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魔兵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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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湘开门放垃圾袋的时候看见了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
“那个……”寒湘轻微思考着。
少年既焦急又期待，希望少女还记得他。毕竟大早上就堵在别人家门口，肯定算不上是一件正常的事。
“啊。”幸好寒湘想起来了，试探性地问：“杀手先生？”
“！”雷面露喜色。
「看起来像只摇尾巴的小狗？」寒湘想着。
「再怎么说，那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见面也不可能会忘啊。」寒湘心里想。
问他：“要进来坐吗？”
雷显得有些迟疑。
“你不是特意找过来的吗？”寒湘问道。
雷有些尴尬，寒湘继续说：“正好烤了蛋挞，要尝尝吗？”
“那就打扰了。”雷像一个懂礼貌的孩子。
寒湘把他看成小孩子，又像是一只喂熟了的流浪猫。和上一次见面相比，雷没有了那份明显的疏离感。
认为雷是小孩子，可能和他过于不谙世事有关，而且他空缺的不只是有关个世界的常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情感。也是注意到他这一点，寒湘才会对雷放心。
寒湘注意到雷进房间后会规规矩矩理鞋的人，又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蛋塔？”洗了手后，雷拿着蛋挞，用疑问地语气轻念着。
“我还以为它会很高呢。”
“噗哈哈——”看雷认真地说出口这句话，寒湘觉得实在是可爱。
“我又让你不高兴了吗？”雷想起之前寒湘不让他浪费粮食的事情，认真地问道。
“没有。恰恰相反，你很有逗女孩子开心的天赋。”寒湘想哄小孩子一样。
雷意识到寒湘没把自己当成同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脸上发烫。
“蛋挞是一种以蛋浆做成馅料的西式馅饼——Eggtart；台湾称为蛋塔，这个“挞”是英文“tart”的音译，意指馅料外露的馅饼，蛋挞即以蛋浆为馅料的“tart”。顺便一提，表面被饼皮覆盖，馅料密封的批派馅饼是——pie。”寒湘见雷满脸通红不说话，就笑着给雷解释。
雷看着寒湘清雅的笑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雷注意到这种想法后，第一反应是惊恐：「居然想要亲近一个陌生人。」
——30分钟后——
“蛋挞很好吃。”雷礼貌地站起来鞠了一躬。
“！”寒湘还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人。
“其实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寒湘看着鞠躬的雷，很不适应，也赶快站了起来。
“你看——我一个人住，东西难免会做多，你吃了也算是帮我忙了。”寒湘靠近雷，耐心解释给他听。
“……”雷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寒湘，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够她的脸，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手中途停在了空中。寒湘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像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雷一直在考虑这种可能，不过搜遍自己的记忆，是不可能见过她的。
“你不怕我吗？”雷金色的瞳孔泛着寒光，盯着寒湘。
“问出这个问题的你，是在为我考虑吗？”寒湘笑了起来，不再是对孩子说话的态度，优雅的，具有某种吸引力的笑容。
“我要是怕你，就根本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要是讨厌你，就根本不会请你进来。不是吗？”
见雷愣住了，寒湘又继续说道：“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呢。”
雷有些失落：“……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我是杀手，我的手上沾着数不清的鲜血。”他冰冷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寒湘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的地说：“那就更不用害怕了，我不做坏事，也没有仇家，不会是杀手先生的目标，而且作为职业杀手的你，肯定也不会刻意去杀目标外的人——因为你一副不喜欢这份工作的样子。”
雷恢复平时的表情：“你说得没错。”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喜欢这份工作的？”雷的表情有些茫然，倒显得可爱。
“因为你避讳谈起你的工作，而且……说这些话时的你总是苦着脸。”寒湘解释。
“你呢？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奇怪？”寒湘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不应该由我来评判。”雷注视着她说道。
