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悲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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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来历。
那段时光，是他无论如何都忘却不掉的。
声音继续从安娜的口中传出。
“你生于贫民窟，后来被尼克勒斯的人掳走，送到了培养暗卫的地方...”
眼睛瞪得浑圆，西斯想要逃离这里，但双腿已经僵在了原地，怎么都挪动不了。
他似乎看到了死神的镰刀在慢慢的向他靠近。
就在他以为安娜会将处死他的时候。
便听安娜说道。
“告诉我，所有关于盖里伯爵的事情。”
西斯的第一反应就是闭口不言。
暗卫的培养极为残酷，他本身又是在洗脑中长大的。
所以根本生不出背叛的想法。
安娜知道这样根本问不出什么。
声音继续从她口中传出。
“今天你应该将盖里伯爵得罪透了，以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清楚你的下场一定会极为凄惨。”
西斯脸露恐惧，越是了解盖里伯爵，越是明白他的手段残忍，那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怖手段。
即使他成长于世间的阴暗一面，对于这些手段也是忍不住颤栗。
所以他更不能泄露盖里殿下的秘密了。
被安娜杀死，获得一个痛快的死法，那真是对他的奖赏了。
“我知道，你一定想着被我杀死，然后痛快的死去。不过我不会杀你的。”
“我会再告诉你一些事情。”
“原本你在贫民窟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个亲妹妹吧。”
西斯的脸色顿时一肃。
神色立刻哀求般的看向了安娜。
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妹妹是他心中唯一的救赎，是他苟延残喘存活到现在的唯一支撑。
现在安娜直接就洞穿了他的软肋。
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不敢确认安娜是否真的掌握住了他妹妹的信息。
他根本不敢赌这个信息的真假。
“安娜大人，我会告诉你所有关于盖里殿下的事情的。”
“只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妹妹，让她好好生活下去。”
处在黑暗面的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不说出他知道的信息。
那他妹妹的下场一定会凄惨。
看他这个样子，安娜的脸色有了些许的动容。
又被殿下猜到了。
安娜拿出纸张，让西斯书写下关于盖里伯爵的所有事情。
等书写完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西斯的身上就泌出了黑色血液，整个人都痛苦的嚎叫了起来，扩散在寂静的地下审讯室，让这里又充斥了几分阴森可怖之意。
最终声音越来越弱，西斯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滩黑泥。
誓言反噬。
安娜拿起纸张，轻声叹了口气。
又是个可怜人啊。
回去书房的路上，安娜反思着刚刚的行为，她觉得自己的话语还是有些僵硬，做不到很自然。
还是太生疏了，安娜觉得自己的能力还得继续提升。
“小姐，信息拿到了。”
安娜回到书房，这时房间里已经只剩洛莉一个人了。
有些事情实在太黑暗了，洛莉并不想路霗过快的接触到这些。
这种事情还是要循循渐进才行。
不然就会像墨水滴入清水一般，直接让路霗变得污浊起来。
澄澈的路霗，就挺好的，洛莉有些不想染黑他。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本就是充斥着秽物，怎么可能一直做到纯白洁净不惹尘埃呐。
所以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也该让他见识一下，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安娜安静的在旁边侍立着，并没有打扰到自家小姐的思考。
捏了捏眉心，这种事怎么比处理苍蝇还要难。
最终洛莉还是决定，循循渐进的好。
逐步为路霗展示这个真实的世界，让他有足够的心里建设和准备。
路霗来到训练场。
洛莉说让他好好训练一下，毕竟前十二强的对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路霗觉得她说的对。
虽然他有自信，但也需要重视才对，万一翻车了可就不好了。
挥舞着拳掌，发出了阵阵破空声。
但这时的路霗，心思有些不平静。
因为茉莉的话，让路霗注意到了这个叫做盖里的人。
刚刚路霗也问了洛莉，盖里是什么人。
洛莉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苍蝇。
