里面,都带着几分对生活的向往。
洋溢着热情。
但现在,他都没办法落笔。
画不出一副完整的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种迷茫和无力,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所以就忍不住去想。
自己那年选择去学艺术,而放弃家业,真的对吗?
如果他当初学的是管理,是不是何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何父不会躺在病床上,只能靠静养来慢慢的休养生息。
何丹青刚回来的那会,是恨过自己的。
恨铁不成钢,但没用。
过去的事情现在提起来,除了遗憾和后悔,也挤不出来什么别的情绪。
唐瑾瑜在旁边吃的很开心,看起来就和没心没肺一样。
祁逸就想不通了,喊他出来吃饭的时候,一副天都快要塌了的模样。
这怎么才一会的功夫,看到菜以后,整个人就忘了她是来做什么的。
别人说上一句让她专注吃饭,她还真就认认真真的吃上了。
“我说。”
祁逸勉强开了个口,还没有说话,就对上了唐瑾瑜看过来的目光。
口中还嚼着食物,脸颊鼓鼓的,像个小松鼠一样。
她疑惑着看向祁逸,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祁逸突然间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感觉多说一句,都会打扰到她吃饭的兴致。
反倒是何丹青,在旁边还是没有动筷子。
祁逸认命的给他夹了些菜,放到了碗里。
嘴上一点都没停,还是在劝着,“吃点,别想了。”
“想那么多没用。”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想的再多,都不如变化快。”
祁逸说的也是实话。
他接触的案子不少,早就适应了这种反转。
但是他还没想好,要用怎样的态度,去看何丹青。
他身上有着超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坚韧,且不服输。
他在搞艺术的时候便是这样,能够为了一个景色,而不远千里的跑到别的地方。
他会觉得,只有亲眼见识到了,才能够是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画。
他从来都不会去做任何的无用功,总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怎么样都画不出那个神韵的。
就和现在是一样的。
那些事情,何丹青都还没有经历过,你凭什么要求他迅速就做出决定。
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推己及人都应该知道,不能就这么要求别人。
他们可都过了那个任性的年纪,知道轻重,也确信他们知道该接下来那一步要怎么走。
唐瑾瑜吃了半天,发现这两个人都在那发呆,谁都没动。
于是乎,她放下筷子,看了一圈。
“不合你们胃口?我觉得还行啊。”
祁逸推荐的餐厅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律所周边的这些餐厅,他不知道都吃过多少遍了。
对喜好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尤其是找位置的时候,唐瑾瑜还特意叮嘱了一番。
让他考虑下何丹青的口味。
今天的主场是他才对,不是自己这个天天都能在律所里面见到的人。
吃饭也是为了安慰他一番,填饱肚子那都是次要的。
真吃饱了也未必就见得是能有别的思路在里面。
他们现在权且就是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怕自己做的不对。
再错,还能错到一事无成吗?
就说他们现在手里面所掌握的这些,要是真的打拉锯战的话,也能够是应付上一阵。
不会被人逼到无路可走的。
尤其是他们在经历过精心算计以后,会觉得,这群人言之凿凿的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这代价是什么,他们倒是没说。
是谁是要付出这份代价,现在都还未可知。
听到唐瑾瑜的声音,何丹青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目光在这些菜品上掠过。
动作迟疑的拿起筷子,也没看自己面前摆着的都是什么,直接就是往嘴里面送。
食之无味。
但身边还有关心他的人在,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想这些人,跟着他担心。
祁逸看他有动作了,总算是没继续当个木头以后,叹了口气,“这不就对了吗?”
“你要是早这样,我还劝你做什么。”
“真是。”
浪费感情不说,还耽误了他的吃饭时间。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现在硬生生是被搅和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祁逸原本都已经是个中老手了,什么样的事情应对不了。
然而在这两个人面前,他是真显得有些无处施展。
就他的那些想法,对这两个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那种。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祁逸想着,便低下头继续去吃自己的饭。
瞬间就是胃口少了一半。
被这两个人折磨的。
亏他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挺配的。
存了想要撮合的心思。
现在,要不还是算了。
这一个他都搞不定呢,要是再来一个,指不定还得是搞出来多大的麻烦。
他现在可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不如是往后靠一靠才好。
别人想事情总是顾全大局,他现在则是一个人都顾不上。
这顿饭吃的时间是有些长的,中途他们几个人都是心思迥异,虽然都没说出口,但是大致意思都还是挺明了的。
也确实是不用思索太多。
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渐这是没错的,但就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以后,会让他们变得更加着急。
这会啊,多少人是在盯着他们呢。
就等着他们犯错,就等着让他们跌入到别人救不了的地步。
想一下子就毁了他们。
这种事,有过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永无止境。
祁逸其实是能够想的明白,这群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人会不喜欢坐享其成,不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
都是一样的结果。
唐瑾瑜刚来律所的时候,就是个大无畏的性子。
感觉没有什么是她会害怕的。
和人在外面因为案子对错而呛起来的时候,能把早她几年入行的前辈都气到不行。
别问,问就是浑身都是理。
没有一点不在理上的。
她说的对,别人就算是想要颠倒黑白,都带不走她的逻辑。
这就是唐瑾瑜。
她把自己的所学,都用到了正地方上。
一点都没有浪费,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里面,祁逸独独是挑中了她。
她身上确实是有吸引人的点。
无可否认,法学专业那么多人,只有唐瑾瑜吸引到了她。
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相互吸引。
他身上有着肆意张扬的点,被唐瑾瑜给发现了。
也刚好,唐瑾瑜的优秀,会让他忍不住拍手称赞。
就是这么回事。
后来在一家律所里面,他发现,唐瑾瑜就是个跳脱的性子。
上一秒想做的事,下一秒可能就忘了。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怕是连七秒的时间都没有。
过去就是一眨眼的事。
翻篇了的事情他们都不愿意提起来,现在也还是如此。
只不过这中间掺杂了太多因素在里面,很难想,这群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总有些超出认知范围内的事情会发生,要是都去在意的话,时间就彻底不够用了。
往律所走的路上,鸦雀无声。
祁逸觉得,他这顿饭吃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人,他是一个都没哄好。
饭,他吃的并不是很好。
现在都在回去的路上了,这两个人明显是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怎么的,他是洪水猛兽吗?
事情又不是他搞出来的,真没必要把气都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