“审判的对象……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件事情。”寒湘坐在沙发上，把头贴近膝盖。
“看来和杀手先生聊天，也能学到点什么。”寒湘笑得很成熟，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重的过去。
“杀手先生有喜欢的事情吗？”
“喜欢的事情……”雷陷入了沉思。
“有人和我说过，在做喜欢的事情时是真正开心、舒服的，就算没有人要求你做，你也会想做。”寒湘回忆着。
“舒服和开心……”雷看着寒湘：“我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作为评判的标准。”
“没关系，你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有很久。也许在未来，你会找到你真正想做的、喜欢的事情。”
“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雷问道。
“很可惜，我也……还没找到。”说这句话的寒湘看起来很忧伤。
雷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地对着寒湘。
然后寒湘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再追究过去的事情，未来就会多出很多可能性。”
“过去……不追究……”雷重复着。
寒湘温柔地说：“这也是别人和我说的，虽然我至今没能参透这句话，但是想把这句话也送给你。”
「因为你和我一样，在逼迫自己做着不喜欢的事情。」
“谢谢你，百里。”雷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寒湘。
寒湘的心里泛起一点涟漪：「他记得我的名字啊……」
“从哪里拿出来的？”寒湘问，因为雷进来的时候是没有带任何东西的。
雷示意手腕上的带子：“这个是环兵器，有储物功能。”
“嗯……高科技产品？”
“算是吧。”雷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这个是谢礼。谢谢你的牛肉柿子汤。”
“牛肉柿子汤的谢礼？”寒湘饶有兴趣地问：“看来牛肉柿子汤比救了你的命还要重要？”
“是的，它让我更清晰地体会到【活着】”雷很淡淡地说。
寒湘笑了：“你真有趣。”
“没有人觉得我有趣过。”雷意外着。
“那只能说明你见的人还不够多。”
“要见过多少人，才够多？”
“直到你遇见能走进你内心世界里的人为止，都不算多。”
“走进内心世界的人吗？”
和寒湘情的这次对话，对雷来说需要足够的时间消化。
“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雷的语气没有太多感情。
“我想……和你说话是我喜欢做的事。”雷认真思考着。
“那么，如果你还想来的话，我随时欢迎。”寒湘带着笑意说。
“你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用它联络到我。”雷指着寒湘手里的袋子。
寒湘取出东西：“这是一部手机？”
“是终端机。”
“噗哈哈——也是高科技产品吗？”寒湘笑了出来。
“嗯。”雷点头示意。
“不过我的生活很和平的，应该不会出现危险什么的。”
“以防万一，你还是要随身携带。”雷肯定地说。
“百里，我不希望你出事。”雷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额……好。”
“杀手先生，今天也有任务吗？”寒湘看着雷的一身黑衣。
“是。”
“不要让自己太辛苦。”寒湘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又马上消失，看着寒湘。
“啊，我……”寒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说的话。
“百里，你是算“多”的那种人。”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更像是在阐述一个观点。
“！”寒湘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我该走了。”雷突然起身，瞳孔里没有过多感情。
“至于你的救命之恩——”转身离开的雷突然站住，寒湘有些意外的看向雷他。
窗户打开着，风卷起了少年的发丝，衣角。
“我欠你一个愿望。”说完，男孩带上了第一次时的面具。
“……”寒湘有点犹豫，还是上前一步，牵住了雷的袖角。
“还有事？”雷低下头，隔着面具看着寒湘。
“那个愿望——”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寒湘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雷意想不到。
“朋友？”
“我没有朋友。”雷肯定地回答。
“那、现在开始有了，不是么？”寒湘紧紧拽着雷的袖口，试探性看向面具后的眼睛。
隔着面具，没能看见他的表情，只是面具下那双眼睛又闪起了寒冷的光。
——6号楼502——
——特殊空间结界——
随着垂眼女孩的说话声，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散发着黑色气息的盔甲兵，越来越多组成了军队。
颜依诧异：“这是什么buff？”
伯德解释：“是魔兵。”
颜依问：“我那个？”
“差不多，不过——这个数量的魔兵已经算是魔兵军队了。”
颜依不服气地说：“不就是魔兵嘛，我也有啊！”
伯德提醒颜依：“你的魔兵不是还没灵化呢吗？”
——“咔嚓”——
雷回到503，发现了结界，换了身衣服，走进结界。
颜依正不满地想和伯德斗嘴，正好看见雷进来结界，开心地喊：“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