路霗顿时明白什么意思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十二强里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手下。
而且府中也有一个侍卫是他的暗卫。
这个侍卫的信息，路霗还是记得的，他不知道洛莉为什么会继续留着这个侍卫，因为他的信息看的路霗很恶心。
他的身份中有个很特殊的地方：【弑妻者】【斩妹徒】
像是称号成就一样的东西，不过在路霗看来却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的妻子，又砍了自己的妹妹，妹妹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竟然有人会向妹妹下手！
他的心理一定有着巨大的问题！
作为的他的主人，那个盖里更不会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个人，路霗莫名的就有些烦躁。
他明白这是属于弱者的无能，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只能郁结生于内心，让自己的心绪变得杂乱。
长吐一口气，路霗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面对空气重重轰了一拳，空间直接出现了短暂的破碎。
他需要变强，变得最强。
洛莉的心思没放在西斯的绝笔上。
眸光看着安娜，预料般的说道：“听到‘妹妹’，他就直接写下来了？”
安娜点了点头，眼中还带着些许的同情。
洛莉也轻声叹了口气。
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小姐，就这样让他死掉，不告诉他真相真的好吗？”
“对于这种可怜的人，糊涂的死去才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西斯并不是路霗想的那样，是个完全丧心病狂的人。
他只是一个被人蒙在鼓里，操纵把玩的可怜虫罢了。
当初他将西斯的信息告诉洛莉之后。
洛莉就对他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包括关于他杀妻斩妹的事情。
但事情调查不是他们一开始想的那样。
他的成长似乎交杂着很多谜点。
西斯只有幼年的时候，和妹妹在贫民窟里相依为命生活着。
被掳走之后就再没见过她。
从他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一直挂念着自己的妹妹。
之后他娶了一个妻子，他们相爱美满的生活着。
从那和睦温馨的相处来看，看不出他是一个会杀害妻子的人。
不过有一天，他杀了自己的妻子。
原因未明。
种种仿若谜团一样的东西，根本让人捉摸不透真相。
但洛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盲点。
那就是妻子和妹妹为什么不能是同一个人。
像是思路被打开。
又因为了解那些贵族们的龌龊思想。
洛莉逐渐的洞悉了整个事件。
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说法了。
像是西斯作为大家族里的暗卫，一般不可能会和别人结婚，除非是主人的赏赐或是安排。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更明了了。
一切都是盖里的操纵和安排。
他发现了西斯还有一个妹妹，为了满足自己猎奇恶趣味的变态想法。
他让西斯娶了她。
作为对于西斯的奖励。
然后又以一个未明的理由，让他杀害自己的妻子。
这个理由，洛莉也能想象的到，不外乎敌对势力派遣来到的间谍等这类的措辞。
对于一个暗卫来说，他是不能拒绝主人命令的。
虽然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但他只能痛下杀手。
至此心中又只剩下了，儿时那段困苦但温馨的生活作为仅存的曙光。
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心中的支柱，处于黑暗深渊中的唯一救赎，其实早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和他共同度过了一段甜美的时光。
而他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更亲自摧毁了，心中一直留念珍惜的唯一光芒。
最悲哀，最可怜的人应该不过如此吧。
被人操纵着，亲自摧毁了自己的一切，后面还要为这个人诚心竭力的做事。
如果西斯没有死，洛莉也能想到他的下场。
等到他没什么用处了。
盖里会让他回去，然后当着他的面，笑咪咪的说出一切真相，看着他撕心裂肺的狂吼，欣赏着他心存无尽怨恨，却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无力感。
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发泄之后，就成了一具完全空洞麻木的躯壳。
或许盖里还会笑着称赞，又做出了一件满意的作品...
