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与共应正结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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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道：“如今你还想来化缘？告诉你吧！我们这里没有谁肯化缘给你的！不信你看！”说着出门，提起一个脸盆，朝四周敲打起来道：“哎！乡亲们快出来啊！快来看看当年那收镇白娘娘的蟹和尚啊！快来看蟹和尚！”
乡邻纷纷出门，熙熙攘攘地围着法海，指指点点……
法海道：“各位施主……你们行行好！就给我一点施舍吧！我徒弟真的病了，他正等着用药呢！施主……”
众人道：“算了吧？蟹和尚，你有那么好心？八成是想跟我们骗了钱，好拿去挥霍浪费吧！”
法海无奈，正欲离开，却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道：“蟹和尚！你不准走！快把白娘娘给我们放出来！否则，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狠心的和尚！把白娘娘压在雷峰塔下二十余年！如今也该遭报应了！”
“你还是躲回你的螃蟹壳里面去吧！何必跑出来讨人厌呢？！”
法海道：“你……你们……”
众人纷纷往法海身上乱扔东西……
法海狼狈地躲避着，从众人脚底下钻出去，疯狂逃开……
众人惊觉法海不见，还在四处寻找着道：“嗳？哪去了？那蟹和尚哪去了？”
法海逃到野外。骤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法海狂奔在雨中，疯狂呐喊着：“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我有什么错？你们一定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法海倒在雨中，神情凄迷。
道宗昏迷中，呓语不断：“救……救我！裴……大哥……裴大哥救我……”
法海道：“贤弟……吕贤弟……我要救你！我去救你……我这就去救你……”
法海踉跄着从雨中爬起来，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寺庙内，道宗正躺在床上，沉睡不醒……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前：他与法海的那段前缘竟在梦中重演……
话说当日秦汉更替之际，那秦始皇暴虐无道，引得天下揭竿四起，起义不断。其中尤以“刘邦斩白蛇”起义最为着名：刘邦以“赤帝子”的名义斩死的那条白色巨蟒正是那秦始皇的元神白帝子。于是集结天下有道之士发起反秦起义。这桩公案很快在民间传开，大家都将白蛇视作不祥之物，人人得而诛之！
那与白帝子相恋的张晓婉也殉情而去，留有遗孤白珍娘。张晓婉之兄张天师唯恐妖孽之后将来祸害人家，便将白珍娘体内异能除去，变回一条小白蛇。但这条小白蛇也被视为不祥之物，四处遭人捕杀……
这日，小白蛇险遭一位猎手捕捉，机灵逃脱。猎手穷追不舍，追到了一片树林里，却不见踪影。忽见一只野兔没头没脑地乱窜过来，猎手一喜，紧追而去……
树林里出现一位文质彬彬的儒生，正在树下捡柴火……
野兔撞到儒生身前的树干上，挣扎几下，倒在原地不动。
儒生发现受伤的野兔，从树后绕到前面来，欲抱起兔子……
猎手没料到树后有人，瞄准兔子的箭已经射出！惊叫道：“兄台小心！”
儒生惊回头，猛见一支箭从吕泰脸旁擦过，射到树干上！
猎手恐慌地问道：“兄台……你没事吧？”
儒生惊魂甫定道：“哦……还好……”
猎手道：“真是对不住！方才没料到你会从树后钻出来……我差点就……”正说着，忽然看到儒生的面庞，有些似曾相识：“你是……吕泰贤弟？”
吕泰一愣，抱起兔子，看到猎手，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莫不是……裴安大哥？”
裴安惊喜道：“是！我是裴安！吕贤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吕泰欣喜地放下兔子，与裴安相拥：“裴大哥！多年不见！不想能在此地重逢！”
