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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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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主怎么一直在睡觉呀。”

“在避暑山庄玩得乏了呗,问那么多干什么,守着就是了。”

两个宫女守在门外不敢进去惊扰,琴扬一睡到黄昏午饭时没醒,这眼看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白鸟飞过长江,给何驰带来消息,还没说两句何驰便炸了毛,一把抓住琴扬带入小屋之中,关窗关门再细问。

“我在这里耕地每天泥水为伴,还有功夫去和沈家小姐不清不楚。”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看样子曹纤略胜一筹。”

“公主我求你给曹纤带句话行不行!”

“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便可。”

何驰想都没想,朝着琴扬跪下磕头,那白鸟一脸的得意,何驰都能想到琴扬公主脸上的笑容。

“快看,公主笑了,也许是个美梦呢。”

这个时代要有个手机该多好,偏偏这通讯是个大问题,哪怕现在乘船回襄阳,沈娟和曹纤都斗完了。琴扬倒是便利,翅膀一展便飞入云霄。

“曹纤见过琴扬公主。”

“闲话免了,本宫问过何驰了。那沈娟看何驰赤脚便以为他是农家汉,许是当时看上眼了不肯罢手,后来零零总总有些琐事,但何驰没有碰过她一根毫毛。而且何驰特意对她凶恶一些,也是想让她不再纠缠。”

琴扬看曹纤还是怀着心事,她追问道。

“你不信我说的话?”

“岂敢,只是我另有思虑。”

“与本宫说说。”

曹纤拿定了主意,抬起头看着那只白鸟,斗胆直说道。

“那民女斗胆问公主,可否放过我夫君。这家中一日没有正室,就始终是个大问题,我看那沈娟雍容华贵,对我夫君似怀真情,让她居正位也未尝不可。”

“你敢!”

“民女不敢,只是求公主。”

“不要妄想!沈娟也只有做小的份。“

狠话掷下白鸟化成一张白纸飘落,曹纤心中思虑万千,这一桩桩事纠缠不休,以后何时是个头啊。没有个大小以后家中不是乱了套,琴扬公主一直吊着何驰,这公主不做大谁敢做大,这就像悬在心头的一把刀,不落下就永无安宁的时候。

琴扬公主一日未饮食,醒来又是暴怒,对着柱子狂抽马鞭,一边抽还一边骂何驰。宫女们都吓着了,忙去太极宫禀告太后,连皇后和皇帝都惊动了,一众人连忙赶来。

皇帝往琴扬宫里眺望一眼,只见琴扬面向月亮背朝着门口,房间里打砸的痕迹还在,却没人敢进去收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皇上,公主刚刚安定下来,吃了些点心。”

“朕是问公主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公主说……做了一个长梦,解梦出来发现何驰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说卦象是要纳妾,只怕拦都拦不住。”

太后听了长舒一口气,挑了帘子径直走进去,皇帝见太后出面了,便在外面候着。

“皇上,臣妾有话说。”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还要再等两年,只要过了这两年,朕什么都依琴扬。”

“臣妾知道了。陛下先回宫吧,这里有臣妾和太后守着,必不会出岔子。”

皇后看着皇上离去,心中戚戚悲叹,她自然知道皇室婚姻不可儿戏,想要嫁娶终是由不得自己的。皇上说依着琴扬,谁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何驰一家正室的位置空落着,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终究要持续到皇上下旨的那一天才算个终局。

今天出了这桩大事,曹纤又把自己锁在屋里,一桌菜都快放凉了也没人动一下筷子。赵蓝若是个有心计的女子,若是外敌打过来要调兵遣将她自不会惧怕,可这是何驰的家务事,有曹纤坐镇她是说不上话的。

“咔吱”

曹纤的房门开了,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媚娘正要起身相应,曹纤立刻用眼神阻止她。众人看着她满脸疲惫也不好说什么,这里是曹庄是曹纤做主的地方,谁能大过她呢。

“让大家担心了,快吃饭吧。”

