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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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天花板，这让她有一丝的落寞。
昨天晚上没有印象是怎么睡着的，本以为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多多少少失眠，结果等她有意识时已经睡了一觉了。而一身轻松的感觉说明她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看着蓝色的帘帐，颜依伸手去摸了一下，没有预感的柔软，反而有些扎手，百般聊赖，起身准备洗漱。
脚踩在地上，才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颜依小时候经常搬家，不过稍微懂事的年纪开始，就一直住在那个公寓里，从和父亲两个人到现在的一个人，那个公寓就是颜依的全部了。
房间很宽广，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主人太过于没有生活情趣，还是房间真的太大了，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甚至让颜依感觉到一阵寒意。
这里的房子大都只有一层，说是天花板，不如说是糊上去的纸——“软天花”，上面绘有颜依之前穿的衣服上的月亮和紫色云彩的画。
“这个真的是画上去的吗？”颜依仰着头，晃晃悠悠地看着。
「纸做的？」打量着软天花，颜依思想又跳跃到了别的地方：「会不会漏雨啊……」
“卡啦——”（开门声。）
“少爷，您醒了？”之前的侍童拉开了门，门似乎也是纸做的。
“是你啊。”颜依朝侍童招了招手。
侍童歪着脑袋，不明白自己主子的用意，以为是叫自己出去，便恭敬地鞠了一躬，看来他记住颜依上次说的话了。
“小的，这就去准备晚膳。”侍童刚要退下，却被颜依叫住。
“等会儿。”
“是？”侍童站在门边，看着颜依。
“晚膳？现在几点？”
“未时？”侍童大概地回答。
“下午了？我睡了一天！”颜依激动着。
“少爷莫急，夫人交代了，您回来之后要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有人找我吗？”
“没有。”侍童回想着。
颜依又走到侍童身边问：“那个谁来了吗？”
“？”侍童不明白颜依说的话，“少爷休息期间，没有任何人来过府上拜访。”
颜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对了，”颜依又叫住刚要离开的侍童。
“是？”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的尚没有被主子赐名呢。”
“你没有名字？”颜依觉得奇怪。
侍童只是笑而不语。
“那从今天起，你就叫竹子吧。”颜依饶有兴趣地提议。
侍童鞠了一躬：“那小的从今天起就叫竹子了。”转身刚要离开，又退了回来。
问：“请问少爷还有别的吩咐了吗？”
颜依尴尬地笑：“没有了，我饿了，想吃饭。”
“是。”竹子总算出这个屋了。
在陌生的房间里，周围还没有人，颜依开始观察起了房间里的摆设。
看起来很优质的木头做成的桌子，上面有一套茶具，还有笔墨纸砚，走近了，还能闻到淡淡墨香。也不知道墨里掺了什么，竟有香薰的作用，颜依嗅了嗅后，糟心地捂住鼻子，「我都不用这么香的东西，这个玥寻渊审美还真是有点问题！」桌后的墙壁上还挂有几幅山水画。
往右走，有一个书柜，上面有兵书，文学诗篇，还有些颜依看不懂的文字书。
床边有一个灯台，是颜依刚来妖灵界时就见过的款式，里面有一块晶莹透明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像是燃料。
角落有香炉，主人似乎有焚香的习惯。
颜依看着香炉，记忆却模模糊糊：「怪不得昨晚有阵阵香气……」
这个房间的一切都让颜依觉得乏味，唯一钟意的就是那把藤椅，躺在上面，正好有阳光照下来，暖暖的，也不是很刺眼，随着椅子摇啊摇啊，颜依竟然涌上了困意。
“！”颜依蒙地起身。
「不好，不好，差点又要睡着。」
颜依刚起身，竹子又进来了。
“少爷，晚膳给您端来了。”竹子身后跟了一群侍女，看起来他的地位应该比侍女高。
颜依问侍女：“你们可有名字？”
侍女没人说话，只是颔首站直，端着盘子。
颜依用下巴示意侍女们，问竹子：“怎么回事？”
竹子回答：“少爷莫要责怪她们，无从属的仆役是不容许和主子说话的。”
颜依摆手，示意众人下去：“竹子，你留下。”
“？”竹子闻声回头，遣散了侍女们，自己则端正地站在了门口。
“饿吗？”颜依问竹子。
“多谢主子关心，竹子不饿。”
——“咕噜噜——”嘴上那么说，竹子的肚子却开始叫了。
“哝。”颜依递过去一副碗筷，“一起吃吧。”
竹子短暂沉默了一会，回复道：“……奴隶是不能和主子一起用膳的，请少爷原谅。”
“奴隶？你是奴隶？”颜依惊讶，竹子只是低着头。
「没想到妖灵界居然有奴隶。」
“所有佣人都是奴隶吗？”颜依问竹子。
“不是的，佣人分雇佣的平民和购买的奴隶。”竹子低着头解释。“奴隶比雇佣佣人更懂得服从主人……”
“为什么？”
“因为主子有解药。”竹子抬眼看向颜依，好似在确认着什么。
「有趣的小孩。」
“过来吃饭吧。”颜依招手示意竹子过来。
“奴隶是不能和主子一起用膳的……”竹子端站在那里，轻声重复了一遍。
“你是我的侍童还是这镇月府的侍童？”
“……”竹子意想不到。
“自然是少爷的……”
“那就过来吃饭吧。”
“……是。”竹子还是妥协了。
吃饭时，颜依看了一眼竹子，现在的他才比较符合同龄孩子的模样，之前的顺从让颜依觉得太冰冷了。
“竹子。”
“主子？”竹子边吃边抬头，脸蛋肉滚滚的，上面的雀斑十分可爱。
“你还是这样比较好，以后跟着我，就别那样了，看着让人不舒服。”
“……”竹子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颜依笑着说：“你既然是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规矩。”
“……是。”竹子纠结着回答，同时感到不安，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用意。
颜依笑得灿烂，捏了捏他的脸蛋：“以后我照着你！”
他愣了一会，马上也露出笑意：“是。”
「好像这里也没有那么糟糕……」看着拘谨的男孩露出笑脸，颜依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啊，突然有点想小雷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