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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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小区六号楼502——

——客厅——

阿尔视线转向别处，慌张地回应：“明明就是只个怪力女，耍什么帅啊！”

“啊——随便你了！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阿尔红着脸气冲冲地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我在想什么——居然有一瞬间觉得她像姐姐！」阿尔在门后顺势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明明就……只是个白痴怪力女而已啊。”说这句话的阿尔表情柔和了不少，神色有些幸福。

「难道是我太想念姐姐了？」阿尔试图否认自己的想法。

「还是说——我本来就对那个怪力女说的事情……抱有期待？」想到这里阿尔用手环住膝盖，头深深地向下埋。

半晌，红着脸摆出一副困扰的表情：“……好烦哦。”

听见关门声，颜依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她同意了？」

“呼——”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朝自己傻笑的玉肆，颜依又发愁起来：“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和小鸟他们解释了……”

「小雷倒是好说，发个信息就可以了，他平时也不干涉我的决定——」想着，颜依给雷发了个消息——

『小雷。』

『？』雷回复得很快。

『我又捡了个人……』颜依实话实说。

『只要是哥做的决定，我都没有异议。』

「啊，果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颜依得意地想着。

雷又发了信息：『不过……』

雷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伯德，思考了一下，提醒颜依——

『我觉得罗蕾莱那边不一定能老实接受。』

「就是说啊，小鸟总是小题大做的，小雷也这么觉得吧！」颜依心里吐槽着，又看见雷发来消息——

『罗蕾莱对哥的事情一直都过份在意了。』

「什么？」颜依愣了一下，随后红透了脸。

「怎么说得好像我对伯德很特别一样？」颜依甩了甩头，回复——

『我再想办法。』回复完，放下终端机。试图放空大脑，可她只是变得更焦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

“玉肆，我去一下隔壁，你在这里看会儿电视——”说着，颜依调开了电视。

“叫小玉啦……”玉肆不满地回应。

“不过小玉会乖乖听话的！”玉肆摆出敬礼状。

颜依看着天然呆的玉肆，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迈了过去。

这时503的客厅里只剩下雷一个人了。

“小鸟呢？”颜依谨慎地轻声向雷打探消息。

雷伸手示意伯德已经回房间了。

颜依纠结了一下，“刷”地一下打开了伯德的房门。

“那个，小鸟——”颜依随手关上了门。

“！”伯德正背对着门换衣服。裸露出来的上半身意外没有男生骨骼的硬朗，一点肌肉都没有的身体却有一种匀称优雅的曲线美。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细腻白皙的皮肤好像在轻微闪光。

伯德听到颜依的声音，惊讶地回头一看，她还真的在自己房间里。

此时的伯德没有戴眼镜，祖母绿的瞳孔散发着淡淡一层幽光，透出一种迷离的感觉。因为在换衣服，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颈部。颜依注意到伯德没有喉结，加上他过份柔美的身体曲线，让颜依愣在原地。

「像画一样漂亮……」这是颜依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面……」

这时，颜依留意到伯德惊慌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摸着头傻笑着：“小鸟，早就想说了，你不戴眼镜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伯德直勾勾盯着颜依，一言不发，随后低下头，套上宽松的衣裳，又穿好眼熟的白大褂，走向颜依——

颜依紧张着，动摇地看着伯德走向自己，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点一点放大，于是她攥紧了手心，倏地一下闭着眼别过头去。

“！”伯德见她这样，表情有些难过：「是在害怕我吗？」

几声衣服的摩擦声后，颜依感觉到了脸上冰凉的触感，睁开眼睛后，是伯德假笑着用力掐着自己的脸：“看见别人的身体……起码给我先道歉啊——你这个蠢太一！”

“怼……怼部起——”

“浩痛——”颜依被掐着脸，挣扎着说。

伯德松开颜依，轻微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突然进我房间？”

