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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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三小时后可见正文,订阅60%以上可无障碍阅读 而他,极淡色的色与碧蓝的瞳眸注定无法彻底融入。
……就像老兰斯洛特上将对于当年从哪儿把法伊瑟抱回来的事向来绝口不提, 伴随着法伊瑟长大, 身为一名ta他变得越来越耀眼, 许多围绕在他身边的谣言四起——
甚至有人谣言,法伊瑟是五年前联邦与帝国初谈停战条约时, 从遥远的联邦和亲至帝国的玛格丽特.茵曼公主的私生子——毕竟当年玛格丽特公主烟消玉损之前,她的美貌与金碧眼曾经一度轰动联邦、帝国……只是因为早年就传与十七岁登基为联邦帝王的亲弟弟乱.伦, 这位公主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嫁来帝国之后, 不到两年, 玛格丽特公主就因为抑郁症死去,据说当时作为她丈夫的赫连亲王曾经一度非常伤心, 大操大办了一张葬礼,给公主风光送葬。
这种谣言最严重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有帝国军部的人在法伊瑟挂着兰斯洛特家族义子身份接受体检时,企图拿着他的血液去和秘密窃取到的联邦皇室的基因做秘密匹配——
只是当时显示法伊瑟的基因与当时帝国能掌握的为数不多的茵曼家族基因数据库并不兼容,事后又被老兰斯洛特上将得知此事, 老头子跑到军部高层会议以及当时的老皇帝面前大闹一通……听说当时他气得当场摘掉了脑袋上代表军衔的军帽,把在场众人吓得够呛,一阵瑟瑟抖的哄劝加立誓,这事儿才算作罢, 之后再也没人敢提一个字。
法伊瑟以兰斯洛特家族的姓氏成长至今, 确实把老兰斯洛特上将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 和兄弟姐妹们的关系相处也很融洽。
只是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与眼前的这些人并非同族同源而已。
对于大家似乎都在下意识或者理所当然地照顾着他的情绪这件事,他很感激,但是眼下似乎不是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法伊瑟抬眼,看了眼不远处某扇紧紧关闭的房间门,叹了口气。
抬起手,摘掉手上戴着的手套,两只手套叠在一起顺手放进口袋里。
法伊瑟的背脊挺直,扫视一圈屋里其他“家人”,淡淡道:“那我去看看他。”
那个“他”,不用言语,自然指的是白爵。
众目睽睽之下,勇敢担当摸暴怒中狼屁股的勇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狼穴,站在门外,先屈指敲门,并不理会房间里的人完全不理自己,说了声“我进来了”,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
仿佛将整个屋子里其他人惊醒——
站在三楼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的路西弗·兰斯洛特露出个吊儿郎当的表情,看了眼老兰斯洛特上将,然后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慵懒嗓音调侃道:“看你给白爵找了个多好的媳妇儿,老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初怎么没给我也找一个,偏心。”
众人:“……”
老兰斯洛特上将看了眼他这烂泥巴似的儿子,没好气哼了声:“两头公狼,硬要比反而你弟弟那细胳膊细腿更像母的,媳妇儿个屁!闭上你的狗嘴吧!”