面对洛莉的回答。
安娜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自家小姐，对于可怜之人的怜悯吧。
如果西斯死后了然了所有事情，然后再回顾这一生，可能唯一一件可以让他感受到一丝丝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挺拔的站在了盖里的面前，将他拦在了门外。
平心而论，西斯绝对称不上是好人。
作为盖里的暗卫，他一定犯过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或许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源于他的本心。
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能这样心怀希望的死去，真是自家小姐对于这样悲怜人的恩赏了。
一掌轰击在前方的空气中，发出阵阵空爆声。
路霗回运气血，烦躁的内心终于渐渐平和了下来。
明天就是十二强的比赛了。
他不知道会遇到谁。
但他期望遇到的对手，是那个盖里的手下。
他要帮助洛莉驱赶这些‘苍蝇’。
第二天，伦德武斗场。
此刻正在进行抽签仪式。
路霗拿的是红方二号，与之对应的是蓝方二号。
对方并不是路霗期望的对手，而是一个样貌平凡的中年男子。
路霗知道他的资料，有侍奉的主子。
不安好心之徒。
现在路霗有些庆幸参加这次比赛了。
不然真的让他们其中一人成为洛莉的部下，那还真是敞着门的放贼进来了。
第一场比赛，是红方一号对战蓝方一号。
红方一号还是路霗熟悉的人，正是芬妮的妹妹芬岚。
对手是个老成的高阶法师，抬走了好几个高阶职业者。
虽然战士在空地上对战法师有着巨大的优势。
但芬岚仅为中阶，实力落后了一大截。
所以现场并没有多少人看好芬岚，认为她一定会在这一场出局。
赌盘的赔率来到了16：1.3。
赌芬岚赢的可以获得16倍的回报，而那个法师只有1.3，即使这样，仍是很多人下注在了法师的身上。
毕竟谁都不想输钱。
但结局却是出现了爆冷。
本来没人认为会胜的芬岚，在吃了不少苦头之后，终究还是捉住了对方的破绽，在近身之后勉强将对方战胜了。
成功晋级的她，身上虽然满是伤痕，脸上依然是挂上了灿烂的笑意。
路霗也笑了起来，因为他赌钱赚了。
虽然他有富萝莉养着，并不在乎金钱，但赌赢的钱，拿着真爽。
后面就是路霗的比赛了，将赢的金币收了起来。
路霗缓步走到了武斗场的中央。
他们比赛的场地是一个巨大的擂台，比之百人擂台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芬岚能打的这么辛苦，也是因为场地太大了，让法师有了很大的施法空间。
不然她还能赢得更轻松一点。
对方看到路霗上来，脸上露出了慎重之意。
如果说夺冠有哪些大热门，那一定有路霗一个。
凭借一身惊骇脱俗的武技，将各路强者击败。
至今为止都没受到什么伤势，根本没有人能够测出路霗的深浅。
很多人认为，路霗出手至今根本没用过全力。
路霗看着眼前平凡的中年人。
高阶战士，土属性，擅长防御。
至今没人能攻破他的防御，喜欢将对手拖到乏力之后，再解决掉对方。
他的战技，路霗已经解析过了，是相当不错的土系防御技能。
但也仅此而已。
可以说，路霗比对方都还要更熟悉他的战技。
攻击力薄弱，速度不快，对于路霗来说，这个中年人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一个厚点的沙袋而已。
在裁判的吹响了哨令之后。
场上的两人都站在了原地。
中年人在给自己施加防御护盾。
路霗在积累气势。
等中年人的防御技能施展好了。
路霗的气势也达到了顶峰。
轻脚一步迈出，地面直接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场地负责人看到之后，嘴角连带着眼角齐齐抽搐了起来。
他都已经让人将场地加固过了很多，怎么还这么容易裂啊。
此刻中年人的额头，已经泌出了点点的冷汗。
静静的看着路霗缓步的走来，一步一步似乎都踩在了他的心脏上面，让他有些呼吸不通畅。
这强大的威势，让他感觉仿佛在面对一条巨龙，或者说是比巨龙还要恐怖的事物。
“是不是敲开你的防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