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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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双手环抱脸颊略微抽动,轻嗤一声,“那我的确不懂。”
谢湛将手巾啪的一下丢入水中,转身去更衣。
“随你。”
“对了,昨天有件事没告诉你怕误了你的兴致,傅云礼远在边关还不忘传书回来问及傅昭仪,说来说去意思就是见不得女儿失宠,问傅昭仪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言罢,转身拍了拍孟广的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孟广怔愣住,方才的笑僵在脸上木木的,好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今晚若是碰了傅昭仪,弦月那边肯定是一点希望没有了。
倏地眼尾微挑,瓮声瓮气道,“你不是诓骗我吧。”
谢湛下颌微抬让段正去前殿将傅云礼的书信拿来给孟广看。
段正才迈了两步就被孟广叫停。
“为啥非得今晚,过几天,容我想想。”
谢湛已将冕服穿戴规整,斜眼觑着孟广,眼底含了抹趣味。
“不好吧,傅云礼那边可不好交代,从前你最喜欢傅氏那样妖娆多姿的,在我跟前说了不少次。”
“你可省省吧,要真怕不好交代就不会冷着人家这么久,今晚我还得见见李弦月。”
言罢,孟广已躺回榻上,身子弓成煮熟的虾一般也不知在想什么。
谢湛唇角勾了勾就离开寝殿上朝去了。
今晚过后,孟广与皇后之间兴许就有转机,要么进,要么退。
皇后自昨晚回到凤仪宫就一直愁眉不展,一晚上至多睡了两个时辰,连众妃嫔请安时都神思翩飞,差点失了皇后的体面。
眼瞧着这些花朵般的女子逐渐凋零,心中更是难言。
自郑采女蓄意惊了陆昭媛的胎丢了性命之后,宫中除却病故的一个低位妃嫔,唯余十一人了,太少。
翻过年皇上就二十二了,估摸着开春便会有人进言扩充后宫。
有什么用呢,就宫里这些妃嫔还有没侍过寝的,送再多美貌女子入宫都只会便宜了孟少禹。
皇上这样低调很少示于人前,除了她怕无人会疑心皇上的真假。
叫散后用了早膳就乘着凤辇往临安宫去了。
有些话也就能与陆昭媛说说。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陆昭媛进退得当,每每与她说话都如春风化雨般。
当初与皇上说的要帮他看顾心上人竟有些多余,反倒是陆昭媛总在宽慰她,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皇后到兰昭殿时陆菀正坐在画案前抄经。
“昭媛再急着抄经也该等出了月,这样劳累实在不该。”
陆菀将笔放在笔搁上,面含浅笑。
“哪里有劳累呢,每日至多一个时辰。”
她总得为亡灵尽尽心。
这些日子照旧一日三盏药汤调理身子,她都快成药罐子了。
所有宫人在皇后的示意下全部退出,皇后每次来都是如此,子佩等人备好茶盏点心便没她们什么事了。
二人随着宫人退出径直往内室去,分坐于榻几两侧。
“与昭媛日渐熟悉,你虽看着为人旷达,实则心思细腻不是个能将事情轻易放下的人,难怪皇上时时惦念你的安好。”
陆菀双手交叠置于腿上,垂首敛眸,唇角勉力牵起一抹笑。
“不瞒娘娘,妾若不入宫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妾这心里的确很难放下。”
皇后颔首,忆起去岁陆昭媛入宫是因在祁王寿宴那日被几位夫人撞见与皇上私相授受,又有人说其实没有私相授受,是皇上醉酒不小心撞到陆昭媛,为名声着想不得已纳了陆昭媛入宫。
那日,离陆昭媛嫁去贺府只差十日,贺陆两家礼都过完了只差拜堂,最后还是退了这门亲。
如今见皇上如此钟爱陆昭媛,去岁祁王寿宴那事多半就是皇上自导自演了,至于其中有多少弯弯绕绕才能将事做的如此密不透风,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曲折,多半是想着陆昭媛入宫后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当初晾了多日才召陆昭媛侍寝,后又在临安宫发现皇上的踪影,多半都是保护。
众人都说傅昭仪最得宠,这样的消息多半也是皇上授意传出的了,也就近几个月才没有这样的话传出。
原来,一个男子心里真正有一个女子时能周全到这个地步。
不光能抛却品行道义,还能将发妻赠予旁人!