曹纤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媚娘碗中,这桌饭才算开动。一桌上只听碗筷声,欢笑也没有了,吃完后各回各屋,只留思宁和赵蓝若收拾着残局。

“哪要赵姑娘动手收拾,我来就行了。”

“总吃住在这里,我可过意不去。”

思宁嘴角轻动,说。

“你应该学学林姑娘,她倒像个男儿般无拘无束。”

“有些事学不来的。”

收拾了碗筷,思宁怎么说也不好意思让赵蓝若再去洗碗,推辞一番后赵蓝若还是拗不过思宁,只得罢手回了房去。

留在曹纤庄上后,赵蓝若指导悦岚学习,悦岚自没有赵蓝若一般的雄心壮志,却也算性情相合,要她读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悦岚是全然读不进的,论语也是死记硬背。唯独教她杂学、历传、兵书时,总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真是何驰的妹妹,兄妹二人大概都是天生当将军的料。

客房的桌上铺着悦岚今天交上来的描红,总算是有些进步,笔法算走通了,只需要勤加练习也能写得一手好字。点燃一支蜡烛,赵蓝若拿起丹砂笔圈出悦岚写得最好的三个字后,便收起了这张纸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一边。

铜镜里映出她的侧脸,只是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于是屋内一支支蜡烛陆续燃起,直到一张梳妆台铺满蜡烛将屋内照的通明。将铜镜端到面前,赵蓝若似是下定了决心,起身走到衣柜前,在岭南王留下的一只樟木箱内取出一个灰绢布包着的包裹,将它拿起放在床上打开,随风一抖一条蔚蓝的天河从她手中垂下。

沈娟的两个丫鬟未曾想过自家的小姐会这么大胆,说出来她们都不敢信,更气的是那曹纤还胜了沈娟一头。让人想说坏话,也寻不到个由头。

小春:“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小燕:“咱们争什么不好,争这个大小何必呢,让老爷知道了他还不哭死。”

沈娟回来便躺在床上,晚饭也不吃了,任谁来说话都是一声不吭。

小春:“要不就后天去,明天躺上一天,顺顺气再做打算。”

小燕:“这办法好,钝了她的锐气。”

两个丫鬟来来回回没个清静,沈娟躺不住了翻身起床说道。

“这里我做主还是你们做主!去是我要去的,输了就是输了,从小到大我不知轻重该有的这劫,事事躲事事赖,爹爹哪天去了我还活不活。”

小春:“小姐想通了?”

小燕:“我去端点心来,好歹吃点再睡。”

说定的明天去,依沈娟的性子定然不能爽约,只是输了一阵就退缩了那才真让人看不起。明天只管稳重些宁可小败勿取大溃,自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曹纤那般小巧都有气度,自己说出来还是长沙沈家的女儿,家父名字传遍江南,哪怕自己强撑起来也不能输了沈家的气势。

“大不了这姑爷我不要了,输光了也就这副脸皮。”

小春:“姑娘想通就好,我们已经买来了全襄阳最好的胭脂水粉。”

小燕:“小姐还有那绸裙没穿呢,明天准保让你胜一场。”

一声鸡鸣催人醒,一晚上曹纤庄上就没几个睡得安稳的,谁都知道今天有个大小姐要来登门,于是这鸡一叫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媚娘也想起床出门,谁料曹纤比她想的更周到,还没推门曹纤便走了进来。

“你又犯浑,今天就是输了这庄子也不会换主人。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一个人,今天你必须在房中静养,一干事自有人去做。”

媚娘抱着手中的红绸裙退了一步,在曹纤面前展开说道。

“妹妹我已经把裙子改好了,我想来想去这红绸只配你,快穿上试试长短吧。”

“这裙子算妹妹欠姐姐的,染坊里自会出更好的料子。”

“说什么欠呢,都是一家人。”

媚娘相看着长短,曹纤看着竹篮中那一条条红绸就是被剪掉的裙摆,媚娘的女红真是不差,熬了一夜裙子改了个正好,肚兜也已裁剪合身,领子、袖子、扣子都用金线走了云边,虽是赶出来的,但一针不差满含心意。

庄子里的庄户中也传着闲言碎语,八卦都开出了花去,说什么的都有,距离秋收就差几天,正是大家闲的慌的时候,似乎都等着一场好戏开场。

“那婆子敢来,我一棍打折了她的腿!”

