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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我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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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朋友,是你自己想问的吧。”李惊鸿挑眉柔声道。

舒子濯身边的好友仅崔祯一人,她不觉得崔祯会随意打听姑娘家。

“......”舒子濯抽了抽嘴角。

经她这么一打岔,方才在宴席上一瞬间的惊艳瞬间消失了。

还以为是个温柔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呛人的小辣椒。

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是没工夫和小姑娘家周旋,见两句话还没能知晓她的姓名,便立即做了罢。

“既然姑娘不方便告知芳名,那在下就先不打扰了。”他摇着扇子缓缓开口。

夜风拂过,尽显风流。

李惊鸿闻言颔了颔首,微一福身道了句“告辞”便没事儿人似的转身离开。

这样的以退为进对她可没用。

夜色中灯火朦胧,舒子濯看着渐行渐远的蹁跹倩影竟是愣住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胸腔中哼笑出了声,他第一次被闺阁小姑娘耍弄。

“嗤,我还就非要知道你是谁。”

夜宴已散,梅夫人今日很是尽兴。

夜里回到房中,连苏成都诧异的问道:“今日赏花宴办的如此高兴?”

自从六年前儿子苏顷出事之后,梅夫人便再没有一日真正开怀过。

她极爱面子,又极要强,故而从未在面上表现出来过。

梅夫人但笑不语,苏成更加好奇了,除了儿子的事情,什么能让她这么开心,心中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

“老爷莫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待事成之后妾身再告诉您。”梅夫人笑道。

她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婢女的失声呼喊: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乌云遮月,狂风四起,巡抚苏家乱作一团,彻夜灯火通明。

苏顷被人从房梁上救下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身上的华服尽数被扒去,赤身裸体的被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上,身上骇人的残缺之处没有了遮挡,全部大剌剌的展示在一干婢子仆从眼前。

他的口中被塞了布团,取出时涎水如泄洪般流了出来,良久不能合上。

而他的一双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血流不止。

“唔唔...呃...”

苏顷急切又愤慨的要说些什么,奋力扭动着身子。

可没动两下,众人便发现他仅剩的腿和手臂被折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没动两下就痛得他嗷嗷直叫。

更为可怖的是,大公子苏顷的房中竟然遍地都是干涸的血迹,以及...人身上的残肢。

府医双手颤抖的为苏顷把完脉,擦了擦汗禀报道:“大公子仅剩的手臂骨骼断裂,除此之外...公子的腰椎也遭受重击,从今往后恐怕是...连坐都无法坐起身了...”

原本苏顷的双腿受伤以后便只能坐轮椅行走,现在不仅伤了仅剩的手臂连腰间的脊柱都断了,双目还被挖了,可真是在这孱弱的身子上雪上加霜。

梅夫人吓得晕了过去,苏成勃然大怒,当即吼道:“究竟是谁,竟敢在苏府内行凶,还害我儿至此...”

他的目光扫向屋中众人,一干仆从全部瑟瑟发抖。

偏生东院内除去那个丑陋的奴才再没有其他人伺候,让苏成一时气急都不知道拿谁来撒火。

“去给我查,好好审问那个丑奴才,若是抓不到残害我儿的凶手,全府上下的奴才统统给顷儿以死谢罪!”

房内一片寂静,几乎能听见仆从们牙齿打颤的声音。

梅夫人早早被抬回了院子,苏成出了厢房的门管家老刘大气不敢出的走上前来。

“老爷,是否...要去报官?”

苏成脚步一顿,侧目望了望厢房门扉上干涸的血点子。

“不必报官,差使府上的人去查,查到凶手之后关入府内地牢,我势必要让那人生不如死...”苏成的眼中不断翻滚着暗流。

老刘心下了然,低头称是,回去之后便给各处下了命令,少爷的事,在外面不许透露一个字。

月黑风高,今夜忙碌的不止苏府。

李惊鸿将赴宴的藕紫色衫裙换下,随意披上一件素色常服,而她手中的琉璃瓶里,躺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琉璃瓶上,李惊鸿半眯着眸子在手中把玩。

门被敲响,她立即将琉璃瓶塞进袖口收起来。

宋祁玉拿着几本卷宗从外面进来,见她立在窗边,有些欲言又止。

他看了眼手中的卷宗,决定先说正事,“我已将这六年来进苏府做下人女子的姓名户籍全部查到。”

他说着,走了进来将卷宗放在了桌案上。

“这卷宗上的人有些还在苏府做事,有些则有去无回,苏府给出的说法和先前来报官的那对夫妻所说的相差无几,不是做事时意外身亡就是犯了错被处置。”

李惊鸿闻言并不意外,她今日赏花宴上也听得几句闲言碎语,大约就是六年前苏家大公子遭苏成的小妾暗害,身患残疾之事。

从那之后苏家大公子苏顷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过,据说伤到了命根子,从小定下的亲事也黄了。

依她今日所见,苏顷已经精神失常了。

他靠折磨女子为乐,侮辱她们,将她们的手臂和双腿折断变得和自己一样。

这么多年来,苏成和梅夫人不可能不知晓。

而他们,却纵容苏顷做尽恶事、残害无辜之人...

李惊鸿翻看着桌案上的卷宗,只觉得这册子上一笔一划写出的名字都在向她控诉着她们的冤屈。

这册子那样厚,她翻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翻到底。

“听闻梅夫人仁善,每月十五都会在宁州城外给穷人施粥,可我倒是觉得此人并非真的有怜悯之心。”

“她的怜悯是傲慢的、高高在上的。”

“她以为施舍给那些女子家人一些银子便能抵消自己‘视而不见’的罪孽,让自己好受一些吗?可笑...”

李惊鸿的声音极冷,极轻,宋祁玉不禁抬眸去看她。

他想问先前在赏花宴上她去哪里了。

“所以,我废了他。”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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