而她,偏就是那个不被在意的发妻!
如今想想,皇上可有将她视作妻子?恐怕一日都没有。
难道当初退婚娶她都是祖父逼迫的么,但皇上并不像能被欺压逼迫之人,这其中还有什么事。
“听说昭媛入宫是因为在祁王寿宴那日......”
皇后想说什么陆菀知道,但有些事不能一一与皇后诉说。
祁王寿宴之后,就算谢湛不降下圣旨她也不可能顶着那样的声名嫁入贺府,当初,谁都没想到谢湛会召她入宫。
她与父母商议过,要么永远留在陆府,要么另府别住,还有一条路是陆菀觉得最可行的,那就是出家,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保住陆府的名声。
可圣旨一下却打乱他们所有计划,抗旨不遵有多严重谁都了然。
她就这样入了宫,成了才人。
“那日之事实是意外,妾怎可能与皇上在祁王府私会,不过人云亦云罢。”
皇后含笑颔首。
“本宫与你相处多日对你也有几分了解,就算与皇上自小在一处长大情分匪浅,也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
“其实,本宫早就知道你是知礼懂进退的,当初问你皇上肩上可否有印记说白了是在自欺欺人,本宫心里大概早就认定在宣德殿见的不是皇上,只是拼命在求证,证明心里的想法是错的,没想到意外惊了你与腹中皇嗣。”
“是本宫对不住你。”
言罢已面色泛红,垂首黯然,俨然一副愧悔之色。
陆菀主动握住皇后搭在榻几的手,见皇后抬首望她才露出一抹灿若朝霞的笑。
“娘娘不该罪责己身,任谁处在娘娘的位置都会焦灼万分,坐卧不宁,妾没保住孩子与娘娘毫无干系。”
皇后身子微微向榻几前倾,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陆菀的手背,眼神中溢满鼓舞之意。
“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昭媛既知道也该看开些。”
陆菀一怔,原来皇后不仅是抱歉于她,真正用意是劝她别再伤怀,看来,皇后明白她心里那层桎梏到底是什么。
“娘娘深意妾都明白,还真是应了那句枉己正人目不见睫。”
皇后快速接话,语中略显急促,“昭媛何必妄自菲薄,你我相知虽短,却惺惺惜惺惺,只叹不能早些结识。”
“能得娘娘如此相待已是妾的福分,但有些事妾无法抛却,眼下只能尽力过好余生不令家人忧心。”
她与皇后的处境虽不全然相似,却同样身陷囹圄,有陆李两家的姻亲关系在与父亲隔些日子递来的书信和银钱,她往后会过得很好。
陆氏男子倒是无妨,与往常一样不纳妾便可,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陆蔓明年就及笄了,婚事至今没有着落。
有了陆葵的前车之鉴,父兄该会好好替蔓蔓择选,就算出嫁后也会常常关怀时刻戒备。
“昭媛别怪本宫失礼,本宫能看出皇上对你是一片真心,你的心意却令人难以捉摸。”
皇后能察觉到陆昭媛与皇上之间似乎在闹别扭,大抵是因为陈家少夫人母子的死,也就应上了陆昭媛说的那句若她不入宫这些都不会发生。
陆菀有片刻的失神,不是因为心中杂乱,而是太清楚明白。
当初察觉到情意重燃时曾下定决心抑制情丝蔓延直至彻底斩断。
她终究只是浊骨凡胎,能控制外在行为却压不住心中那缕因日日浇灌而枝繁叶茂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