原来，这吕泰曾与裴安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日，秦始皇下令“焚书坑儒”，吕泰因私藏典籍，险遭活埋，幸遇好打抱不平的猎手裴安出手解围，方才得以归隐山林。
吕泰感念裴安救命之恩，与其结为兄弟。但裴安后来却被官兵抓去，成为修筑长城的储备劳工。由亭长刘邦押送回营，在途中得以脱逃。
“你我兄弟今日久别重逢！应当好好叙叙旧！”裴安说着一把抓过那只野兔道：“这只兔子正好做下酒菜！”
吕泰一慌，慌忙夺过兔子道：“裴大哥！你我兄弟重逢是件大喜事！就请大哥放过它吧？”
裴安诧异道：“吕兄为何对这畜生如此上心？”
吕泰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么忍心看到垂危挣扎的小生命而不管不顾呢？”
裴安惊奇道：“啊？那你方才万一被箭射到，连自己都性命难保了，救这只兔子又有什么用？”
吕泰道：“倘若我方才果真遭遇不测，能舍身救得这小生命，也算死得其所了！”
裴安震惊道：“吕兄所言是惊人！为兄打了一辈子猎，还从未想过那猎物也是生命呢！既然如此，就放它去吧！”
——这些梦境犹如过往云烟，让人捉摸不透是真是幻。道宗恍惚之中看到法海的面庞，竟分不清到底是裴安？还是法海？迷迷糊糊，梦呓不断：“裴大哥……裴大哥……”
法海推门进来，看到昏睡不醒的道宗，失落不已……
桌上放着三件法器道：“紫金钵盂、金锡禅杖和锦澜袈裟。
法海猛见，将它们狠狠地摔到地上吼道：“什么法器！连我徒弟都保护不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道宗被法海的呼声惊醒，睁眼看着他道：“禅师……你回来了？”
法海俯身探视道宗道：“道宗，你觉得怎么样了？道宗……”
道宗道：“禅师……您真的不用管我了……”
法海道：“不！我真不想做一个没心没肝的和尚！可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铁石心肠呢？我绝不能都丢下你不管的！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替你看病！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等我！”
说着回身拿起三件法器，奔出门去……
某当铺，法海将三件法器递给老板细看……
法海道：“怎么样？能当一些银子吗？”
老板不耐烦地道：“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一个讨饭的破碗，一块抹桌的破布，还有这……什么走路的破拐杖啊！”
法海道：“啊？施主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佛祖所赐的降妖法器！不是一无是处的古董破烂啊！”
老板大笑道：“得了吧！什么降妖法器？你这些破烂放在我这里谁会要啊？”
法海道：“这……”
老板道：“得了！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又是出家人，我总共算你一两银子吧！”
法海喜道：“啊？好！多谢施主！”
老板递钱，法海欢喜地离开……
吴美娘在附近得意地看着道：“老秃驴！没了法器，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寺庙内，法海欣喜地喂道宗喝药……
道宗道：“禅师，您把那三件降妖的法器都当掉了，日后倘若再遇上妖魔鬼怪怎么办呢？”
法海道：“那些东西连徒弟的病都无法医治，留着又有什么用？”
道宗道：“可是……”
法海道：“不要紧！先医病要紧！法器可以日后再想办法赎回来！”
道宗喝完药后，含笑看着法海道：“禅师，这些天您为了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法海道：“别说这话！你是我徒弟！我有责任照顾你的！”
道宗道：“禅师，我觉得好奇怪……自从我病着的时候，好像总能在睡梦中看到一个人……他跟你长得好像！只是年龄没你大……现在看着你的脸，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法海惊喜道：“啊？那你究竟想起了什么？”
