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放绝境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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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明亮……
经过对故土一夜的探究，楚夜非但没有感到疲惫，精神状态反而愈发的饱满。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从牢房外传来，使得楚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不一会儿牢门打开，走进来了一位相貌和楚夜有着几分相似的年轻人。
正是楚夜的二哥，楚休。
一见到楚夜，楚休就带着阴沉的脸色问道：“真是你做的？”
楚夜看了看楚休，连站也没有站起来。
用不以为然的语调，反问道：“重要吗？”
楚休显然是习惯了楚夜这副天塌下来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模样，声音中却多了些沉重：“你知不知道宁瑶马上就要拜入凌霄剑阁了，那是太州底蕴最深的仙道宗门。”
宁瑶便是扶摇公主的本名。
听到这个消息，楚夜依旧淡然。
“是吗？”
楚休唯恐楚夜不明白其中的意义，解释道：“宁瑶公主本就深得陛下的喜爱，如今即将拜入凌霄剑阁，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陛下为了照顾宁瑶的感受，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安然无恙的走出天牢吗？”
说到这里，不等楚休继续说下去，楚夜的手指突然有节奏的敲起木椅的边缘，将楚休打断。
抬起目光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二哥，你知不知道东姬皇朝的大军一个月前就压到了北境。”
“就连那些蛮族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现在的北境，可一点也离不开老头子。”
楚休突然愣住，对于楚夜说出的消息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半晌，楚休才一脸惊愕的道：“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楚夜点了点头：“消息是昨夜传回帝都的，由内阁高总管接到密函后亲手交给了当今的陛下。”
楚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夜，问道：“既然是密函，那你怎么会知道？”
楚夜平静的说道：“三年前老头子曾暗中回过一次帝都，临走之前，我让他把楚家的暗桩名单交给了我。”
“你？”
“爷爷怎么会把楚家的暗桩名单给了你？”
楚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震惊了起来，声音中也多了几许愤怒。
楚家的暗桩名单历来只有楚家家主才有资格拥有。
楚夜并不是楚家家主，可爷爷将名单交给了他这意味着什么？
从小到大，楚夜纨绔无比，已及弱冠之龄连气海都未曾开辟，样样都不如自己，可偏偏，整个楚家都独偏爱楚夜。
就连世子的名号，楚笑天也给了楚夜。
不仅是自己，就连大哥楚寒那般惊才绝艳，似乎在爷爷楚笑天的眼中也比不了一个楚夜。
这到底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最小的，所以就该什么都由着他？
看着失态的楚休，楚夜深沉的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
“二哥，楚家的未来由谁来掌控真的重要吗？你现在的模样若是让母亲见了，她会很难过的。”
“我们是亲兄弟，不是吗？”
“可，可是你.....”
楚休犹豫着，但有些伤人的话并未说出口，如楚夜所说，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楚夜道：“二哥是想说，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知道惹祸，若是楚家交到了我的手上，只会让楚家衰败？”
楚休喝问道：“难道不是吗？”
楚夜深深的看了看楚林，摇头道：“二哥，那你可就想多了，暗桩名单是我哭着求着才让老头子给我的，老头子把名单给我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疼爱，可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名单就来拟定楚家未来的继承人，若是如此，那你就把老头子想得也太不济了。”
楚休目光一亮：“真的？”
楚夜道：“当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骗二哥？”
楚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算爷爷再怎么偏爱楚夜，也不会糊涂到把楚家这么大的家业交到一个纨绔手里吧。
如此，楚休的气也顺了不少。
才又道：“现在东姬皇朝大军压境，北境离不开爷爷，陛下就不敢动你。”
“只是你这些年屡屡犯下大错，陛下这次就算再想饶了你，那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楚夜道：“二哥可知道，此次拜入凌霄剑阁的可不止宁瑶一人。”
“总共有三个名额，而且全都已经内定了下来。”
楚休好奇的问道：“都有谁？”
楚夜道：“总之你我不在其列。”
楚休顿时不忿起来：“爷爷镇守北境十六年，父亲亦战死沙场，就连大哥也有五年未曾回过帝都，这等功劳，于情于理，三个名额不该留一个给我楚家？”
楚夜道：“这个道理连你都能看懂，更何况那位陛下呢？”
“若是陛下还顾忌脸面，自知对楚家不公，那么就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严厉的处罚，所以这一次，我照样有惊无险。”
“只不过，这次我只怕不会再待在帝都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再任由我在帝都这样闹下去，帝国的律法在世人眼中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楚休问道：“陛下会让你离开帝都？”
楚夜点了点头：“为了不给那些人弹劾楚家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旨意马上就会到，而且是立刻离开帝都。”
“所以在走之前，我想请二哥帮我做一件事。”
楚休问道：“什么事？”
“帮我带两个人出去。”
楚夜这时指了指牢房外，东方轻柔和陈九城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不敢进来打扰。
楚休看了看二人，眉宇微蹙，问道：“他们是谁？”
楚夜道：“在天牢里认识的两位朋友。”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楚休顿时头疼起来。
自从楚夜四年前第一次被打入天牢后，这几年间，楚休不知道替楚夜从这天牢中带了多少朋友出去。
几百人总有了吧。
见楚休有些犹豫，楚夜又补充了一句：“二哥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帮我带人出去了。”
接触到楚夜的目光，楚休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
楚夜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帮我给娘亲问好，告诉她我一切无恙，千万不要让她担心。”
楚休神色微动，目中隐隐有些湿润，毕竟是亲兄弟，对楚夜他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圣旨到！”
尖锐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了进来，打破了兄弟两人的交谈。
很快，牢房外就走进来了一名红袍老太监。
像是没有看到楚休一般，自顾自的对楚夜宣读起了旨意：“楚家世子楚夜，生性顽劣，屡教不改，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为朝纲所不容，着！剥夺楚夜世袭罔替资格，即刻将其流放绝境长渊，打入死营，未得诏令，终生不得踏入帝都天宁城。”
念完，老太监又用尖锐的声音说道：“楚世子，陛下说了，让你立刻离开帝都，护送你的人已经在天牢外候着了。”
老太监特意说了护送两个字。
说完后便离开了牢房，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楚休一眼。
等老太监离开后，楚夜便看向了楚休：“二哥，我走了，照顾好娘亲。”
说完，楚夜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牢房。
看着楚夜的背影，楚休似有不舍，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一句相送的话。
最后直到楚夜远去，楚休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