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威森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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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大地上，乱石和碎骨星罗棋布，几根不知名的杂草还在顽强的挣扎，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格外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压下来。

云铭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之前一起和云铭逃出来的骷髅分别向不同方向跑去，很有可能是去寻找自己的上位骷髅了。

作为一名“自由”的骷髅，云铭虽然不用像其他骷髅一样听命于上位骷髅，但不熟悉环境的缺点也暴露出来。

说来也可笑，即使已经成为了一名玉骨，对云铭而言，这个世界还是如此的陌生，云铭停下来了，决定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思考了很长时间的云铭之决定了继续向东走，因为别的骷髅虽然方向不同，但大致方向都是向东，那么多骷髅，总不能是去送死的吧，云铭这样安慰着自己。

云铭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玉骨，你的上位战骨呢？”

云铭转身看到了一个骨架粗壮的牛形战骨，硕大的颅骨闯进自己的视线，黝黑的骨骼表明了他战骨的身份，不过有一只牛角已经断了，全身上下的的骨骼也缺了不少，显得有些狼狈。

“我没有上位战骨。”云铭回答道。

“你的上位战骨难道死了吗？”

“我是新晋玉骨。”

“原来是这样，愿意做我威森特尔的下位玉骨吗？”

原来他就是威森特尔，听到这个名字，云铭想起了被自己杀死的唐明就是威森特尔的下位玉骨，不过云铭认为并不适合提起这件事。

“云铭愿意成为大人的下位玉骨。”冥冥之中，那根“线”将云铭和威森特尔联系起来。

“嗯，继续走吧。”

威森特尔淡淡地说，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城中的一切，那时威森特尔正在休息，忽然听到上位强骨的魂言，让他马上去里城，威森特尔没有迟疑，撒开牛蹄直奔里城。

一路上还遇到了许多收到同样命令的战骨，没想到却在里城门口遭到了阻击，混乱中，威森特尔的牛角就是被一名虎形战骨咬断，作为回报，威森特尔用另一只牛角刺穿了它的颅骨。

之所以强骨没有出手消灭他们，那是因为在场的骷髅们心里很清楚，只要阿克雷泽死了，他的下位骷髅们大部分会成为俘虏或转变阵营，成为己方的一员。

攻打了一会儿，从里城冒出了许多黑雾，转瞬间就扩散到了外城，失去视觉的威森特尔选择了停止攻击，保存体力，同时一直用魂言联系上位强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直到威森特尔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黑雾散开，看见城门已经被攻破，威森特尔这才知道原来将骨已经趁着黑雾离开了三领城，稍微愣了一下，威森特尔混杂在其他战骨中间一起冲了出来。

从骨城出来之后，威森特尔一个下位玉骨都没联系上，也没有收到上位强骨的任何魂言，于是战骨们开始各行其是，这就是骷髅魂言制度的一个重要缺陷：有上位骷髅的时候，加上魂言，一道命令能迅速传达到每一名白骨，行动效率会很高，一旦失去上位骷髅的指挥，下位骷髅们彼此之间不服气，很容易乱作一盘散沙。

走在威森特尔的旁边，云铭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们到底要去哪？”

“当然是回骷髅大陆。”威森特尔头也不回地说道，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云铭，说道：“你应该是从骨海出来的，不知道骷髅大陆也很正常。”

威森特尔告诉云铭，骷髅大陆就是骷髅生活的地方，那里有许多骷髅居住的城市，不过城市里除了骷髅，还有许多人类居住。

大陆上最强的骷髅被称作皇骨，意为是骨中皇帝，皇骨之下是领骨，作为将骨的上位骷髅，根据实力强弱，每位领骨会治理几座到几十座不等的城市。

他们逃离的三领城就是由三名领骨共同建造并派遣将骨治理，而云铭所隶属的领骨卡夜似乎是遭到另两名领骨的背叛，所以才有了之前三领城，准确的说应该是双领城爆发的混乱，云铭听了威森特尔的话，对骷髅大陆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大人，我们到了骷髅大陆之后是直接去卡夜领骨辖下的城市吗？”云铭继续问道，威森特尔沉默了一会，用浑厚的声音回答：“不着急，找个地方恢复身体，顺便打探一下目前的形势。”

威森特尔瞧着自己新收的下位玉骨若有所思地模样，总感觉和其他骷髅不太一样，以前森威特尔也有下位玉骨，作为强骨手下最强的战骨，森威特尔自然拥有最多的下位玉骨，可森威特尔从来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也不在乎，因为压根不需要。

自从收了这个人形玉骨，威森特尔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以至于对于云铭的提问，威森特尔下意识地都会耐心的回答。

云铭也觉得威森特尔不太像个骷髅，虽然成为威森特尔的下位玉骨还不到一天，但和唐明以及其他骷髅对于手下的态度相比，威森特尔确实有些不一样：至少云铭没见过任何一个上位骷髅会这么细致的回答下位骷髅的问题，下位骷髅的任务是执行上位骷髅的命令，不需要提问。

或许自己真的遇到了一名不错的上司吧，云铭只好如此告诉自己。

走着走着，空中落起了雨点，慢慢的越下越大，威森特尔决定暂时休息一下，云铭觉得完全多此一举，因为骷髅和人类不一样，只要不是极端天气，骷髅都不会受到影响。

威森特尔却告诉他：“除了灰骨，哪怕是一个白骨都不怕雨淋，但下雨会影响行进的速度，大幅消耗体力，在行军途中，除非有特别紧急的军情，否则遇到下雨的情况骷髅们一般会选择休息。”

就算这样的话，就地坐下不就可以休息了吗？那也不用非找一个山洞休息吧，云铭心想着，不过看威森特尔没搭理自己，并没有说出来。

雨停了，天空却并没有放晴，依旧是阴沉沉的，一牛一人，两名破破烂烂的骷髅继续上路，慢慢的朝着骷髅大陆的方向靠近。

这是条分界线，从天穹上直直地落在地上，好似一个巨大的透明幕布，一股面对巨物无法抗拒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霎时间，云铭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巨幕的这边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那边散落着许多骨头，不远处还能看见一片不小的骨林，云铭没有看错，那一根根树立的不是笔直的树木，而是一根根的骨棒，穿过透明幕布的时候，云铭有些眩晕感，待眩晕感消失之后，威森特尔让云铭把臂骨上的骨环摘下藏在身上，云铭猜测和上面的图案有关，应该是为了隐藏身份。

威森特尔辨别了一下方向，和云铭朝着骷髅大陆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