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怀真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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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家族祖地。
所有非战斗人员都已经撤离到地道之中。
纵横交错的地道非常庞大复杂，但对于东方家族的人而言却又很简单。
“上一次进入地道应该是半年前。”
怀真的记忆中有过这样的经历，知晓那是撤离演习，地道中没有火把，但有一颗颗放着光的夜光石。
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古怪的通风口，发出一些回响，也不知通往地面的哪里。
似乎是隐蔽的通风口。
其实怀真在进入地道前，东方芍药特意赶来寻找他，递给二十袋养血散和四瓶壮血丹。
然后看着怀真来到附近地道入口，直到怀真汇入人群走进地道，东方芍药才转身离开。
“倘若有内贼，恐怕地道也不安全。”
怀真心中琢磨着，常理来说，遇到危险，地面上跑会比较快。
不过以高级武者的速度和破坏力，地面上完全避不开，即便四散奔逃，可能还没跑出高级武者随手一记剑气的覆盖范围。
倒是躲进地道，难以感应气息，高级武者挥砍出剑气也无法在真气耗尽之前破坏多大范围。
“芍药阿姨将十天份量的养血散和二十天份量的壮血丹交给我，难道这次很危险？”
怀真分心思索，真气凝聚双眼，能够稍许明眸夜视，跟着队伍走到不至于迷路。
他用手触碰到墙壁，能够感受到一些震动，倘若真气凝聚在手掌位置，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震动的声音。
“让我好好想想。”
怀真双眼凝视前方，亦步亦趋，时而左转，时而下楼梯，时而右拐，汇入大走廊一样的地道，也像走迷宫一样。
他回想原身的记忆，生母是保护东方芍药而死，之后在广场那边又陆续得知不少外出的人受伤或身死的消息。
“附近家族的核心子弟时有遭遇绑架的事情，东方芍药就是险些被绑架，也就是这次……”
“芍药阿姨刚才还亲自相送，递给自己养血散和壮血丹。”
“……这一切源头都指向江洋大盗，来了！”
怀真内心很不平静，猜测到那伙人是江洋大盗之后，顿时有些心神不宁，属于那种自身实力不足，但仇敌明显就在不远处。
他内心是想复仇的，但实力不足只能克制。
那伙江洋大盗明显被人拦下，怀真既希望那人将江洋大盗全部斩杀，也迫切想要手刃江洋大盗。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完全不给练级的时间。”
怀真脚步不停，手指在墙壁摩擦，粗糙的触感，刺激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懑。
他在黑暗的地道中，借着夜光石的微弱光芒，看到眼前不远处和身后不远处的一家老小。
即便有青壮，也都不是武者。
武者们都在广场那边。
此时。
东方家族族地地道中除了几队初级武者组成的巡逻队伍，以及在外打理产业和走镖的武者们。
东方家族所有武者都在族地广场上聚集，列队排成五个方阵，一个个身穿制式铠甲，步人甲样式，手持长枪短剑。
制式铠甲有五色，赤青黄白黑，是依据各自真气属性划分队伍，熟练掌握长枪阵。
上百把火把啵唧噗叽的燃烧着，火光照亮周遭，还有外圈两排火盆也在熊熊燃烧。
火光照破黎明前的黑暗。
“抢我们财物！”“杀！”
“杀我儿郎！”“杀！”
“如今更是夜袭！”“杀！”
东方腾陵咳嗽几声，环顾周遭，铿锵有力的声音调动众人同仇敌忾的战斗意志之后，猛地挥动长剑，指向轰鸣声最响的位置。
“随我出发！”
“杀杀杀！”
东方腾陵一声令下，五色方阵每个人都神情肃穆，齐齐怒喝，便向着轰鸣声最响的位置出发。
……
“轰！”
再次碰撞！
赤红色火焰结晶长剑轰然撞击在白色巨剑上，滋滋角力，彼此真气疯狂碰撞较劲。
短暂的对抗，彼此真气转瞬被挤压到极致，神情凝重的东方昊与面色从容的许风轰然间同时倒飞。
东方昊自持天生神力，全力搏杀数百招，此刻双臂肌肉也有些酸软，心知对方真气运用技巧比自己强。
真气外放凝聚的真气造物更是坚硬一大截！
东方昊与之搏杀，必须全神贯注一件事。
真气护体要硬！
真气化形也要硬！
真气外放更加要硬！