“项兄,今天乡君可发话了,今天她车驾直入不可阻拦。”

“怕什么,打了她我自去坐牢!”

“真要动手还轮的到你!这事就不是打人能解决的。”

项田和刘季也是一对活宝,两人守门总有说不完的话。项田暗暗发狠,刘季小心谨慎,突然项田一拍刘季的肩膀说。

“你儿子是太子伴读,让他也收着点心,把唐家小姐气走了可没有更好的。”

刘季一时找不到话来应对,自己儿子远在京城,这事他做老子的也管不到啊。隐隐之间刘季有了何劳禄的烦恼,有时候儿子这事还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好也好、坏也好就算能实时盯着还有个顶撞忤逆的时候呢。

“来了!”

项田怒目一瞪,远处来的就是昨天的车碾,今天比昨天多了些人,领头的车驾速不急不缓,两个丫鬟在左右护着,后面还有两车拉的都是些彩纸打包好的礼物。

“那天在襄阳也是你给我梳的头。”

“曹乡君别念了,每次给你梳头你都这般说。”

“把那杯茶递给我。”

“是。”

思宁去取桌上的茶盏,曹纤缓缓转过身,一袭红裙正面看着思宁,等茶杯到面前她双手缓缓接下。

“我准了。”

“啊?”

“莫要装糊涂,去江夏好好照顾我哥哥,就和他说我已经准了。”

思宁脸上的笑容僵住,曹纤不管她,喝上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梳妆台上,将梳子递在肩头。

“愣着干嘛,要是当初哥哥在襄阳选了你,现在就是我给你梳头。”

“……”

思宁无言走到曹纤背后接过肩头的梳子,轻轻回了一声“是”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曹纤的首饰数量极少,其大部分都是少容夫人的,万幸有不少是齐王送的,一件件单拿出去也称得上一件宝物。

“乡君,她来了。”

陈术上楼报信,曹纤只叹来的好早。

“直入庄门,不要阻拦。”

“是!”

看着陈术离去,思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中一紧梳子的齿直接扎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原来思宁姐姐也有急的时候。”

“乡君莫要取笑我。”

“该改口叫妹妹了,叫一声我听。”

“怎么叫得出口。”

曹纤一笑,咬在唇上的红纸都飞了出去。

“喝下去的茶可吐不出来。”

“等这事过去再叫吧。”

曹纤微微点头,只听车驾停在楼下的声音,她毫不惊慌的起身,来的是女眷就应该在内客厅会客,一应摆设已经齐了不怕她来就怕她不来。

车驾停稳侍卫放下小凳拱手而迎,两个丫鬟今天把嘴缝了起来,只站在一侧作为陪衬。庄子里的农户只见两个丫鬟都已经这么漂亮了,想必来的小姐一定更漂亮,人群都快涌到楼下了。

“出来了!”

“哇!”

随着一阵惊呼,沈娟挑开了车帘子走了出来,与昨日不同,今天她穿着绸裙来的,秋风一动身形尽显,轻轻提起裙摆一步踏住小凳,又一步稳稳下地,两个丫鬟立刻上前收拾好被风吹乱的袖子,一柄青纱香风扇递入手中。

“何悦岚见过沈小姐,有礼了!”

不等沈娟踏上台阶,悦岚就冒出来见礼,穿的衣服不是红妆,而是何驰小时候穿的武打短裘,英姿飒爽可惜是个女儿身,衬不出这衣服的阳刚之气。

“沈娟有礼!”

“请!”

何悦岚一摊手将沈娟小姐请上台阶,刚走了不到五步又一袭桃红挡在面前。这桃红锦衫固然当不起华美二字,却与林还月意外的契合,两者搭配竟放出不输沈娟的气势。

“琅琊医阁林氏林还月,有礼了!”

“沈娟有礼!”

“请上楼!”