众人:“……”
客厅气氛缓和下来,大家继续心安理得该干嘛干嘛去了。
毕竟烂摊子已经成功扔给了法伊瑟——
那可是法伊瑟啊。
对付白爵,他最能干了。
……
与此同时。
法伊瑟脸上并没有了熟悉的笑容,他沉默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飘窗边的黑少年——下午正暖的阳光从外撒入照耀在他半边白皙精致的面容之上,少年垂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圈阴影,他不理人也不说话。
窗边的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副静态油画。
眼角不自觉变得柔和一些,蓝色的瞳眸之中仿佛也沾染上的阳光,法伊瑟叫了声“少爷”,走近了白爵,然后站在他的身边站定。
刚开始白爵只是撇开头不理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概有些受不了被男人这样持续注视,白爵慢吞吞地皱起了眉,却始终不肯把脑袋拧回来,只是用不带任何情绪冰冷的声音说:“法伊瑟,你不属于任何人。”
男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下,屋内沉默几秒。
白爵这才继续淡淡道:“你也用不着听那些人在那放狗屁,当你从军校毕业,你将会成为一个自由的狼族,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你,成年狼族可以时刻选择自己意属狼群是受到帝国法律保护的条款……”
白爵似乎坐累了,他站起来,放松地拍拍屁股,只是垂着眼始终不肯看面前的男人:“反正未来无论我的狼群构成怎么样,我都不会怎么稀罕你,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少爷。”法伊瑟温和地打断了白爵的话,“请不要说这种气头上的话。”
白爵顿了顿,掀起眼皮子扫了法伊瑟一眼,黑色的眼珠子里丝丝嘲讽:“我没有。”
法伊瑟挑起眉。
白爵却微微蹙眉,觉得自己的声音至少听上去非常真诚:“我可不想找一个事事管着我的副手放在狼群里烦我,每天像个变态似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变态?
法伊瑟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白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于是话语停顿了下,郁闷地在心里骂了句“妈的”,他又撇开头,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滚出去,今天我得早点睡,明天——”
“少爷,请问‘像个变态似的’具体是指什么样的行为?”
“……”
修长的指尖抬起少年尖细的下颚。
大拇指轻轻摁压他柔软的唇瓣。
在少年尚有些出神时,男人稍稍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瓣,并趁着他愣怔时,灵活的舌尖挑开他的牙关,□□他的尖狼牙,然后长驱直入,勾住年轻狼族少年的舌尖——
“……怎么变态?”
唾液交换的声音,平静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唇舌交缠,气息浑浊一谈,在白爵接受的三观教育里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主动又强势的索吻是由一名ta向着alpha起……男人吮缠着少年的舌尖不让他有丝毫的逃避,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扒光了扔在阳光下——
两具相叠的修长身躯靠在了飘窗旁的墙壁上,少年被迫困于男人的胸膛与墙壁之间……直到感觉到接受他索吻的少年身上原本的暴躁和压抑消失得干干净净,男人这才轻咬了下他的唇瓣,薄唇至那被他□□得有些泛红的唇边拿开,湖蓝的瞳眸之中没有一丝涟漪……
他声音听上去与平日里一样温和自然,看着白爵的眼睛,似笑非笑问:“这样吗?”
白爵挑起眼,平静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然后抬起手擦了擦唇边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唾液,嗓音四平八稳:“法伊瑟,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
法伊瑟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让白爵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两人之间,几乎没怎么改变的气场、气氛与少年语气之中的无奈,无一不说明,他们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法伊瑟想了想:“不生气了?”
白爵:“我没生气。”
法伊瑟:“还赶我去别的狼群吗?”
“……我说了,那是你的自由,我刚才情绪波动很大只是因为我讨厌莉莉丝那样威胁我,就好像我是个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说到一半,白爵叹了口气,终于在男人直直的目光注视下放弃了挣扎,“总之不是在赶你。”
毕竟你走不走,走去哪是你的自由……关我屁事。
没说完的话在肚子里,白爵语落,却现法伊瑟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于是面前,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又是熟悉的模样了。
法伊瑟有些冷淡地接过话,往「星轨」驾驶舱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
白爵从「星轨」上往下滑落时,还未接触地面他的手臂便被一只大力的大手捉住拎起来……他在地上摇晃了下,站稳,头也不抬地说:“放手。”
“看来我必须贯彻今早你的提议。”男人低声道。
“什么?”
“把你挂在裤腰带上。”法伊瑟摘下刚才因为操作机甲而破损的手套随手塞进口袋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别碰我。”白爵翻了个白眼,皱眉躲开法伊瑟的手,对他毫不掩饰的抗拒。
法伊瑟缩回手,注意到打从刚才开始白爵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且语气冷淡——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尤其是面对他时。
机甲有专人回收,白爵站在「星轨」机甲下方想要离开——
此时,现场的欢呼声很大,骂声也很大,欢呼声是给他的,骂声也是给他的……说实在的,无论是哪种声音,都有点吵。
白爵要离开,法伊瑟紧紧自然跟在他的身后,白爵收回了要迈出去的脚——
“别跟着我。”
“不行。”
“我是为你好,手套坏了,你不想去装备储备室换一副么,大英雄?”