在对方没有追击下，东方昊也会选择短暂调整气息，而后仗着天生神力回气快，再度狂猛爆发。
许风仪态从容，额头有些细汗，认真洞察金系真气与对方火系真气的碰撞，还能分析着如何提升金系真气的稳定性。
而且他硬实力更强，在抵消东方昊的天生神力，多出的那部分真气自然是运用到防御方面，已然完全无伤。
但许风为了给东方昊一点动力，特意在额头挂着细汗模样的水珠。
两人的心态完全不同。
赤红色火焰结晶长剑连续不断与白色巨剑进行最原始的轰击。
彼此真气狂暴的一次次碰撞，轰出一道道冲击波，周遭烟尘泥土都被交手余波轰出一个个大范围浅坑。
东方昊全力以赴催动真气护持全身与长剑，挥动赤红色火焰结晶长剑，过往练习的剑法身法都在不断吸收，精简成最适合的。
一剑斩出！
赤红色火焰结晶没有再离体放飞，而是凝聚在长剑加持重击挥砍。
“小子，别太得意！”
许风躲闪不及，陡然爆发全力一跃而起，衣角还是被烧熔点燃，怒而挥拳轰出。
然而拳头即便覆盖白色金系真气，依旧没有长剑长，只能被迫变招。
东方昊身形如蝶，一剑接一剑斩出，刺、削、挑、劈、横扫，连消带打，浑然天成，仿佛不用思考一般。
他之前认为自身的优势有二，天生神力和火系真气质变九成九的修为，再加上敌手的强大压迫力，不得不全力以赴。
但东方昊发现天生神力只是让对方多用部分真气抵挡，甚至许风巧劲卸力，天神神力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而火系真气质变九成九，对方需要使用更多的真气抵挡。
天生神力的东方昊，筋肉爆发力强，筋骨强劲能够支撑瞬间爆发力，偶然发现将筋肉爆发力运用到挥剑速度和身法速度方面，优势大涨。
“跳蚤一样的把戏。”
许风怒了，自己金系真气质变八成六刚有迈进八成七的趋势，对方转换战斗模式，顿时那种感觉淡了许多。
原本金系真气质变八成六对上火系真气质变九成以上，真气硬碰硬，金系真气必然处于下风。
如此若是对抗僵持，再加上东方昊天生神力。
许风可以从僵持中不断调整金系真气，优化提升金系真气的耐热程度和坚硬程度，有此两项，金系真气如此质变之后绝对不弱。
甚至他为此不惜在额头流汗，装作势均力敌我略强一线的局面。
奈何东方昊转变战斗风格，天神神力发挥到速度方面，火系真气专注提升温度。
许风索性也不演了，完全释放高级武者的战力，发挥所有技巧，白色金系真气凝聚在拳头上猛然轰出。
白色巨拳自上而下轰然砸向东方昊，一旦打中脑袋，绝对有死无生。
倘若东方昊自己控制身体，绝对无法闪避这迅捷一击，但此刻他却处于微妙的顿悟状态，仿佛能调动全身所有力量。
他身形一矮，同时抬肘顺势自下而上，猛然一撞。
白色巨拳完全由金系真气构建，是许风含怒发出的一招，更是发挥出真气内伤的技巧，这足以将东方昊打死。
而许风先前未使用真气内伤的技巧，就已经将东方昊戏弄于股掌之间。
真气内伤，是一种控制真气粒子进行震荡并短时间穿透物体的技巧。
简而言之，真气内伤就是一种控制真气振动频率的技巧。
“这是！”
许风骇然，陡然察觉到自己的金系真气在飞速溃散，这种现象很像是中了那一招的显现，猛地一惊，奋力推出身上的白色铠甲。
白色巨拳对抗不到一个呼吸就自行崩溃破碎，紧接着白色铠甲轰然砸下。
东方昊已经矮身一个翻滚，如同一个赤红火焰，摇曳间躲开白色铠甲轰击的位置。
“没想到心力震慑对真气也有效，也对，真气是需要意识控制的。”
“原来真气内伤是控制真气振动的技巧，心力的感知真清晰啊！”
“心力，真是奇妙的东西！”
东方昊自然知晓自己该往哪方面使劲了，举一反三，也就顺势掌握心力渗透真气内部，更细微观察真气变化的技巧。
“原来只是这个啊！”
许风面色惊疑不定，飘然后撤十丈远，松了一口气，心念一动，白色金系真气再度覆盖全身。
他恍然间又化作一尊威风凛凛的白甲神人，双眼凝视东方昊，忽然觉得现在对方同样适合磨刀。
许风身形一纵，瞬息突进十丈以内，全力挥动匕首向东方昊攻去。
杀意之烈，东方昊瞬间毛骨悚然，对方本就掌握高级武者的所有真气技巧，更是掌握顶武层次的真气外放技巧。
东方昊全力催动真气，调动心力融入真气，融入到真气硬化，真气缠绕和真气外放三大方面。
同时他将火系真气质变九成九发挥到极致，挥剑刺向对方的脖颈。
赤红色火系真气质变出的火焰熊熊燃烧，在心力融入后，东方昊观察到真气内部的细微变化，更是让真气中的意识更加凝聚。
“叮！”
长剑应声撞击许风的护体真气上，发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