虽然伯德平时也总在生气，但不戴眼镜的他意外地给人感觉很强势。

「伯德的眼神，原本是那么冰冷的感觉来着吗？」

「像是从天上来的人一样，好像……随时都会离开。」想到这里颜依有一点难过，轻声嘀咕：“……别露出那样的眼神……”

“！”伯德怔了一下。

“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伯德你也……不会是一个人，所以别再露出那样落寞的眼神了……”颜依有点不自信，低下头：“虽然我总是会惹你生气，也不太靠谱，不过你也可以试着，再多依赖我一些的……”

“！”伯德苦笑着摸了摸颜依的头。

“蠢太一，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的眼睛是因为种族原因，所以才会看起来冰冷。”

颜依抬头看向他，发现他原本凉薄的眼神多了一缕温柔。「骗人，这才是你平时的表情。」

“所以你戴眼镜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颜依顺势拉住伯德的袖口，抬着眼确认。

“是，也不全是。”伯德解释得很模糊。

“怪可惜的，好好的那么漂亮一张脸，都被眼镜和长头发挡住了。”颜依不过脑子说出口。

近距离下，她仔细看向伯德的脸，才意识到不戴眼镜的伯德候真的是好看到过份了——

他的睫毛修长又根根分明，连下睫毛都很长得清晰可见，皮肤像是通透的和田玉一样温润，发丝像融化的黄金一样衬得整张脸都闪闪发光的。

“真的……很好看。”颜依看着伯德的眼睛，不由得脱口而出。

“！”

“说什么胡话呢……”伯德撤回手，别扭得把脸别到一旁，恢复平时不耐烦的语气：“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颜依恢复了意识，感觉刚才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啊，我是来告诉你，我……”颜依停顿了一下。

伯德觉得这个停顿很可疑，又看向颜依。

这次轮到颜依转向别处了：“我……我养了宠物……”颜依的声音有点颤抖。

“什么啊，这种事情不用特意来和我说。”伯德垂下眼，苦笑着：“是我平时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他看向颜依，眼神很温柔。

他靠近颜依，再次抬起手：“你看你声音都颤抖了——”只是小心地拾起一根落在颜依脸上的发丝，“我难道很可怕吗？”说这句话时伯德的眼神有点忧伤，注视着颜依。

“！”颜依只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暧昧，不像是平时两人的相处氛围，不知所措起来。

“不是的……我……”没等颜依说完话，伯德又用力揉了揉颜依的头，然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我开玩笑的，你回去吧。”伯德此时是笑着的，只是当他用这副柔美的五官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知为何让颜依觉得有点凄凉。

所以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向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用认真的表情反过来摸了摸伯德的头。

“！”

“呵——做什么？”伯德笑了出来，这次的笑容很温暖，就像平时伯德给颜依留下的印象那样。

“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的。就像我信任你一样。”颜依像是赌气一样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可靠。

“……哈哈。”良久，伯德笑出声来。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伯德含着笑意把颜依往外赶。

“哦……”颜依觉得莫名其妙，正开门回去，却被伯德一把拽住。

「力气比印象里的大些。」颜依意外地想着。

“！”伯德站在颜依身后，离得很近。

“这个门要向上板一下才能开。”伯德的声音从颜依头顶传来。

这个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让颜依忘记了思考。

——“咔”。开门声让颜依回到了现实，注视着门已经打开的一条缝隙。

正准备离开，又听见伯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晚安。”

“！”颜依愣楞地回头看向伯德。他的五官还是那么美丽，只是表情有些令人在意。

「像是在舍不得什么一样。」颜依总结道。

“！”

“晚安！”颜依意识到了什么，逃一样地离开了503。

心跳在一点一点变快，「又来了，这种感觉……像是某种魔法。由我的软弱唤起的，非常不好的魔法。」

伯德关上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在干什么？」

然后，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枕头上的护身符项链轻声说：“我不能控制她……只有她不行……”

伯德戴上项链，靠在窗边，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好在月亮的光很冷，好像能让一切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