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乱的记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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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郎服侍主人换了常服,又给油灯加了灯油挑了挑灯捻子,就匆匆地赶往玉林寺去拜见一真长老。
望着在石板路上像个孩童似跳跃着的十九郎,李德缘平静地关上了木门。
回到内室,身上忽冷忽热的感觉似乎在一丝一丝地抽去他的力气。
他慢慢地把攥着的拳头打开,两个黑紫的细孔赫然出现在掌心。
方才还是殷红的孔眼,此时已是黑紫色了!
整个手掌和半个手臂也隐隐地肿胀着透着诡异的黑色。
刚才那条蛇在被朱雀击落前,还是咬中了李德缘的手掌。
电光火石间十九郎的视线又被摇动的竹枝遮挡未曾看到。
李德缘心如止水冥冥中似乎等着这致命一击很久了。
也不想让十九郎惊恐,索性攥了拳等死了。
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的李德缘跌坐在蒲草垫上,喃喃自语着。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我躲了十年终究还是那些人眼中的威胁啊!罢了罢了,此一去倒也干净!”
说罢,李德缘瘫倒在草席上,昏死过去。
“扶我起来!我要刷火箭!我要刷嘉年华!”
“殿下!你醒醒”带着哭腔的呼唤在李德缘的耳旁回荡。
“殿下被毒蛇咬了,快!快去拿大还金丹来!”
“大还?金丹?长老,在哪里啊?”
“唉!朽木!就在老衲平日枕的玉枕中!”
“喏,喏”
殿下?金丹?玉枕?我不是在医院的脑神经内科病房中吗?
李德缘疑惑着,想起夜里把所有的钱都刷礼物给了女主播。
微信上给她留了遗言,吞了这个月以失眠为由和医生要的安定片。
迷迷糊糊地看着直播,心爱的女人低头看了眼手机。
她愣了片刻,依然和直播间的男人们发嗲浪骚。
这半年来的种种破事一起涌来,李德缘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头疼欲裂,口渴的厉害。
“水,水”李德缘呻吟着,眼皮还是如灌了铅,睁不开。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的,脑子里乱糟糟地,奇奇怪怪的场景像快进的电影镜头一样飞速的闪动。
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了李德缘的喉咙。
“殿下!你醒醒啊!”
又是这个稍显稚嫩的男声,有点像自己那个当班主任的高三班的学生犯了错时的求饶声。
又一股略带苦味的液体流进了嘴里。
初始有点苦涩,不过马上就变得像茶叶的清香了,还有些甘甜。
头昏沉沉的,好累,好困,李德缘又睡过去了。
李德缘做了个漫长的梦,跟他喵的古装电视连续剧似的。
最让人着急的就和没付费的会员一样,时不时还跳出个碎片一样的现代场景。
好在梦足够长,李德缘又是个语文老师,擅长归纳总结,这个奇怪的梦总算有了条理。
梦是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李德缘的一个古代人的回忆。
不知道什么朝代只知道这伙计还是个王爷。
第一部分是关于这个王爷童年的。
这倒霉王爷的家族回忆其实并不多,基本是从父皇那里听来的故事。
都和漫长的迁徙有关,陇西那个想不出是什么样子的地方,祖父赶着牛车带着家人随着几万内避胡骑的难民到的并州。
在李德缘同样是毫无想象力的并州,据说那祖父加入了骠骑营,很快就因功升成了郎将。
又娶了士族大姓的女子,家又迁徙到了东都洛阳。
天子蒙难那年,士族草民渡淮河南迁。
祖父率三千近卫勤王,王爷的父亲领家丁护送眷属辎重南迁。
先向东行至兖州,然后折而向南去广陵。
王爷的母亲是大家闺秀,清河崔氏家的女儿。
南迁路上,淮北山阳一望无际的盐田边的草屋里,王出生了。
关于王爷的出生,史官和野史说的都差不多。
春雪霏霏,道路泥泞,车仗败弊,王爷的母亲临产。
环顾四野只有一处盐丁的茅草屋可容身。
偏巧盐丁的妻子也临盆待产,王爷的父亲和随行的家将坐在茅檐下,看着女婢们进进出出的。
茅屋破败,屋顶有雪水渗漏。
王爷的父亲正要找人临时补萁,呼呼啦啦的飞来几百只乌鸦,落在屋顶上。
都张开了翅膀卧在茅草上,也不惧人。
府中参军录事崔偃治当时就说,兵将守门,群鸦遮护,这屋里要出生的孩子贵不可言啊。
乱世中这车马行帐引得盗贼窥觊。
百余名山贼趁着这队人停驻荒野之时,四面围拢上来想杀人越货。
王爷的父亲弓马纯熟,府中随从即使简装出行,但个个都是骁勇之士。
三十余人一炷香的时间,就斩下了六十多颗人头。
王爷的父亲手刃了三名骑马的山贼头目。
提着人头回到茅屋时,听说王爷出生了,欣喜的直闯进去。
两个孩子都是寅年寅月寅时出生。
王爷的母亲士族女子,身子本就羸弱,南迁车马劳顿,生下王时已是油尽灯枯。
乍一看见自己的丈夫满身鲜血和手中的人头,当下就昏死过去,血崩而亡。
野史说,王爷的母亲薄命福浅,当不得一国之母的。
而盐丁的妻子不是头胎生养,身体又健壮。
王的父亲只好将盐丁一家也带上,盐丁的妻子成了王的乳母。
盐丁后来成了王的家臣,先看将军府门,后管太子宫门,死在了给皇帝监门的位上。
从食不果腹的盐丁到锦衣玉食的门监,这后半辈子也值了。
他的妻子生下和王同时辰的男孩后,就再未生养,一直居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