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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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棠笑着摇头，“村子里很穷，赶上收成差的年份别说米饭，连肚子都填不饱，夏日里要靠野菜和豆饭度日。也就是劳作的季节保证一天吃上一顿干的，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连饭都吃不上，哪能吃得起肉。”
前世她一直避免跟人谈在山里生活的事，哪怕有人问起也躲躲闪闪避而不答，生怕被人嘲笑。
如今禾棠不怕，婆婆待她很好，那段日子很快乐，比回到京城的日子开心。
她靠自己劳作养活自己，有什么可丢人的？
萧茗萱眨着眼睛，禾棠描述的生活距离她太远，她无法想象连饭都吃不上的画面。
“地里不是有粮食吗？”
“粮食是有，收上来以后要上交一部分赋税，剩下勉强够一家人吃。要是赶上灾年，粮食本就少，剩下部分寥寥无几。”
萧茗萱有些懵懂，“那我让父皇不收他们的赋税，是不是就可以吃饱肚子了？”
禾棠唇角轻扬，很想去揉一把小姑娘的头发，到底忍住了。
“与前朝比起来，皇上收的税赋已经少了几成，百姓很感激了。要不是先皇与皇上，每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税赋已经很少，若是不收，并不是一件好事。”
萧茗萱有些不明白，“不收都能吃上饱饭，怎么就是坏事了？”
禾棠没回京城之前，也觉得不交税赋是一件好事，回来京城后才一点点了解。
“朝廷每年收了粮食后会储存起来，若是遇到灾年，就用这些粮食去赈灾，百姓不至于饿死。二来，收上税赋国库中有银子，朝廷才有银钱养兵，兵马强大才能让他国不敢侵犯，保护百姓安危……”
萧茗萱听得似懂非懂，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些事。
“禾五姑娘真厉害，怪不得母后要让五皇兄娶你。”萧茗萱说出了她的来意，是母后让她来拉拢禾棠的。
禾棠心中多少有些猜测，前世三公主今日可没出现。
今日一出现就挤开萧霁拉着自己离开，又与自己亲近，怕是皇后的意思。
“我与父母分开十几年，想多留她们身边几年尽孝，暂时不想嫁人。”禾棠希望萧茗萱能将她的想法传回去，最好是让皇帝放弃赐婚。
萧茗萱想了想，“本宫明白了，待本宫回去定会告知母后。”
“多谢三公主。”
萧茗萱摆了摆手，“不要提这些，你再给我讲讲山里的事吧，真的会有人饿死吗？”
“除非遇到大灾年，只要勤快些就饿不死。其实山里生活也很有趣，我虽然没吃过烤羊腿却吃过烤鱼，溪水里抓到的，手指这么长，烤了也很好吃。”
“从溪水里自己抓吗？”
“嗯，每年农闲的时候就跟村子里的朋友下河抓鱼，大鱼要带回家，小鱼我们可以自己处置。在溪边点上一堆火，鱼串在树枝上后架在火上烤，不用放任何佐料味道就很好。”
萧茗萱一脸羡慕，“我就烤过一次鱼，是三皇兄给我烤的，可香了。”
禾棠微微诧异，“安平王？”
萧茗萱点头，“我不喜欢大皇兄和二皇兄，四皇兄跟大皇兄好，五皇兄总是嫌弃我，唯有三皇兄愿意陪我玩。那个时候三皇兄还住在宫中，我说我想吃烤鱼，三皇兄就叫人送来一些鱼，亲手给我烤鱼。
三皇兄特别厉害，那鱼烤得香喷喷的，第一条鱼烤熟后我都没舍得吃，想让父皇吃第一口。
谁曾想父皇得知后将我训斥一番，鱼自然没得吃。
不仅如此，从那以后母后让人盯着我，都不准人给我烤鱼，也不知道三皇兄有没有在自己府上烤鱼。”
萧缙身体不好，吃穿用度上格外注意，他的饭特别精细很多东西不能吃。
禾棠脑海中浮现出萧缙的身影，很难想象那个谪仙般的人烤鱼的画面，尤其烤好了还没吃成。
噗——
禾棠没忍住笑出声来，实在太惨了。
萧茗萱撅起嘴，“你在笑话我。”
“不是，是想到一个笑话没忍住。”
“你说说是什么笑话，本宫不相信。”
禾棠努力憋住笑，轻声哄着萧茗萱，“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烤鱼如何？我手艺还不错。”
虽说她跟萧茗瑶年岁相仿前后没差上几天，可她多了前世的记忆，萧茗萱在她眼中就像是小孩子。
萧茗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说好了，本宫下次出宫就去找你玩，你一定给我烤鱼吃。”
“好。”
两个约好之后，出去走了一圈的云菀回来了，“姑娘，诗会开始了。”
禾棠同萧茗萱往那边走，萧茗萱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真不知道二皇兄为什么会喜欢那些酸溜溜的诗，听得本宫都牙疼了。”
“有一些诗很美。”
禾棠笑着回，怕是萧茗萱听到那些，大都是有心人巴结之作。
萧茗萱诧异，“你也会作诗？”
还未等禾棠回答，就听到有人喊到：“五姑娘来的正好，二皇子刚刚出了一个题目，今日就以莲花为题作诗，五姑娘可要好好想一想。”
旁边人跟着笑，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禾棠笑话。
禾棠要嫁入皇室不说，进宫那日还得了那么多的夸赞，心里都很不平衡。
“是啊，听说府上给你请了三位夫子，今儿个也让我们开开眼。”
“钱夫子的诗极美，五姑娘是钱夫子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差。”
萧霁喜欢诗词歌赋，前世她为了讨萧霁的喜欢，学得最卖力的就是作诗。如今得了钱夫子的教导，虽说比不上那些大家，作出的诗也不至于丢脸。
可她今日实在没有兴致，更怕她作出一首诗后让人误解跟萧霁有什么关系。
“抱歉，你们都知道我在山里长大，识字不多，并不会作诗。”
禾棠很坦然说了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她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下还能识字已经极为难得，那些都是她的经历，没什么好抱怨。反倒是有了那些经历，让她的性格更加坚韧，才能重新站起来。