“这个倒是不着急,星季——另外一个裁判组的大人在那,一会可以替我拿过来……你叫谁大英雄?”
妈的。
要被活活气死。
白爵沉默地拧开头,不回答,他耳朵动了下听见身后芬迪尔从驾驶舱出来窸窸窣窣往下爬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连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不耐烦后——
果断抬脚,埋头往休息室通道方向走。
走进通往休息室的通道前,白爵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
芬迪尔已经从自己机甲的驾驶舱里爬出来,此时此刻正站在那机甲边上,跟上前来回收机甲的工作人员指了指自己脸上戴的眼镜,低声说了些什么。
……
白爵用机甲本身碾压方式打败了那个芬迪尔·恺的举动在帝国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用莉莉丝大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好了,现在整个帝国都知道了,兰斯洛特家臭有钱,且臭不要脸。
不过白爵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学校举办方并没有规定参赛的学生必须使用统一的机甲型号,就说明他们已经认同利用机甲型号实现碾压的这一点。”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坐在休息室的兰斯洛特家小事少爷脸上带着胜利后的高傲,他显得有些懒洋洋道:“那些下城区的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挑战权威,喜欢看老掉牙的帝国版灰姑娘,佯装着正义什么的,总该有人一巴掌把他们打醒啊……嘶。”
他放松的脸忽然崩紧,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拍开弯腰触碰他膝盖的男人的手。
此时此刻,半弯着腰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稍稍挪开手——然后等白爵放松警惕时,又忽然伸手将他摁回椅子上,再把他的裤腿捞起来——只见从膝盖至脚腕部分,右腿整条腿都泛着青紫。
——右脚刚才「雪豹」半失控落地时,先接触地面的部分,因为机甲驾驶舱本来与人体相连接,所以「雪豹」受到的重创会以相同方式传递给驾驶者。
法伊瑟冷笑一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扔到茶几上。
“啪”地一声,略带脾气的降落。
白爵:“……”
虽然想质问这家伙凭什么生气,白爵还是被他冷笑得背脊凉嗖嗖……伸手要将裤子放下来,又被男人一只手压着肩膀摁回柔软的转椅上,男人嗓音低沉:“刚才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我看你左脚先落地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现的话,就准备这么忍着?”
“……忍忍怎么了,做为雄性Alpha,跌跌撞撞不是很正常吗?”白爵面无表情,挥开男人的手坐起来,“又不是玻璃做的。”
“你不应该拿自己的人生安全开玩笑,如果开学第一天就弄了个粉碎性骨折下半生从此要用拐杖走路,你猜父亲会怎么说?”法伊瑟稍稍退开了一些,“何必对那个Bta使用克利马斯重击这种危险的动作,其实当时你已经打败他了——”
“法伊瑟,没有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踩着我的脸刷存在感。”
“他只是一个来自下城区的普通Bta,家室普通,其貌不扬,刷存在感又有什么用?”男人看着一脸骄傲的黑少年,“你明知道他比不上你哪怕一根指头……”
白爵挑起眉:“其貌不扬?”
“嗯。”不是你之前自己说的么?法伊瑟并不知道为什么白爵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只是停顿了下,“并不是每个拥有古老东方血统的狼族都是美人。”
此时,白爵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微微眯起眼,稍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表情放松了一些,显得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蔫蔫道:“随便吧,我不想再讨论他。”
法伊瑟不再说话。
此时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了下,男人掏出通讯器看了眼,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道——
“那可能不行。”
“什么?”白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行”,“怎么了?”
