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什么不能都带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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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芽芽对雪花日渐减弱的兴趣中，日子中慢慢流逝。
很快，除夕已至。
按传统，除夕当天，皇宫设宴，百官携家眷赴宴。
但今年不同与往年，新帝登基，大权旁落，偏偏域沉又不是一个按常理来的主。
在观望之下，原以为宴席取消，却不知这位在一个月之前发了什么疯，一句话吩咐下去，底下的人叫苦不迭。
短短一个月，要呈现一个完美的除夕宴，吃食、布置、请帖、献礼、守卫等等，哪一样都不简单，这里边，腌臜事情多了去了，谈何容易。
别说他们了，就连宫里那位都忙得脚不沾地。
域沉倒好，一句轻飘飘的话传下去，这一个月别提有多轻松，这会儿正高高兴兴地打扮他家小崽子呢。
他想的很简单，他家芽芽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被衣服拖累了。
他保证，今天晚上，芽芽绝对是最耀眼的那只崽！
“爹爹？好了嘛？”
芽芽对于一出门就有数不清的衣服要换这件事早就习惯了。
乖乖巧巧，让抬手抬手，让转圈转圈，终于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得到了他爹的满意回答。
“崽，好啦！看看，多漂亮！”
说着，域沉顺手将小崽子端到了梳妆台上，跟芽芽一般大的铜镜里面，倒映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娃娃。
灰发蓝眸，粉雕玉琢，整个大夏都找不出第二个。
在解决完程家后，域沉又稍稍运作了一番，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赵信也在半月前暴毙而亡，现如今，他再也不担心那些大气运者卷土重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再解决完最后那条大鱼，这个世界，也就到头了。
那现在不得抱着他家芽芽出去炫耀一番？
正好小家伙喜欢新奇的物什，除夕宴，除了那些个烦人的老王八，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
哼！
都给他家芽芽淘过来！
“好了，宝贝儿，咱们该出发了。”
终于欣赏够了崽崽的盛世美颜，域沉终于想起来了今天的正事。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大掌，芽芽很给面子地往前扑去，往域沉宽厚的肩膀上一趴，肉乎乎的小手扒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芽芽人虽小，但在668的小灶补课下，也杂七杂八地了解了一些任务方面的事。
自然也晓得自己和爹爹就快要离开了。
但这近三个月的相处不是作假，无论是玉河还是魈、魃他们，都在小家伙尚且稚嫩的人生里留下了难以消弭的痕迹。
因此，即便在这般热闹的日子，小家伙也是抑制不住地心情低落。
肉肉的小脸蛋埋在域沉的肩窝，瓮声瓮气的。
“爹爹，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能把玉河姐姐他们都带走嘛？
在小世界里的别离，可不像她和系统培训空间里的哥哥姐姐一样总有相聚的一天。
在这里，一旦脱离，那就是永别。
纵然知道不可能，但芽芽还是带有一些幻想。
大滴大滴的泪水就这样流在域沉的颈窝，洇染了一片深色。
域沉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小崽子重感情，更何况玉河和魈他们简直把芽芽当自己的亲生闺女照顾。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
耳边被强行憋住的呜咽声格外揪心，域沉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不在乎。
鬼影们陪自己刀光剑雨数年，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冷血的人也会有一点触动。
张了张嘴，域沉小心地托着小家伙的背，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无法欺骗芽芽，系统规则他翻烂了也没找到把人带走的法子。
任务时间有限，在抵达百分百的时候更是会强制脱离。
芽芽也清楚，域沉知道，这一场哭泣，是她情绪的发泄，小家伙很懂事。
果不其然，在两人坐上马车之后，芽芽就缓缓止住了哭泣。
抽噎着抬起小花脸，泪眼汪汪地看着域沉，小奶音这会儿已经变得沙哑：
“爹爹，擦擦。”
域沉心疼，却没有办法。
用备好的帕子把脸蛋擦干净之后，芽芽除了微红的眼眶，已经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了。
他们一行人，是最晚抵达的。
处处张灯结彩，伺候的宫女低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有序地上碟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文武百官的脸上也适时挂上了虚伪的笑容，一群老狐狸打着太极。
至于女眷，于她们而言，这种场合，是难得的相看女婿、郎君的好机会。
是缘分的邂逅，亦是利益的交织。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在最高位，眼神时不时地往门口眺望。
经过一年的磨炼，他虽然逐渐褪去了青涩，但也不是这群在官场浮沉已久的老狐狸们的对手。
瞧众人隐约泄露出来的神情就知晓了。
这位名义上的皇帝，至今都没有得到他们真真切切的尊敬。
也不外乎小皇帝如此期待域沉的到来。
毕竟，都是看不上他，但至少域沉表现得坦坦荡荡，不像下面那群豺狼。
终于，在小皇帝的望眼欲穿中，太监的唱报声一声声靠近：
“玄幽王到——”
“颐乐郡主到——”
颐乐，就是域沉当初为芽芽请的封号。
这两道尖锐的唱报声后，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觥筹交错中，域沉的到来好像一下给摁下了暂停键。
大殿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仅仅是一个影子，众人噤若寒蝉。
唯有坐在上首的皇帝像是看见了救星，双眼一亮，连忙吩咐内侍：
“来人，快快给玄幽王看座！”
闻言，身旁的内侍都暗暗心惊。
玄幽王那是何等人物，自然早就备好了坐席，但依着陛下的意思，分明是想请玄幽王一同坐于高位。
这……于理不合，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反对。
倒是皇帝的这一声吩咐，像是瞬间惊醒了下首摒声的众人，连忙出坐席以行叩礼——
“吾等，拜见玄幽王，拜见颐乐郡主，恭祝王爷安康，郡主安康。”
这齐刷刷跪一地的场面，上首的皇帝即便见了不少次还是觉得解气。
哼！
真是活该！
看不起他又如何？这会儿面对玄幽王那不是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捧高踩低、欺软怕硬！
解了气的小皇帝这会儿活像是底下的位置烫屁股似的，难耐地瞪大亮晶晶的双眼，期待地看着域沉。
后者也不管跪了一地的官员及家眷，大步流星地朝小皇帝给他准备的位置走去。
心安理得坐下后，这才瞥了他们一眼：
“起来吧。”
随后温柔地把小家伙放好。
芽芽尚还带着湿润的眸子转悠了一圈，看见了好些个“眼熟”的人。
唯有离自己特近，时不时还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人看着十分陌生。
没心思去回应小皇帝的逗弄，小家伙失落的那股劲还没有过去，小身子一扭，又趴回了域沉的怀里。
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小家伙可能没见过这么多糟老头子，怯生生地找寻自己父亲的怀抱。
你还真别说，域沉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生不出这么软乎的小闺女。
看这头发，这眼睛，别是这阎王跑到番邦偷来的吧？！
嘶——
人群窃窃私语，域沉耳尖，听见这些人夸他的芽芽，一时心情好也不予追究。
反正不管偷的还是抢的，芽芽这会儿已经是他的啦！
芽芽敏锐地感知到从爹爹身上传来的愉悦，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域沉的下巴。
小肉手搭在他的胸膛，小小一团，域沉眼神柔得都快要把下面的人吓死了！
但目光一转，落在那漂亮小家伙身上，又觉得理所应当。
唯有一人，眼神不善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