两个丫鬟急了,沈娟也有些无措,这小小的庄上竟然有琅琊医阁的人,此等人物是沈家花钱也请不到的。

林还月目送着沈娟上楼,与悦岚相视一笑,好歹挫了她一些锐气,这样去见曹纤她自会收敛些锋芒。上了楼就是外客厅,站在那纱帘前沈娟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昨天曹纤站的地方,只是身形略大,绝非那小巧的乡君。

两个丫鬟一人一边挑开纱帘,沈娟低着头迈出一步,只见一双湛蓝色的布鞋就在面前,视线上挪却见茫茫天水顺腰而下,好玲珑的一个女子眼角微垂着,仿佛这一身衣服都是她的泪水做的,她悲便天地同哀,她喜便万物争芳。

“赵蓝若,有礼了!”

“有礼!”

沈娟呼吸都停顿了,这赵蓝若带着三分病容,真像画中走出来的西施一般。

“请吧。”

“不敢……”

两个丫鬟也是看傻了,这是究竟是什么藏龙卧虎的地方,你说这是皇帝后宫她们都敢信。内外客厅由一条走廊连着,走到拐角沈娟停了下来,稍稍定了定神,这才缓过一丝锐气。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我低估何大人了,能扛天的人自然有人拥护着。”

两个丫鬟听着小姐的自言自语,等再动起来就要见正主了,纱帘一开一袭红裙照人,太阳撒下金光从整栋楼的四面八方透进屋来。恰似出嫁那一晚的装扮,曹纤着一袭红绸裙稳稳的站在那儿,素雅的云边框住这艳红锁住张扬,如一方红印纂在这家中,宣示着这里的归属。

“何曹氏见过沈姑娘。”

“沈娟见过曹乡君。”

“请坐吧,思宁看茶。”

沈娟不忙入座,小春递上拜帖,小燕递上礼单,之后再由她递上荐书。

“原来是有老爷的荐书,认识夫君也就不奇怪了。”

“昨天沈娟不知轻重,叨扰了乡君,今天特来请罪。”

“明明是夫君轻薄,姐姐何罪之有。”

曹纤机敏,两句话便把罪推给了何驰。思宁正在端茶,知月抱琴而来,两个小丫鬟架好琴桌,曹纤打算让知乐弹奏一曲待客,也是对沈娟礼仪上的尊重。

“知乐见过夫人,知乐见过沈小姐。”

刚才见过赵蓝若,此时沈娟只觉万物失色,知乐姿色自然不俗,可是沈娟也无心去关心她的容貌,只见她手中抱着的琴好像是古琴。

“这琴倒是一件宝物。”

知乐鼻子一翘,扬眉挑眼说。

“此乃太祖天机大帝出岭南时带的仿伯牙琴,传了四代传到我主琴扬公主手中。”

曹纤吓得一哆嗦,她只知道这琴来历不凡,今天知乐一脱口就是惊雷,这琴哪是宝物,这琴已经是神物了。沈娟更是惊恐,她看着知乐猜测着她的身份。

“那这位是?”

“知乐六岁入宫,专在琴扬公主身边服侍,主职司琴。”

沈娟满眼的不可置信,视线移到曹纤脸上,只见曹纤微微一点头。原来家中没有正室是这原因,沈娟这时才恍然大悟,庄里有琴扬公主身边专职司琴的宫女,甚至连传了四代的古琴也在,纵使再痴傻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

琴声起,秋风拂稻,放眼四野一片金黄。太阳步步高起,琴声停了,风却依旧,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两人谈的东西且多且杂,从长沙特产谈到江夏田亩,从襄阳点义勇到京城会试,一来二去化解了不少误会。

“今日结识沈姐姐是上天给的缘分,午饭已经备好了,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岂敢。”

沈娟昨天就吃了些糕点,今天起的早又没吃东西,此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过硬撑着罢了。

“思宁。”

“是!”

