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陈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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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剑光划过天际,只见一道白线从山林之间穿过,随后一道身影闪烁其中,江滢剑快如风,但依然无法捕捉这夔兽的身影。
似乎它已经融入了这方天地。
时不时发出的吐息,总是让江滢措不及防,无形的气机最为致命。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滢已经受了轻伤,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看向这四周,仿佛不曾出现,又好似无处不在。
天地之道,竟这般强悍 ?
江滢不明白,但此刻的她也不想明白。
惊鸿在手,世间便没有可怕之事,可惧之人。
只见她脚步轻盈,后退半步,她的身形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那夔兽暗道不好。
“砰!”的一声巨响,一人一兽撞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巨大的沟壑,四周树木被泯灭殆尽,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而烟尘散去,只见一个头生独角的丑陋男子此时正抓着江滢的剑。
江滢手抵剑柄,一道用尽全力,一抹剑气从剑尖渗出。
夔兽借天地气运化为人形,仅在一瞬之间便将那抹剑气弹开。
最终发出一声死吼,四周的树木竟然化作无数触手朝着江滢而来。
江滢柳眉微蹙,身周散发出阵阵道韵。
“再生之法?”
只听她的嘴中发出一声轻哼,无端在虚空之中出现一柄剑,分化出无数道剑影,剑影将四周的触手斩尽。
青虹闪烁之间,一身青衫的江滢已经出现在了数十米外。
身形微颤,她看向腰间被洞穿的伤口,眼中流露出一抹凶狠,嘴角渐渐流下血迹。
而夔兽化身的丑陋男子,发出难听的狞笑:“武陵山一脉如何?就此离去,我便不下杀手,”
江滢伤口处一阵荧光泛过,是在修复伤势。
“你以为你赢了?”
霎时间,一座剑阵出现在了男子的脚下,剑阵范围极小,刚刚好将夔兽完全包围,严丝合缝。
故而在剑阵出现的第一时间,已然见血。
阵阵惨叫响彻云端,一盏茶的功夫,那男子已经浑身血迹瘫倒在地。
江滢略微感知,便知并没有杀死它,但她本就不想杀它,也没有能力杀他,此地它成就此地山神神位,若无剑仙修为实在难以击杀。
这其中涉及到极为复杂的大道气运。
江滢看向不远处,似乎也察觉到了……
“嗤。”
即便江滢已经察觉到,但反应还是慢了一步,一道气机穿透了她的肩膀,便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竟然在知道对方尚未死尽的情况下,就这么安然的把后背露出,甚至还敢分心感应气机。
此时的江滢没由来的想起了那个俊美的少年,若是他这样的性子或许就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吧。
“山河敕令,归我灵身!”
江滢瞬间飞出数十步远,而身后却传来了那位丑陋男子的声音。
只见四周的灵气朝着他的身上汇聚,竟然将他的伤势全部修复。
而经过两次大伤之后,江滢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这位男子吸收四周天地之力后也察觉到了江滢身上浓郁的气运之力,他贪婪地舔了舔嘴角。
一个巨大牢笼从他的嘴中吐出。
江滢站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只见天空划过一道流星,一道金色光芒直接落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道画满玄纹的符箓在他的面前一闪而逝。
他感知到自己身上的修为竟然在此刻快速消融。
“你道山河敕令,而我则是天地敕令,散。”
一道声音传来,一个青年道士出现在天空之中,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拂尘。
他的嘴角带着一缕笑意,一身素雅道袍为其增添了几分平淡。
而山峰上的棠棣流月与关山月看到这个人,脸色一变,这位道士在道庭的地位仅次于道祖,是道庭的三位掌教之一。
棠棣流月和关山月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惊讶,道庭的二掌教怎么会在出现在武陵山。
难不成其中有什么算计?
世人皆知三教之间,道庭独大。
虽然世间还是读书人居多,但更多的修道之人仍是道士,纯粹武夫想要入道何其之难。
但同时道庭的修道之人也有一定的弊端,越接近天道就越容易被其束缚。
待到走到武道修为后期,这样的束缚就会越发致命。
十境天人就是其中一个最关键的节点。
道庭三掌教每一个人的修为都可谓是巅峰造极,虽然极少在世间出手,但却犹如神明一样高坐在天地之间,俯瞰人间。
就如裴十二君是天下练剑之人最难逾越的高峰,道庭三掌教也是除道祖之外道法最高之人。
而出现在武陵山的那位少年道士,便是道庭的二掌教,扶摇。
而另一边,夔兽化形的男子感知到身上修为的快速消失,心中恐惧不已,压迫感却越来越强,他不禁仰天怒吼。
那位年轻道人轻笑道:“自古言德不配位者当自觉起身,此地山神当年晋升天人而死在天劫之下,让你这头孽畜得了大造化,这么多年犯下诸多杀孽,今日也算是恶有恶报。”
只见那位年轻道人轻拂衣袖,一缕清气落在江滢的身上,瞬间便帮她修复好了伤势。
而其中竟然有着缕缕黑气渗出。
年轻道人见状道:“杀伐过多,业障缠身,仅仅是这几缕便是数百条人命,你这孽畜倒也算心狠手辣,大道难容”
那夔兽怒吼道:“到底是大道难容,还是你自比大道要替天行道,兽食人,人食兽本就是天经地义。”
年轻道人闻言轻笑道:“那这般说,我如今杀了你也算是合乎大道了?”
“我本来可是不想杀你的啊。”
戏谑一笑后,年轻道人轻挥衣袖,那男子竟然在顷刻之间化作了尘埃。
江滢愣在原地,年轻道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不错。”
……
山峰之上,关山月和棠棣流月早已等候多时。
想要上前行礼的关山月被棠棣流月拉住,按辈分来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至少比他们二人大了几千岁,怎么着也算是前辈,先行礼也无不可。
可棠棣流月却知道,这礼行不得,不为其他,只为当年泗水那场问道。
自古哪有胜者向败者行礼的道理,更何况那场问道影响深远。
扶摇道人缓缓走来,脸上挂着笑容,对着两人做了个稽首:“道庭,扶摇见过两位院主。”
这时两人才行了一个儒生之礼作为还礼,武陵山作为武儒一脉,也算是儒生。
棠棣流月率先开口道:“不知二掌教来此所为何事?”
扶摇道人看向身后的武陵山,嘴角微扬,“倒是本想借武陵山一物,不过似乎已经被借走了。”
“不过我来此地只是为了告诉两位一件陈年往事而已。”
两人闻言竟是在同一时间皱起眉头,陈年往事。
“关于一位剑仙和一位儒圣。”
听到这话关山月和棠棣流月似乎猜到了什么。
关山月脸色平白,但负在身后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道:“不知掌教所说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