法伊瑟低头看着手中的通讯器,上面正疯狂往外跳新的信息——
【星季:在哪,来开会。外面风声那么大,有人提议今年干脆改双败制度,再给那个Bta一次机会。】
【法伊瑟:中途改制度?这也不符合规章制度吧……】
【星季:规章制度都人定的。】
【法伊瑟:这话听上去我好像知道是谁提议双败制度了,怎么,我记得你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星季:生了一些有趣的事……哎呀呀,总有人比你家小狼崽更需要那笔奖学金,就不能体谅一下来自下城区也想要大展宏图的孩子的心情吗?】
【法伊瑟:………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可笑。】
【星季:啧啧啧啧,我心慈手软,看不得人间惨剧,行了吧?】
【法伊瑟:你可以捐款啊,瞎折腾什么?】
星季回了他“我捐款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以及一大串意味不明的“哈哈哈哈”……法伊瑟不明所以,也不想在跟这阴晴不定的公子哥儿继续废话,于是收起通讯器抬头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白爵解释:“因为现在外面的抗议声太大,人们不愿意看见一个来自下城区的优秀Bta倒在成功的路上,有人正在跟裁判组争取修改赛制,改成双败制度——这样芬迪尔·恺就能进入败者组,与另外一组的败者决一胜负后,再得到竞争头名奖学金的资格。”
法伊瑟停顿了下:“现在他们正叫我过去商议此事。”
“……修改规则?”
“是的。”
“为一个来自下城区的Bta?”
“听说他的家庭环境很需要这笔奖学金,而裁判组现在正在对这件事进行探讨。”
白爵愣了下,薄唇轻启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星季·霍尔顿。”
“那个帝国第一富二代?”
“是他。”
白爵脸上放空了两秒,忽然又没头没脑地问:“你刚才说在装备储存室的裁判组人员也是他?”
“对。”法伊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是他提出的修改规则?”
“你怎么知道?”
“……”白爵眨眨眼,紧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有些嫌恶地嗤了声,拧开脸,“穷山恶水刁出刁民。”
法伊瑟不知道他思维跳跃到哪去了,只是不认同地微微蹙眉:“少爷,太粗鲁了。”
白爵出“嗤嗤”的驱赶声,那张白皙秀气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耐烦——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此时拧着脑袋看着窗外走来走去的人……
法伊瑟站在一旁,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少年垂下伴随着呼吸微微震动的浓密睫毛,修长的颈脖和颈脖上淡淡的青色血管。
男人瞳孔微微缩聚,看得有些入迷。
一时间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直到白爵主动开口:“他们不是让你过去?”
法伊瑟“嗯”了声,却没动。
白爵手指头冲外扫了扫:“那你还不快去?”
法伊瑟还是没动,不仅没动,他还在白爵的手垂落之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略微粗糙的拇指腹摩擦过少年手腕细腻皮肤,带着他,往自己这边拉拽了下……
白爵这才转过头,瞪向面前的男人,像是终于憋不住怒火:“如果规则随便可以打破,刚开始就票选冠军不就完事了?”
……果然是又生气了。
法伊瑟苦笑:“我也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白爵:“你刚才还出手救他,众目睽睽之下打断我的克利马斯重击,天啊,这层层保护的……我都不知道谁才是皇亲国戚了,嗯?”
法伊瑟就等着他提这件事——
之前一个字不说,感情是正憋着气呢。
现在气撒出来了反而叫人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法伊瑟嗓音无奈且耐心:“哪怕是神圣抉择日的演练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你的同学也是要进帝国监狱的。”
白爵嘲讽:“杀了他?我倒是想。”
法伊瑟蹙眉,略含警告:“少爷。”
“……随便吧,一个两个都疯了似的,不就一个Bta么,把你们迷得晕头转向的,我现在严重怀疑这所学校的权威性了。”白爵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手里抢回来,转椅利落地转了一圈背对着法伊瑟,“好走不送。”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法伊瑟从口袋里重新掏出那副破损的手套,看了眼扔进垃圾箱里,一边缓缓道——
“腿不方便就别乱跑,乖乖在这坐着,我开完会就去医疗室给你拿冷凝阵痛喷剂。”
“……”
“别乱动,脚更肿了我不负责。”
“……”
男人盯着那坚定地背对着自己的座椅靠背看了一会儿,见它完全没有再转回来的迹象,只好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