道宗道：“梦里的事情我大都不记得了……可我就是觉得跟禅师很久以前就认识……不是这辈子……倒像是上辈子就见过似的……”
法海道：“你知道你病着的时候曾经喊我什么吗？”
道宗好奇道：“什么？”
法海道：“裴大哥……”
道宗仔细回味道：“啊？裴大哥？裴大哥……”
这边法海精心照顾道宗，暂且不提。再说那前往南极宫一心救治绛珠仙草的梦龙，一路上餐风露宿，穿云踏雾，不知历经了多少时日，方来到昆仑山境内，已是精疲力尽。
梦龙翻山越岭，艰难地前行，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将身上的绛珠草取出来，发现它又一次干枯，急忙割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往绛珠草上涂抹着道：“绛珠草……你再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就到了！”
绛珠草恢复了一点光泽。
梦龙回想着跟绛珠草的一段奇缘——
梦龙只觉一阵眩晕，虚弱地靠着大树，欣喜地看着绛珠草……
梦龙跑到江边，将绛珠草在江水中浸泡了一会……
绛珠草立马显得鲜艳起来！身上的光泽又增进了一层！
许梦龙欢喜地道：“嗳？青姨，这草可真漂亮！我要把它带回去，栽在盆子里养起来，肯定有趣！”
梦龙将绛珠草载在一个小花盆里，给他浇水灌溉。
绛珠草微微闪起红光。
梦龙兴奋地看着道：“哇！真的好漂亮啊！”
碧青推门进来，看到发亮的绛珠草，惊愕不已道：“梦龙！你……”
许梦龙回头道：“青姨！你快来看啊！这草会发光啊！”
碧青道：“这是仙草！你这傻小子走运了！”
许梦龙道：“是吗？那既然是仙草，将来肯定会有大用处了？”
碧青道：“嗯！你好好地把它养起来！将来自有妙用！”……
绛珠仙子慌忙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到梦龙唇边，让他吸自己的血……
梦龙吸着血，不一会就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绛珠仙子惊喜地道：“梦龙哥哥！你醒了！你真的醒过来了！”
许梦龙诧异地看着绛珠仙子道：“你……你是谁啊？”
绛珠仙子笑道：“你不记得你救过我了？”
许梦龙疑惑道：“我救过你？那我怎么不记得了？小妹妹，你到底是谁啊？”
绛珠仙子猛觉头晕目眩，倒在梦龙身上，奄奄一息……
话未说完，绛珠仙子便化作一颗绛珠草，留在梦龙身上……”
梦龙瞠目结舌地看着绛珠草道：“啊？这……这不是我带回家的那株仙草吗？”
梦龙站在窗台前，寸步不离地守着栽有绛珠草的花盆道：“绛珠草啊绛珠草！我已经给你浇了好多水，你就再变回小姑娘，跟我说说话吧！”
绛珠草闪了闪光，若隐若现地显出一个小姑娘的影子道：“梦龙哥哥……我本是南极宫灌愁海之中的一颗绛珠草。因为一时贪玩，偷跑下界来，不想长时间失去仙露灌溉，险些干枯至死……多亏你及时将我带回浇水灌溉，才让我留住最后一口元气……”
许梦龙道：“啊？那我马上再给你浇水！让你尽快好起来！”
绛珠仙子道：“没有用了……你昨天受了伤，我已拼尽最后一口元气，用自己仅有的一点血液将你救活……再说我离开南极宫太久，现在只靠凡间的水，根本无法恢复元气……”
许梦龙道：“啊？那要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救你呢？”
绛珠仙子道：“现在只有南极宫灌愁海的海水才能让我恢复如初……可是，南极宫距此万里之遥……只怕还来不及到那，我早就已经枯萎了……”
许梦龙道：“不！不会的！我去找青姨！她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尽快抵达南极宫的！我现在就去找她帮忙！”说着抱起绛珠草，揣在怀里，奔出门去……
——想到这，梦龙出神地看着发亮的绛珠草……
绛珠仙子的声音：“梦龙哥哥……你还挺得住吗？”
许梦龙强打精神道：“你放心！咱们已经到昆仑山了！再坚持几天你就可以恢复生机了！”
绛珠仙子的声音：“可是你……”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梦龙振奋起精神，将绛珠草装回身上，又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