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棋局之上,以命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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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芦叶的这一问，白天和程歆双双满脸震惊。
“诶——？！小夜，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说，是沙哑大叔，杀了爱偷袭人的大叔的妻子？！”
“……”
同样消化着这个意外的问题，程歆此刻，飞速在脑中展开分析：
这可真是超出预期的好问题啊，芦叶叶……！
虽然几个月前，从武老那里听完“御石之战”和青柳之死的故事后，我们就都觉得严会长很可疑了。
但是，这个怀疑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
后来，芦叶叶也再没有跟自己讨论过关于青柳之死的推测……
假设严会长真的跟青柳之死密切相关，那么，的确很难理解承受了丧妻之痛的[道灭]李择丞，竟能跟严会长暗中合作如此之久。
最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李择丞时至今日，都不知道夺走他妻子性命的真凶是谁。
毕竟，即便把过去围绕严会长所发生的所有可疑事件全部串到一起，也无法做实他与青柳之死有必然联系。
而芦叶叶刚刚那个提问的格式，则已经默认了杀死青柳的就是严会长；
这一问，问的不是严会长是否是当年的凶手，而是问李择丞是否知道这件事。
因而，多铺了一层递进假设的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的难度反而会变得更高。
芦叶叶，你是想通过这种问法，来进一步探探严会长甚至李择丞的底吗……？
“……？”
就在此时，忽然察觉到空气异常安静的程歆，瞬间又在心中反应过来——
不对……！
这个问题，重要的不是该怎么回答，而是……！
迅速望向严懿，程歆只见此时严懿脸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
仿佛有少许的意外与怀疑之情，正在从他的目光和神情中逐渐褪去。
见此，程歆终于完全明白了芦叶这一问的意义，于是轻笑着从旁向严懿开口：
“严会长，您思考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儿久呀~？”
“……嗯？”
似乎是被程歆的话语从思绪中拖了回来，严懿先是瞟了程歆一眼，随后像是迅速意识到了些什么，便开始低声发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小陆，你这混小子，可真有你的……！”
“嗯……？啊……！”
这时，白天也恍然大悟般地惊道：
“沙哑大叔，你的回答超时了吧？！
离小夜结束提问，早都过去两秒钟以上啦！”
“说的没错，白天妹妹，严会长没能及时作答——所以，接下来他也要接受‘大冒险’的惩罚了！”
说着，程歆便将此前被严懿推到自己面前的那生死转盘，移回了严懿那里。
同时，她又在心中进一步复盘：
芦叶叶刚才的那个问题，绝妙之处不在于回答的难度，而在于问题本身的意外性。
这是一个完全在我们其他三人意料之外的“奇袭”问题。
尤其，是在芦叶叶此前已经通过上一轮的“三合一”提问，变相提示过思考方向的前提之下。
听了之前的那些，严会长即便能料想到芦叶叶还要问“御石之战”和青柳之死的事，也大概率会向着问他“青柳是不是你杀的”这个方向去联想，而断然想不到芦叶叶会直接把他默认为凶手，并跳跃去问李择丞是否知晓此事。
李择丞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怀着对亡妻的思念而郁郁数年；
他也有可能早就知道，甚至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与严会长合谋杀妻呢？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眼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对这样意外而突兀的问题，如果是白天妹妹，大概会凭着直觉立即开口作答吧。
但是，换作是自己，或者芦叶叶，亦或严会长的话，第一时间会做出的反应，一定不是凭直觉开口，而是先快速思考，待于心中做出权衡或决定后，才会作答。
就像自己刚才听完，便立即想了一些有的没的一样，严会长恐怕只会进行更多、更加复杂的思索。
而要完成这番思索并开始回答，仅仅两秒钟的准备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几分钟前，自己就因为被严会长问出了陷阱问题，一时心里很乱，导致作答超时。
芦叶叶是参考了这一点，才选取了这样的提问角度吗——
用一个意外性十足的、跳跃的、指控性质的提问，来引发严会长的破绽。
这是利用了严会长他自己定下的开口时限规矩，来击败他呀……！
想到这里，程歆情不自禁地望向芦叶，轻声称赞了一句：
“芦叶叶，干得漂亮……！”
“嗯。”
芦叶回以轻轻一笑，又转而看着严懿，半开玩笑地说道：
“严会长，看起来您那阵说得对——
论反应速度，相比您而言，的确是我们年轻人更占优势呐。”
“……”
听罢，又是数秒的沉默过后，严懿阴笑着做出了微妙的回应：
“呵……小陆，你果真是相当独特。
你方才提的这个问题，完全在老夫的意料之外。
该不会，你不仅仅是棋盘之外的某种存在，而更是……在棋局之上的超规格存在？”
“啊……？”
眼见芦叶似乎有些没听懂自己的此番表述，严懿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冲他摆了摆手：
“罢了，以后还有的是对弈机会，今日的暖场游戏时间，就先到这里吧。”
说着，严懿便十分随意地，轻轻拨动了眼前的转盘。
在转盘不断旋转之际，他又特意抬眼望向芦叶，笑嘻嘻地发问：
“小陆，你不妨再说说看，老夫的这一次‘大冒险’，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眼见严懿此刻的神态很是放松，像是丝毫不在乎接下来的转盘结果，芦叶便微笑着平静回应：
“这个嘛……原本按照礼数，您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会儿又是晚饭饭点，我应当留您吃一顿正式的大餐才对。
但很可惜，考虑到这局‘真心话与大冒险’的游戏，只有您一人全程乐在其中，而我们其他三人都陪您陪得很难受，所以我决定——
晚饭就不留您吃了，您请自便吧。”
面对芦叶的这番答非所问，严懿挑眉笑道：
“哦~？小陆，你的意思是，老夫可以随时离开了？
诶哟哟，你这分明是在向老夫下逐客令呐？
怎么，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这‘大冒险’，对老夫究竟起不起作用？”
严懿的这番话带着明显的挑逗语气，芦叶听完，只得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哈……！起不起作用的，还不都是在您的一念之间？
毕竟，这本就是您设计的游戏，规则效果都是您说了算。
就算我现在明确地告诉您——您这次转转盘的结果，一定会停在‘命’的区域，您难道还真能‘以命相抵’不成？”
“哦？”
像是从芦叶的话中听来了什么乐子，严懿立时邪笑了起来：
“呵呀~~~小陆，你可真是狠毒呐~！
老夫只不过是请你们陪自己玩了一局游戏而已，你竟想要老夫的命~？”
“……严会长，您颠倒黑白的本事，跟您玩游戏的水平有的一拼——都够强大和无赖的。”
“嗯？呵哈哈哈——！”
似乎把芦叶的这句话理解成了某种称赞，严懿放肆地大笑起来。
而后，随着转盘即将停止旋转，严懿将目光沉了下来，将手放在桌面之上，对芦叶道出了意外之词：
“愿赌服输呐，小陆！这局游戏开始之前，老夫就已经说过了——
老夫的游戏是平衡的，并且，既然老夫自己也是参与者，那自然不会违背事前定好的规则。
因此，如果你断言，老夫的这次‘大冒险’，注定要停在‘命’的区域，那便按照惩罚流程走嘛——
老夫的这条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