先是一排琉璃瓶摆了一条桌,瓶里五色水果浸着,像是今天刚摘的一样。不等沈娟辩清哪五种,一个盘子中装着豆腐小人来到那条桌前,每样捞些点缀在盘中,转眼就成了一道菜,经过思宁的手来到沈娟面前。

“请用吧。”

“这是何宝物?”

“这就是哥哥做的豆腐,不过用了木模具,做成了小人的样子。”

“难怪有人说何大人是当世鲁班,这等心思真当得起名气。”

第一次吃着豆腐小人的都一个样子,嗖的一声便没了踪影,舌头和牙齿都留不住它,直直的入了肚子。

“姐姐莫急,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是这样,这只是豆腐脑,稍后有好吃的上来。”

小巧的曹纤向着传菜的婆子点头,那一道道菜便如同变魔术般递到桌上。

“小葱豆腐、竹笋肉片炖百叶、藏书肉、豆腐炒青、蚂蚁上树、油炸豆腐、火烧鸭。”

沈家是有钱,沈娟却也没见过这吃法,眼前尽是没见过的东西,筷子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去,那火烧鸭上还冒着火焰,酒香四溢让人挪不开视线。

“姐姐随便吃,有些东西不是时令,还有些缺了些材料,若能常来必让你吃全了。”

“多谢曹乡君。”

这一桌菜沈娟就算放开吃又能吃掉多少,两个丫鬟光看是看一遍,回去就能对着沈府里的人吹上几天的牛,要是再尝了味道,那便能说上几个月。

火烧鸭吃了两条鸭腿,藏书肉一扫而空,竹笋肉片炖豆腐只剩了半锅豆腐。曹纤也看出来了,这沈小姐是娇生惯养的,吃的都是好东西。万幸那豆腐炒青用了心,不然沈小姐是一点不沾绿色。

吃了两碗,沈娟已然是吃不下了。曹纤对付了几口,也吃了个半饱。

曹纤让思宁撤菜,并对沈娟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

“你们下去吃吧,上面下面都是一样的,有什么菜想吃让思宁吩咐厨房里做。”

“不敢劳烦乡君。”

“我们随便就行了。”

一圈人都下去了,知乐也离了客厅,婆子收拾完碗筷,这里只剩下曹纤和沈娟两人坐着。

正当沈娟用手帕擦拭的时候,她看到了曹纤带仇的眼神,那真如匕首直接扎向自己的面门。

“乡君恕罪,我昨天失礼了。”

“你是我的姐姐,就算你要入府来好商好量,让你有何不可。何故拿自己的清名开玩笑!”

“是我乱了方寸,实在不知道姐姐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人。”

“那我问你一句,你与我说实话。哥哥是不是动了你!”

沈娟没有犹豫,狠狠的摇了摇头。曹纤心中大石头砰然落地,心结已经解开,她呼吸都顺畅了好多。

这都是什么奇事,要是沈娟肚子里怀着孩子,昨天那这般气势汹汹曹纤倒还能理解,刚才要是点头她都打算给何驰写休书了。凭什么一个清白身就能说出那样的话,自己当初做主嫁人,也没有像这般打仗一样。这沈家女儿果然是娇惯长大的,纵使要收进来,要么自己让,要么就要教。随便胡诌的一句话便能让一家人身败名裂,这玩笑也是能随便乱开的?

“沈小姐,说句实话,我不喜欢你。你说话实在伤人,也许在你家里你是王,那便任你由你。可纵使你的情再真,把哥哥的家都毁了,你的真情他会受吗?”

“……”

沈娟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爷来的信我收了,但是礼物请拿回去,我不敢受。豆腐的方子我交给你,也让你带两个熟手回去,教会了再让他们回来。你喜欢的藏书肉,我也有厨子让你带去。”

“姐姐不要再说了,沈娟受不起。”

沈娟哭着跪在曹纤面前,忽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沈娟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粗布衣的女子大着肚子站在沈娟面前。

“我知道沈家富家一方,他的心若能买,你只管买去。他要寻富贵去,我媚娘不怨。但作贱他,我和你拼命。”

下午车辇终于动了起来,一行人怎么来便怎么走,只是板车上多了两个小工一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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